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2 / 2)

冉佳儀作為一個過來人,實在也知道張家這樣的情況,有嫁妝也算不得什麼好事,可是,明麵上的嫁妝也是有好處的。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嫁妝是女子唯一的正當財產,至於其他,不管是婚前帶來的、還是婚後自己私下賺的,隻要上麵的大家長沒有同意,那就不是正當財產,都可以歸做夫家的財產。

也就是說,夫家其實有權利隨時剝奪的,隻不過,一般人家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畢竟那樣場麵也就鬨得太難看了。

原本冉佳儀的嫁妝已經花去了好幾兩銀子,但是,在娘家謝家開始做生意之後,謝母也沒有虧待自己的女兒,除了每日的工錢之外,也額外給了她不少,冉佳儀全部攢了下來、當做自己的嫁妝補了起來。

冉佳儀打算,等到補齊了十兩銀子之後,自己可以考慮去買上兩畝地,雖說張家也有不少地,可是隻要張家還沒有分家,那些地就隻是張父張母的,作為兒子兒媳的他們隻有勞作-種出糧食-然後吃飯的份兒。

可有了自己的地那就不一樣的了。

田地是固定資產,一般而言到手了就肯定不會賣的,這樣張家就是日後缺錢了,也不至於逼她交出自己的嫁妝,因為總不能賣兒媳的嫁妝、卻不賣自己家的田地吧。

二來,他們吃的是張家的糧食,那麼地裡的產出就可以換成收益,嫁妝產出的收益那也是她的私房,沒毛病,除此之外,地裡活計也可以讓張大柱去乾,免費的勞力呢。

冉佳儀的主意打的很好,隻是暫時還沒有實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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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眼前的,還是張二柱的婚事。

聘禮、嫁妝都沒有多少實質的東西,互相這麼過了一遭,婚事也就可以辦起來了。

在冉佳儀看來,這場婚事辦得堪稱簡陋,至少跟原主的都不能比的,但是該有的也還是有,力圖在年前把這場婚事給辦完了。

張家的人久違的齊聚一堂,就連在鎮上讀書的小叔子也回來了。

趕著春節前的喜慶氛圍,這場婚事辦得還算能過眼,但也僅此而已。

張家也正式多了一個成員,二兒媳,李紅英。

冉佳儀對這位二弟媳的觀感並不深刻,主要接觸不多,畢竟說起來也隻是陌生人罷了。

如果非要說印象的話,那就是話少、能乾吧。

冉佳儀其實對這個二弟媳還是很佩服的,能以一個女子之身,支撐起寡母幼弟的生活壓力,本身就說明了她的能乾,哪怕這種能乾在很多時候其實並不是受人歡迎。

不過,不管李紅英為人如何,冉佳儀還是很歡迎對方的加入的,因為,多了一個人,家務活就多了一個人一起乾,順帶轉移一下張母的注意力。

臨近年關,張家也都在為年節做準備,冉佳儀也沒有再去謝家,而是安心呆在張家。

值得一提的是,一直在鎮上讀書的張家小叔、他們的四弟,在前不久也終於回來了。

這還是冉佳儀也才第一次有機會仔細觀察這個讀書郎的小叔子,以前對方回來也都是在自己屋子裡溫習功課、沉默寡言,卻因為張母的重視而並不缺少存在感。

看著就是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書生氣十足,看著有些靦腆的樣子,讓冉佳儀實在很難相信,這人未來會是一個吸乾家人血的吸血蟲一般的存在。

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冉佳儀仿佛就有點明白了。

因為這個四弟,他是真的隻會讀書。

一般情況,身處農家,總需要做做家務活、下下地的,但是這位張小叔在六歲就去了書院,之後一直讀書,彆說家務活了,怕是連地也沒有自己掃過一次吧。

這樣的人,一心讀書,任憑父母兄嫂累死累活賺錢供他讀書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沒有體會過的人,是壓根不能體會到生活的艱難的,隻能說,是張父張母把一個好好的人給寵壞了吧。

這一年張家的春節過得比往年要熱鬨一點,多了大孫子和二兒媳兩口人,添丁進口、子孫繁茂,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這份熱鬨裡,又多了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壓抑,眾人都知道,那是因為張家小弟明年就要參加科考了。

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張家人在擔心的同時,也不免多了幾分熱切的期待,期望著這個小弟能帶他們改換門庭,能擺脫農家人的苦日子。

隻有冉佳儀清楚的知道,指望這個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不太可能了,甚至還反而會被拖入泥潭,隻是該如何掙脫,她還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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