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任務,冉佳儀可就不心虛了,她可不就是勞心又勞力嘛。
兩人也沒有多寒暄,謝杏花急著回去看這一世完好無損的丈夫和兒子,冉佳儀任務回來精神也很是疲倦,兩人便各自散了。
看到係統將謝杏花送回去,冉佳儀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去自己房間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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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這次勞累的隻是精神氣兒,而不是精神,冉佳儀隻睡了一天便清醒了。
醒來之後照舊是觀看起委托者的一生來。
不出意料,張禮彬在兩年後依舊沒中,張家老宅雖然喪氣卻又沒有說什麼,張禮彬本人也還是信心十足。
隻是張父年紀逐漸大了,近十畝地裡的重活有點力不從心,不得不在農忙時雇傭短工幫襯。
因為這,張家地裡的產出少了不少,而家裡的家務活,張母隻得和小兒媳兩人分擔著乾。
秦知秋是萬萬沒有想到,之前自己還能在兩個嫂子麵前耍大刀威風,等到了婆婆麵前卻無絲毫還手之力,隻能安慰自己,等到日後相公高中也就苦儘甘來了。
誰料到,張禮彬依舊沒有高中,原本準備好的揚眉吐氣的話也被噎了回去,說不出口。
張家老宅也因此沉寂下來,等著下一個三年的到來。
大房靠著買麵食逐漸在鎮上有了一個穩定的營生,攢著送兒子去學堂的束脩。
二房的靠著跑商快速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很快就不搬去了鎮上,村裡的屋子逐漸荒廢下來。
張家就是再普通一個農家,生活也就是那些瑣事,除了偶爾老宅的人過來,也無甚稀奇的。
冉佳儀讓係統快速過了,隻重點看了下老宅張母過來鬨時候的場景。
第一次是張禮彬再次去科考的時候,家裡銀錢吃緊,來找大房二房湊銀子,兩家人商量之後各出了一兩銀子,卻是說好,當年的節禮就不再送了。
第二次是多年後。
這時候張禮彬已經逐漸變得頹廢,從縣裡書院回到原先鎮上的書院,束脩趙付、在老丈人的書院混日子,自家女婿秦夫子也不好說什麼。
張母這次鬨上門來,卻是四房的小孫子也要開蒙了,家裡沒銀子,隻能來借。
說是借,其實大家心底都知道不會還的,兩房都強硬的拒絕了,把張母氣的夠嗆,卻也沒法子。
最後隻聽說是秦夫子看在女兒的麵上,免收了小外孫的束脩,一門父子在一個學堂讀書,也是在村子裡鬨了個大笑話。
張父張母願意供著自己疼愛的小兒子和孫子,大房二房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堅定不在這花項上幫忙,隻是都做好了以後給二老的養老準備。
冉佳儀看到之後,隻得感歎一句何苦呢。
張禮彬那麼大男人,又是秀才,乾點什麼不能養活一家老小,偏偏要拿一家老小的生計死磕。
張父張母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心底裡未嘗不知道小兒子科舉無望,但還是一直堅持,除了對小兒子習以為常的疼愛之外,心裡何嘗不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呢。
寒門子弟讀書大都是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古代科舉就如千萬人過獨木橋,功名利祿固然珍貴,但世間卻絕不止這一條通往成功的道路。
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及時止損才是正解。
拋開對上一個世界的無謂感慨,冉佳儀稍作休息便開始迎接下一個任務者的到來,不知道這一次來的又會是什麼人呢。
熟悉的吱嘎聲傳來,隨著光線的注入,緩步進來一個老奶奶,看起來年紀頗大,麵上滿是歲月流逝留下的滄桑,冉佳儀正身立起,這還是她第一次遇見的老人呢。
冉佳儀可是一個尊敬老人的好孩子,當即上前幾步攙扶著老人來到座位上。
“這位,(⊙o⊙)…奶奶,請問您來這是有什麼願望嗎?”
雖然知道來到這裡的肯定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但是上了歲數的還僅此一位,因為一般來說,能安生活到老的基本都是生活不差的,冉佳儀實在好奇這位奶奶是有什麼需求。
“閨女,我就是心裡不甘心啊。”老奶奶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頗有些好奇模樣,但很快就收起好奇的表情,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冉佳儀問道:“奶奶,您來到這是有什麼心願嘛。”
隻見老奶奶搖搖頭,“心願算不上。我這一輩子啊,雖說也活了這麼多年,可是心底到底不甘心啊。”
冉佳儀做出傾聽的姿態,聽著老奶奶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本名林彩月,是44年生人,我有記憶的時候正好是新中國剛成立沒多久。說起來我也是很幸運的了,我出自江城下麵的小村鎮,因著地處偏僻,雖然小時候日子過得貧瘠,但是到底安全地長大成人了。”
回憶起過往,老奶奶神情似乎都祥和了些許,冉佳儀想,這肯定是她美好的記憶。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爹娘是受老思想長大的,因此在我十五及笄之後,也就是60年前後,就給我相看起了婚事,最後定下來的是隔壁村的馮家三兒子。
馮家也是村中的大戶,我16歲嫁過去之後,雖然婆婆偏心大房,但是有丈夫護著,我隔年又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在馮家也算站穩了腳跟。
上天總是愛開玩笑的,就在我以為日子就這麼過下去的時候,我家那口子就那麼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
冉佳儀心中微微驚訝,所以麵前這位最後是成為了寡婦嗎?
按照她所處時代的發展曆程來推斷的話,60年代的人民日子應該都不太好過吧,尤其按照公分分糧的那時候,失去家中主要勞動力更是雪上加霜。
隻是不知道這位老奶奶後麵是如何選擇的,是自己辛苦養大孩子、還是另嫁他人呢?
冉佳儀對這兩種選擇都沒有意見,隻是對於那個時代來說,改嫁怕還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