接下來的事,亂步並沒有參與。
他已經給了太宰治足夠多的信息,如果再抓不住俄羅斯人,那主世界的太宰治未免也太沒用了一些。
亂步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
雖然他也很想親自去那個俄羅斯人麵前耀武揚威,但是腦袋頂上多了一座橫濱城市總感覺不太好。
沒錯,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就在他們的正上方,像是鏡像翻轉一般多出了另一座城市。它隱藏在雲中,像是被什麼擬態的屏障遮掩住了,沒有魔力的一般人幾乎無法分辨出來。
福爾摩斯的靈基兼備了“看破”的特質,這種程度的魔術屏障在亂步眼裡形同虛設,所以也能看得出雲層中隱藏著的倒立的城市。
這畫麵未免有些太過於魔幻了。
聖杯確實遵循了亂步的意願,把他送往了主世界,但選用的方式卻是最麻煩、也是最能給彆人添麻煩的一種——聖杯不僅僅開通了亂步一人過的通道,而是將IF世界與主世界聯係在了一起。
因為聖杯魔力的量不足以完成融合世界的工作,所以也隻是堪堪將整個橫濱給挪過來了。
現在二者還處於鏈接階段,隻是讓另一座橫濱浮現在了這座橫濱之上,看起來就像是天空中豎起一麵巨大的鏡子,產生了折射的影像。
如果到了最後一步,恐怕兩個橫濱會互相傾軋,最後都會消失在虛數空間裡。
“還真是被聖杯擺了一道啊。”
話雖這麼說,亂步卻並沒有因此露出什麼困擾的神色。目前的發展在自己的計劃之中,雖然看著凶險,但實際上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還是能夠解決的。
亂步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另外的要素:“機器始終是機器,邏輯都是固定的,難道還想和人類玩邏輯漏洞嗎?還真是不會變通的笨蛋呢,乖乖等著被解體不就好了嗎。”
誠然,亂步是受到了聖杯的引誘才會選擇前往主世界,但是英靈之中擁有Ruler職階的存在要是這麼容易被欲求所蒙蔽視線,那就太奇怪了吧。
不管是亂步、還是福爾摩斯,他們認為聖杯是很有趣的觀察對象,但比起聖杯本身,圍繞著聖杯發生的事件更加有趣。
多次出現在亂步夢境中的“福澤諭吉”顯然就是圍繞著聖杯出現的現象之一,他覺得主世界的故事很有趣,所以不介意在聖杯戰爭中給自己吹個黑哨。
把聖杯蘊含的魔力使用掉、或者說把聖杯帶出那個世界,也能算作是避免人類受到聖杯傷害的方式。
亂步不覺得自己作為Ruler挪用聖杯有什麼不對,反正其他人都用不了這個被汙染的聖杯,不是嗎?
或許應該說,所有的Ruler都自有一套邏輯體係,比如我裁定我自己、把聖杯據為己有的天草四郎時貞,再比如嘴上說著公平公正、結果還是偏袒了人造人一方的聖女貞德。
像亂步這種直接和大聖杯溝通,把自己送到主世界去的行為隻是Ruler們的正常操作,甚至連福爾摩斯都沒表示反對——或許是因為福爾摩斯自己也對平行世界挺感興趣的,非常具有冒險精神的谘詢偵探興致勃勃地同意了亂步的做法。
阿賴耶識不管自己的裁判們在做什麼,總歸是不會讓英靈滅絕人類的,一個不行,再派另一個過去,總有人能解決問題。
更何況,目前也隻是兩個世界的橫濱被聯係在一起的問題,最多就是讓橫濱從世界上消失,對於全人類意識的阿賴耶識來說隻是灑灑水。福爾摩斯、又或者說是江戶川亂步,他們沒想著危害全人類,抑製力自然沒有插手的想法,打算讓Ruler自行解決。
接到了新任務的亂步不得不開始勞動起來了。
想要解決目前橫濱大危機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找到作為鏈接點的聖杯,再破壞掉聖杯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這個世界能召喚出聖槍狀態的亞瑟王,通過寶具固定世界也是一個方法,但將搞出問題來的聖杯徹底解體才是最根本的關鍵。
至於要如何解體聖杯,這就需要拜托持有“書”的太宰幫忙了。亂步相信太宰已經在寫劇本了,畢竟編造了世界線的太宰是不會看著自己的成果被消滅的。
同時,亂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做法可能會惹得森先生和太宰生氣。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把整個橫濱置於險地,這在亂步看來並不是錯誤,因為他有自信可以挽回。被彆人責問起來,他一定會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我已經預測到了,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這種踩著彆人的雷區蹦迪、近乎亂來的計劃可能會讓認真維護橫濱和平的人抓狂。
不過,如果考慮彆人的心情就約束自己,那就不是江戶川亂步了。
不同世界的亂步極其相似,卻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這個世界的江戶川亂步稍微懂一些事理,是少年時期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之後被福澤諭吉打出來的。而對於另一個世界的亂步來說,森鷗外不會打他,隻會放任他自己摔一跤,知道痛了就不會再犯錯了。
總結起來就是——
亂步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