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世界(1 / 2)

1971年,在下鄉六年後,沈含秋的父母借著政策的優勢,順利回到了位於S市的家鄉,舍棄的是過去六年在鄉下的記憶、以及他們的女兒。

似是拋棄了過往,在城裡他們重新開始,結婚生子,展開了一段新的生活。

而三歲的沈含秋,從身為知青的親身父母身邊,來到了村民沈為民家裡,彼時尚且年幼的她甚至不太明白,自己已經被換了一對父母,而在她成長的過程中,也從未有人告訴她這一點。

就如同每一個村裡小孩一般長大,但是還是有那麼點不一樣的。

比如,身為家裡的長姐,沈含秋總是被母親告知要疼愛弟弟妹妹,哪怕學習優秀回回考第一、也還是要給弟弟妹妹的學業讓路;

比如,身為女孩一直被父母念叨著做各種家務,而弟弟妹妹們卻什麼也不用做、就獲得了父母全心全意的疼愛。

小時候,沈含秋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隻以為自己女孩的身份讓父母失望、討厭了,為此,沈含秋麵對父母兄弟的時候一直退讓,甚至在長大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後,還一直為了娘家搬空小家。

惹惱了丈夫和孩子,也沒能討得了娘家父母兄弟的一句好。

直到時日久了,沈含秋都已經漸漸看清了娘家人的態度,不再在意他們之後,才從外人的口中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沈為民家的女兒,而是收了一大筆錢財才會收養她。

以前母親一次次對她苦求的時候,所謂為了她這個女兒被重男輕女的丈夫和夫家苛責、家中無錢供養隻能讓她退學的說辭,竟全都是毫無偽裝的謊言。

而事實的真相是,她的養父母在收了她親身父母大筆的錢財收養她後,卻還不忘從她身上拔下一層皮來,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沈含秋一生裡大半都是活在這個謊言的束縛下,被沈家女兒的身份拘束著,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丈夫和自己的孩子。

在死後,沈含秋心有不甘,為自己過去的愚蠢後悔,這才來到了係統空間,找到冉佳儀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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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一切的冉佳儀,隻覺得迎麵而來一盆狗血,這個委托者,也太慘了點叭。

被親身父母拋棄也就算了,還要被養父母吸血,最後連累了自己的小家,雖說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但其間產生的麻煩、誤會也沒有少過。

“那麼,沈姑娘,你來這裡的願望是什麼呢?”冉佳儀問神情尚算平靜的委托者。

沈含秋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但是很快,她的眼神就堅定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在沈為民家裡能享受到正常的待遇。“

冉佳儀有些詫異,如此簡單的要求,“那麼你要的正常的待遇是指什麼呢?”

沈含秋的憤懣難以掩飾,“如果他們對外承認我是他們親女兒,我希望能和沈家那幾個子女一個待遇;如果隻是把我當做一個收養來的孩子,看在那些錢財的份上,也不該如此欺瞞於我。”

冉佳儀點頭,這實在是很簡單的要求了,獲得自己應該獲得的。

心裡打量一番,覺得這個任務應當沒有問題的冉佳儀,借助係統拿出了契約,上麵已經是書寫完好的內容,“這是要簽訂的契約,我們完成你的任務,你也得提供我們需要的靈魂能量,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沈含秋速度很快的瞄了一眼,絲毫不帶遲疑的在契約上簽了字,連靈魂能量是什麼都沒有問,人生能重來一次已是莫大的榮幸,又哪裡能夠苛求更多呢?

任務溝通完畢,冉佳儀讓滾滾送委托者去了休息室暫做休息,而自己則是思考起了這次任務的完成方法。

不同於前兩次的夫妻糾葛,這一次的委托者顯然是被困在了與養父母的糾纏裡。

在冉佳儀看來,這顯然比夫妻之間的難題要難得多。

因為對於人,與父母之間的親情要比夫妻之間的愛情要複雜得多,婚姻關係可以結束,但是生而為人,與父母之間的關係卻是永遠也不能斷絕的。

這個民族是一個以孝為本的過度,這固然沒有錯,但是卻也成為了某些人束縛,因為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著自己的子女的。

隨意拋棄、虐打孩子的父母不少見,而沈含煙的養父母也不過用了一種更為溫和的方法,壓迫沈含煙以達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罷了。

冉佳儀想著,要是自己去了一定第一時間要澄清這種收養關係,畢竟比起親身父母對子女更為徹底的話語權,收養關係下的父母與子女則具有更多的爭議性。

而世人對這兩種關係的標準也是不一樣的,雖說有一句古話叫“生恩不及養恩”,但是實際上總是血緣濃於血的。

滾滾去而複返,已經安排好了沈含煙,冉佳儀便知道自己也應該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這一次,冉佳儀這一次並未朝係統要什麼金手指,在正常的年代,她應當有能力負擔起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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