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不欲父母知道這些,硬是將荷包塞回了鄧母身上,便急急轉身欲走。
身後,鄧母的話再次傳來,“三兒,你那個妻子看起來是脾氣不小,但是人家願意嫁給你,想來也是看中你的,你要好好和人家過日子知道嗎。”
鄧翰墨背對著鄧母的身子僵硬了一瞬,繼而僵硬著點點頭,也顧不上鄧母有沒有看見,急匆匆的上了轎子,回去公主府。
回去的路上,鄧翰墨還在想著這個問題,公主願意嫁給他,真的就是願意和他過日子嗎?
鄧翰墨直覺不像,他的妻子更像是到了適婚的年紀,皇帝老子下了命令,嫁也就嫁了,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說她看的清吧,她一點也不在意京城的權貴圈子,隻知道自己呆在家裡吃吃喝喝,要說她看不清吧,偏偏做的一切都正好在人能容忍的點上,叫人有點看不清楚。
至於好好過日子,鄧翰墨覺得自己除了這個選擇也沒有彆的了。
遑論安置鄧家人這樣的小事情公主都不願意答應,要是更過分點,自己被趕出家門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他離開了公主府還能去哪裡呢?
鄧翰墨一時間迷茫了。
而另一邊,回到了屋子的鄧則是重重歎了一口氣。
鄧父問她:“你這是怎麼了?”
鄧母對著老伴頓時抱怨開了:“你說三兒這也真是的,找了個公主過日子,以後可怎麼是好啊。”
鄧父不明所以:“公主還不夠好嗎,好咱們能到京城來過日子。”
鄧母被自己這個傻憨憨氣笑了:“公主自然千好萬好,就是咱們家配不上,你沒看,咱們上門,公主都不帶搭理的,要是一般媳婦敢這樣對公婆?”
鄧父更奇怪了,“雖然不願意搭理,可也不給咱們這處院子了,就這一處院子都比咱們所有身家都要貴了。”
鄧母跟老伴說不通,繼續生自己的悶氣。
良久,黑暗裡傳來鄧母的聲音:“過一陣子熟悉了,咱們給姐兒找個人家吧。”
鄧父吃驚:“小妹還小呢。”鄧小妹才12歲,即使在談婚論嫁的古代也有點早了。、
鄧母瞪了他一眼:“我說的是我娘家那孩子。”
鄧父這才放下心來,可是旋即又有疑惑升起:“你不是準備?”
話沒說完,鄧母連忙堵住了他的話頭:“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看那公主像是能容忍這事兒的人嗎,怕是有點苗頭,三三兒就被人家趕出來了。”
鄧父吃驚:“不至於吧。”
雖然他貧苦一生沒有起過找彆人的念頭,可是當官的不都喜歡這樣,就是他們縣裡那個九品的小縣令,那後宅還有三四妾室呢,更彆提他兒子還是正兒八經的七品京官了。
鄧母瞥他一眼“咱們兒子娶的可是公主。”
鄧父也沒話說了,皇帝的女兒,他以前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竟然是自己的兒媳婦。
鄧母幽幽道:“之前我是看那孩子太可憐了,家裡沒一個靠得住的,自己又對三兒有意思,這才帶了過來,哪知道這公主這麼高貴,我可是不敢想了。”
鄧父頓時也勸起來:“三兒要是能好好和公主過日子,這一輩子都不用愁了,咱們不求給幫忙,不添亂就好了。”
鄧母沒好氣:“這不是我先說的,感情大最後你又成了好人。”
鄧父:他冤,但是他不說話。
老夫妻倆在這樣的氣氛中漸漸睡去,而鄧翰墨趕在關城門之前進了城,緩緩鬆了一口氣。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但是公主府依舊燈火通明,熟悉的門房兢兢業業的守在門前,鄧翰墨心裡久違的升起一股回到家的安心感。
在這個陌生的京城,翰林院安排的小宅子隻是暫住,而隻有眼前的公主府,雖然看著不近人情,但是卻給了自己一處完整的空間,鄧翰墨對此不是不感激的。
隻是一想到,這是用自己的婚姻換來的,他心口一股鬱氣就難以發泄。
鄧翰墨是一個頗有些自傲的文人,要是沒有出現皇帝賜婚這種事情,他也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在賜婚後,一切都變了。
以後他的成就,恐怕都得敗於那一句駙馬的名號之下,他這麼多年所追求的、所希冀的,又有什麼意思呢。
想到這裡,鄧翰墨又頹了。
作者有話要說:竹裡:人的**是永無止境的,但稍有遏製其實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