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世界(1 / 2)

等到秦父從私塾回來,秦母也沒有下定決心。

“你說咱閨女說的可行嗎?”秦母一貫聽秦父的。

秦父卻不是個好忽悠的,”農家供個讀書人不容易,如今剛考中秀才,怎麼就能盤算著分家呢?“

秦母可不管他那一套,“你就說,張家女婿下一次能中舉人嗎?”

秦父依舊慢悠悠的,“哪有能中不能中的,我隻是說他學識到了,中的希望比較大,到時候中不中,得看考官。”

秦母和自己這位搭夥過了半輩子,再清楚不過自家這位的脾性了,要是沒有把握,是萬萬不會說出這話的,頓時心中就是一喜。

與厚道的秦夫子不同,秦母作為女人天然就更會從自己女兒的角度去考慮,現在還隻是中了秀才,女婿一家人就能賴上女婿一房,要是兩年後得中舉人,那不是得粘一輩子嘛,那可不行。

更何況,自己女兒要是暫時幫著出點讀書銀子,等以後女婿中了,那也不能虧待自己女兒,就是要損失一點嫁妝銀子,但成了舉人,那點嫁妝銀子就不是事兒了啊。

秦母的算盤打得響,秦夫子卻是一點不知道,他是家中獨子,當年被家裡供著讀書可沒有這麼多事,而且,他自考中秀才之後就不再趕考,而是開了一家小私塾,家裡小日子過得頗為滋潤,倒是一直沒有過什麼煩心事。

在秦父麵前沒有表現出來,等去了小閨女屋裡,秦母就把秦父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喜得秦知秋這樣淡定的人也樂得笑開了眉眼。

“娘,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盼著相公好呢。”秦知秋這麼跟親娘說道。

“果真是女生外向,娘也隻盼著你好呢,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和禮彬好好說,最好,能哄得他跟你最親近,知道嗎?”

秦知秋點頭,“娘,我知道的,我倆是夫妻,當然是最親近的。”說著,秦知秋扭捏了一下,“娘,你說張家要是真的分家了,又該怎麼分啊?”

秦母這時候才想起這個問題來,當初她嫁進來,秦父是獨子,可壓根就不存在分家產的問題。

這時候,分家都是祖宗家法定下來的規矩,一般長子嫡孫負責養老,故而能分得六成家產,其餘子孫共分剩下來的四分家產,即使農家不那麼嚴格遵守規矩,但也差不離。

所以,張家三個兒子分家,大房能得六成,剩下的二房三房差不多各得二成,才是正經的分家法兒。

聽了秦母說的這些,秦知秋頓時皺緊了眉頭,張家本就家產不豐,這二成家產才多點啊,那可不行,她不想乾農活,夫君還要讀書,都是費銀子的。

“娘,那可怎麼辦啊,二成家產那不得餓死人啊。”

秦母也苦惱極了,不分家自家女兒女婿在張家享受的是最好的待遇,可是這要分家了,那就實在不夠看了,也是她給女兒定親的時候,沒有想到這麼多,真是失策。

但是疼愛女兒的秦母可見不得女兒這麼為難,腦袋瓜子轉啊轉,好半晌才想出了一個主意來,“秋兒,分家之後你可願意和你公婆住在一起。”

秦知秋疑惑了,住在一起,這還是分家嘛?

秦母給呆女兒解答疑惑,“女婿是個讀書人,現在又有秀才功名,又是你公婆最看重的兒子,想必你公婆定是願意的,那樣的話,你們給公婆養老,也能多分幾分家產。”

秦知秋有點遲疑,要是可以她肯定不願意和公婆一起的。

但凡女人,誰不想當家做主啊,可是再一想到張家的家產,心裡又搖擺不定起來,而且,農家的活,她是真乾不習慣,和公婆在一起也能省去這些事兒,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娘,那下次禮彬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

秦母笑著應和,“嗯,凡事你們小夫妻多商量著點。”

秦知秋在娘家呆了大半天,到半下午方才帶著秦母給收拾的包裹回了張家,這一回,她可是有了定心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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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過就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張家人都忙著春種,家裡安安靜靜的,再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

但就如被架在火上的一鍋水一般,總有沸騰的時候,而張禮彬再次回來,張家的戰爭才算是正式拉開序幕。

就在張母再次和兩個兒媳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起來的時候,張禮彬開口了。

“彬兒,你說什麼?”張母覺得自己聽錯了。

“娘,我想要分家,你和爹跟我們一起住吧。”張禮彬不怕一直疼愛自己的張母。

張母就不明白了,“家裡不缺你吃、不缺你喝,爹娘對你們最好,你們鬨著要分什麼家啊?”要說大房二房想要分家,她還勉強能理解,偏偏一直以來占便宜的小兒子一家老是惦記分家。

張禮彬道:“娘,兩個嫂子天天和你吵,我看著實在難受,分家了你也清淨點,秋兒她是個好的,以後定會好好孝順爹娘的。”

張母頓時被兒子的孝心給撫慰到了:“還是我的彬兒懂事。”隻是到底沒有應下分家的話,她當慣了家,知道日子不好過,這還是一大家子供一個讀書人,要是分家了,小兒子隻有更難的。

張禮彬卻不知道張母的操心,他也自信滿滿呢,而且,哥哥嫂嫂們的話,雖然是事實吧,但是到底叫人不那麼開心,心裡幾分小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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