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個世界(1 / 2)

為了錢,冉佳儀努力一連繡了好幾個大件兒,除了傳統的繡畫之外,她這次還彆出心裁繡了一個順應潮流的刺繡。

冉佳儀用手輕輕撫過刺繡光滑的表麵,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過去,就能看著這上麵繡的是一副農村集體勞作的場麵,男女老少,頂著頭頂的烈日,收割著地裡的糧食,太陽的光芒十分耀眼逼人,農民們頭頂顯眼的汗水可以說明一切。

有的農人彎腰割稻,有的農人似是彎腰的久了不由得直起身子捶捶腰背,還有的正端著杯子喝水.......他們的麵上儘是疲憊,但同時,他們眼中折射出來的是比太陽光還要耀眼萬分的喜悅。

這是豐收的喜悅。

一眼望過去,黃色的日光和黃燦燦的稻子幾乎映成了一片金黃,其間的農人們卻是最亮眼的存在。

在這幅畫的右邊,冉佳儀還繡上了幾個大字,**好。

其實重點就是這幾個字,冉佳儀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為了擴大市場。

原本冉佳儀繡的刺繡什麼的,在商店裡都是賣給外國人的存在,說到底能賣出去,賣的不隻是手藝,更多的是華國的傳統文化,這才是對於那些外國人最具吸引力的東西。

但是,在華國的外國人是有限的,他們的購買力是有限的,這就意味著冉佳儀刺繡可以換取的錢財有限。

她正是急需賺錢的時候,自然要想辦法開源,而數量眾多的華國本土人就是很好的選擇。

其實不管是以前的舊時代,還是現在的新時代,刺繡都是比較高端的東西,一般人家是壓根接觸不到的。

或許曾經,刺繡是高層人士的專屬,也是他們身份的象征,但自從幾年前開始,大家的思想就不太一樣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周圍的環境就開始一點點的變化,華國傳統的武術、中醫、刺繡乃至更多更多幾年前傳下來的老手藝,在人們的眼中變得如同傳說一樣,遙遠而不可及。

無疑,新時代下的衝擊是巨大的,刺繡在這種情況下不可避免的失去了原有的市場,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刺繡就真的無利可圖了。

人們擯棄的與其說是刺繡,倒還不如說是過去的曆史文化與風俗,那些舊的、老的、過時的東西,但是這些一旦搭配上新時代的特色,完全可以煥發出新的活力。

譬如冉佳儀的這一副刺繡,雖說仍是刺繡,但其內裡表現出來的東西也已經完全不同了。

不僅僅是美觀、藝術,這更是對於當權者的歌頌,也是對於現今人們美滿生活的生動體現,沒有什麼比這一副西刺繡更加符合現在人們的心裡期望了。

單隻是看著,就足以讓人心出喜悅和滿滿的期待來。

冉佳儀可以肯定,這一副刺繡肯定會有一個很好的出路,隻是希望到時候能幫她打開更多更大的市場。

尋到一個休息日,冉佳儀便帶著自己的作品又往城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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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下來,足以冉佳儀與郭店長、售貨員盧秀蘭打成一片了。

“婉茹妹子,你今天怎麼來了。”這還沒到往常約定交貨的時間呢,盧秀蘭有些納悶。

冉佳儀聞言揚起一個淺淺的笑來:“是我這陣子多繡了一點,剛好有時間,就送過來了。”說著,將手裡的籃子遞給她。

盧秀蘭接過籃子一看,頓時詫異了:“婉茹妹子,這次怎麼這麼多啊,是不是你家裡遇到什麼困難急需用錢了。”

兩年時間,盧秀蘭也看出來了,這位妹子雖然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的樣子,可是,人也沒有跟很多人一樣朝錢看齊。

能賣多少她就繡多少,一副很佛係的樣子,從來不為錢著急。

現在對方一次性帶了這麼多繡品過來,盧秀蘭唯一能想到的問題,即使對方有了困難缺錢了。

冉佳儀聽了有點好笑,但又有點感動,雖然摻雜著利益的糾纏,但是兩人多少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她出聲解釋道:“不是,我家好好的,沒出什麼事情,就是最近興致上來了,有了新的想法,所以就多繡了一些。“

兩人邊說邊往裡走,等到進了店裡,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收銀台後麵的郭店長了,郭店長如同過去每一次一樣,仍然在看書。

冉佳儀都已經習慣了,說起來,郭店長實在很不像是一個生意人,更多的,像是一個文雅書生一般,最喜歡的便是看各種書籍,新的、舊的都看,幾乎不挑種類。

但一想到這個時代的生意其實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也就可以理解了,更何況,這個時代下,國營店的店長可比那些讀書人要受歡迎的多。

郭店長上麵有人,這是冉佳儀早就猜到的事情,不然,這麼一個老實人,能坐穩這麼一個香餑餑的崗位,實在很匪夷所思。

不過兩人到底有著利益往來,探究太多未免惹人討厭,冉佳儀在此之前一直謹慎的保持著距離,不去探究他人背後。

但有些東西存在就是存在,在利益相合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合作的。

冉佳儀心裡這麼想著,隻麵上依舊和盧秀蘭寒暄。

直到兩人走到收銀台前,遮擋住了室外照射進來的光線,沉浸在書中的郭店長這才醒過神來。

“是婉茹來了啊。”

“是,郭店長還是在看書呢。”略微調侃的語氣,足以說明幾人如今稍微親近的關係。

盧秀蘭這個做下屬的也不免起哄:”店長他你還不知道,這輩子就是和書過一輩子怕也是願意的吧。“

聽到這話,郭店長放下手裡的書,麵色一肅,“這話叫你嫂子聽見了,可是要生氣的。”

郭店長年紀不小,家中已有嬌.妻幼子,孩子剛上小學,偶有的幾次相遇,足以看出他的妻子是個暴脾氣。

果不其然,聽到店長祭出嫂子這張王牌,盧秀蘭就不敢放肆,轉而談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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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這是婉茹妹子帶過來的繡品,您看.....”盧秀蘭有些為難。

像是他們這種店,因為客人實在很少,每個月的生意其實都是有數的,因而之前雙方之間配合默契,一直合作的很好。

一方隻能賣這麼多,另一方也就隻繡那麼多,關係融洽。

但是這一次,對方給帶過來的繡品明顯超出以前一倍不止,時間相較還短了一截,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郭店長看著籃子裡被展開的繡品,一時間也有些怔愣。

但郭店長性子直,不比盧秀蘭有話也隻說三分,有疑問當即就問出了口:“婉茹,你這次帶這麼多來是?你也知道的,我們店裡銷不了這麼多的貨。“

話剛出口,郭店長就反應過來,如同剛才的盧秀蘭一般擔心起來,“婉茹,你家裡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冉佳儀有點鬱悶,難得自己想要奮鬥一回,竟然接二連三的被人質疑。

但還是無奈解釋:“我家裡真的一切都好,沒出什麼事,郭店長,您就和秀蘭姐把心肚子裡吧。”

郭店長還是有點不放心,擔心她是不好意思開口:“那你有困難一定要跟我們說,我們條件比你好點,能幫的一定幫。”

秀蘭姐也道:“是啊,咱們認識也兩年了,有能幫的肯定幫,不要和我們客氣。“

冉佳儀心道他倆這是謙虛了,郭店長夫妻都是雙職工,下麵隻一個孩子,家裡條件可好著呢,秀蘭姐雖然下麵有三個孩子,可不管娘家還是夫家,基本都是職工,條件也很不錯了。

“真不用,我就是想出了幾個新式樣,所以就多繡了幾幅,跟我之前繡的可大不一樣,你們要看看嘛?”

兩人的注意力被轉移開,冉佳儀總算鬆了一口氣。

再三強調之下,郭店長這才對籃子裡的刺繡起了點興趣,往日裡的刺繡雖然也精美,但是看多了也難以提起興趣,這會兒倒是被勾起來。

“哦,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我可得好好看看,這麼到我們麵前來嘚瑟。”郭店長略帶興味道。

盧秀蘭也忍不住伸出蠢蠢欲動的手,小心將籃子上的蓋子掀開放到收銀台前,然後才將籃子裡的刺繡拿出來,放到蓋子上。

儘管盧秀蘭的一雙手已經十分小心的保養了,但日常做家務還是免不了有幾分繭子,而這刺繡可是最為金貴的,但凡不小心,勾著絲了那一副作品也就毀了大半。

繡品被拿出來,攤在了桌子上,兩人瞪大眼睛去瞧,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與以往的不同之處來。

原來的刺繡,雖說華美精致,但總覺得欠缺了什麼,像是那些亭台樓閣、梅蘭竹君,見的再多也總覺得隔了一層似的,但是這一次裡麵明顯有一半不是這風格。

郭店長的視線從幾幅新花樣的刺繡掃過,最後緊緊落在了其中一幅大件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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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佳儀的視線隨著郭店長望去,不出意外發現吸引住他目光的,正是自己最為得意的那一副,麵上不禁露出滿意之色。

就將這幅繡品姑且稱之為秋收圖吧。

這幅秋收圖明顯很是合郭店長的心意,不僅是用心的繡工,更是其中蘊含的深意。

郭店長其實出自一個書香門第,祖上就出過不少當官的,到郭店長這一輩依舊底蘊猶存,家族裡不少子弟都在從政,郭店長可以說是其中最不長進的一個,隻管著區區一個小商店。

但是郭店長是一個小富即安的人,學不來官場的那一套,守著這麼一個客人不多的小商店也心滿意足了。

但這不代表,他沒有眼光。

相反,自小良好的教育資源和周圍環境極大的影響了他,雖然不喜歡,但是心裡也多少有數。

第一眼就見到這幅刺繡的時候,郭店長就已經在心裡默默的判斷出了它的價值,這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幅繡品,還是一個很好的政治工具。

郭店長想起來前陣子家裡的堂哥還在為不久之後市長的生日禮物發愁,不由得有了幾分思量。

他的堂哥在市政府工作,算是市長的直係下屬吧,為了市長的生辰禮,堂哥已經在家裡為此發愁了好些天。

說起來值錢的東西,郭家人多的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是官場上送禮最忌諱的就是送錯禮,但畢竟現在時代特殊,很多都係都要藏著掖著,不能見人,不然就是現成的把柄。

但作為市長的心腹,要是生日禮你送些不值錢的也未免惹人嫌棄。

剛才看到這幅刺繡的第一眼,郭店長就有了主意,這幅刺繡不就是很好的禮物嗎?

一來刺繡的價值雖高,但並沒有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更比不上那些珠寶首飾、黃金玉石之類的,不那麼打眼但也不至於丟份;

二來嘛,這個刺繡的意義實在很好,這樣一副農民們豐收的景象,不就暗讚了市長的良好功績嘛,側麵說明在市長的帶領下農民才能過上這樣豐收的好日子。

當然,近幾年的收成也確實不錯就是了,比起前幾年的□□,這幾年簡直就是美好的跟夢一樣的好日子,正適合這樣一幅刺繡出現。

郭店長想著想著不由得笑開了,心裡熨帖的很,不免覺得這實在是自己的緣分。

冉佳儀隻看到了郭店長滿意的神色,倒也不知道一眨眼的工夫,他竟然就想到了這麼多。

不待冉佳儀開口詢問,郭店長就率先詢問了,“婉茹,這幅刺繡,你單賣給我怎麼樣?”

“?”冉佳儀的頭頂似乎有一串大大的問號,配合那疑惑的神情,很好的展現了她的納悶。

郭店長不欲直接說出自己送禮的事情,雖然知道對方不會泄露,但這種事情還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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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刺繡我有用處,我給你的價格絕對不會比店裡的低。你看怎麼樣?”詢問的語氣,但是見對方已經將刺繡緊緊護在懷裡的舉動,冉佳儀知道郭店長是勢在必得。

“郭店長,這有什麼,你要是用的上就直接拿去,咱們之間就不談錢了,要不是有你們,我的刺繡也不見得能賣出去。”

郭店長一愣神,旋即反應過來:“那哪行,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店裡收你的刺繡是因為你手藝好,給我們店裡也招攬了不少生意呢。”

冉佳儀還欲再說,就被郭店長粗暴的打斷了,”就這麼定了,刺繡我拿走了,價錢我給你結,絕對虧不了你,隻是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同意。“

知道對於郭店長來說這些錢都是小錢,冉佳儀也不再糾纏;“行,能幫上你就好,價錢你看著給,也不要多,不過不知道店長你說的是什麼要求。”

郭店長有點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拿這這幅刺繡是要送人的,希望在次之前,類似樣式的刺繡不會流出去。”

就剛才那一會兒的工夫,也足以郭店長看清,這一批的刺繡裡有不少類似樣式的,隻是自己挑中的這一幅是其中最大、質量最好的。

毫無疑問,如果這次這一副刺繡合了市長心意的話,那麼這種類型的刺繡無疑會成為江安市的時尚,屆時,宛如妹子的刺繡價格,也會水漲船高,是一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但這樣一來,貨錢就不能立刻給人結了,郭店長提出這樣的要求,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

“這一批刺繡我都收了,隻是類似這樣式的,我先得壓在店裡,等過一陣子再放出來,到時候價格肯定也會讓你滿意,你看怎麼樣?”郭店長邊說邊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

冉佳儀由此也猜到了郭店長是要乾什麼?

郭店長想必是要送給某位貴人的,甚至這位貴人還能夠影響到江安市的購物取向,可見對方身份著實不低。

但作為一個普通的老百姓,冉佳儀頗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沒多少本事,不奢求能進入那些貴人的圈子,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地盤就好。

“郭店長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就按你說的辦吧。”

見對方這麼信任自己,這麼一批刺繡算起來也值不少錢了,郭店長的心裡不由的暗暗升起了一絲感動來,心道自己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讓對方多賺點錢才是真的。

兩人達成了共識,將新式樣的刺繡暫時放在了一邊,這一次並不結賬,至於老式樣的那一批照舊被秀蘭姐帶到了櫃台處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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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定下來,郭店長明顯有了其他的打算,著急想要帶著刺繡出去的樣子。

冉佳儀這邊一結束,看著郭店長著急的樣子,當即識趣得告辭了。

這一次收獲的錢比不上前麵幾次,但是有了固定的過程,冉佳儀對這一批新式樣的刺繡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加上郭店長的保證,這次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心情好了,冉佳儀就有了購物的欲.望。

兜裡揣著錢票,手裡挎著空籃子,冉佳儀興致勃勃地往供銷社的方向走去。

她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供銷社了,主要是供銷社的東西價格有點貴,偶爾來一次還行,總是來就十分令人心痛了且紮眼了,冉佳儀可沒有忘記,自己對外界的形象還是一個窮苦的老母親。

這次來可以說是大肆采購了一番,直將這次的收入花的七七八八,冉佳儀才離開了供銷社,挎上重新滿滿當當的籃子急匆匆的去趕回縣城的班車。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冉佳儀一點點走進屬於林家的院子裡,隱約可見裡麵有微弱的燈光。

直到這時,冉佳儀原本興奮的心情才略微緩和下來。

她本來沒想去那麼長時間的,但女人購物一激動起來,就容易忘記時間,才回來的這麼晚。

家裡大的孩子已經下鄉的下鄉、嫁人的家人,就剩下兩個小的。

老四在月初的時候發揮超常考上了中專,至於老五則隻是考上了高中。

在這個時候,中專可是要比高中學曆強的多,大家的第一選擇都是中專,因為中專是妥妥的包分配,而高中還得自己找門路才能找到工作,沒有門路的,要麼下鄉、要麼家裡蹲。

冉佳儀她也沒有想到,現在該是第一次兩個孩子一起在家等黑夜,以前家裡人多總是不害怕的,現在也不知道兩個孩子在家裡怎麼樣?

推開院門跨過昏暗的院子,冉佳儀直接來到了客廳。

剛才看到的點點星光,就是從客廳傳出來的。

冉佳儀一打眼看去,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盤菜,空氣裡傳來飯菜淡淡的香味,很顯然,這兩個孩子已經如同過去一樣把飯做好了,隻是誰都沒有開吃,顯然等著她回來呢。

諾大的客廳裡,兩個小男孩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孤單可憐。

冉佳儀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將手裡的籃子放到一邊,忙招呼兩個孩子吃飯。

“還沒吃呢吧,我回來了,趕緊吃吧,彆餓壞了身子。”

老四老五簡直是受寵若驚,雖然性子老實,但他們心裡是記得以前母親的態度很好,隻是從某一天開始,母親就突然變了,對他們不說多麼壞吧,但也沒有了以前那種關懷備至的感覺。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更小心的去做更多的活,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母親這種關懷、心疼的語氣了。

兩個孩子被母親溫和的態度安撫住,之前的擔心、害怕類似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驅散,原本沒有感覺的胃部也隱約傳來了幾分饑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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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餓壞了,隨著冉佳儀的開動,接下來就是三人的大快朵頤。

四菜一湯,連帶三大碗白米飯,被三人吃的光光。

酒足飯飽,三人都舒坦的仰倒在了椅子上,良久,三人才反應過來,該收拾碗筷的去收拾碗筷,該回屋的回屋。

自從家裡三個孩子離開,家裡的夥食明顯上了一個檔次,原本日日紅薯糙米的林家,如今也能吃上不短時日的大白米飯了。

原因也很簡單,冉佳儀基本沒有補貼什麼,對三個孩子放任自流。

也不知道是離開了才知道珍惜,還是真的惦記這份親情,彼此來往的氛圍反倒是比往日在家裡時候還要親近幾分。

林建黨和林建軍甚至都學會了從鄉下寄東西回來,雖說都是一些鄉下的土特產,不值什麼錢,可好歹是個心意,對此冉佳儀也沒有虧待他們,每次有了東西過來,都會回去相等價值的東西,大多都是一些城裡才有的生活用品。

時日久了,關係也似是回暖了一般。

倒是林建慧那邊,自從結婚之後,也回來過幾次,但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說的話也不多,帶的東西也就中規中矩,那拘謹的神色不像是回到了娘家,倒像是去什麼陌生地方做客一般。

次數多了,兩人心裡都有些不舒服,林建慧也就自發減少了回來林家的次數。

上一次來,是說程家給她謀了一個臨時工的崗位,說以後忙了就沒時間來了,再後麵果然就來的少了,但是每次提的東西反而多了起來,也叫人不知道怎麼說好。

總歸,冉佳儀是秉著自己不吃虧,也不叫對方吃虧的原則與這幾個孩子接觸的。

想到這些,冉佳儀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家裡的老四老五。

說起來,下鄉還要持續好幾年,眼看著老四上中專,可以說將來的工作基本是穩了,到時候老五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幾個兄弟姐妹彼此關係都淡淡的,也就老四老五因為是雙胞胎的原因,比起其他兄弟要親密不少。

冉佳儀心想,橫豎沒有將人留下的本事,最主要也沒有那份心,等到老五下鄉的時候,距離知青返鄉也不遠,就是在鄉下待個幾年,對於男子來說不礙事。

屆時,要是有本事的,可以自己考回來,要是沒本事,就是留在鄉下一輩子也怪不得誰了。

想到這裡,冉佳儀索性蒙上被子,在漆黑的環境下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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