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個世界(1 / 2)

在李婉茹的操持下,雖然辦的匆忙,可還是順順利利的過去了。

林家的這個年雖然過得很是熱鬨,可是在林家幾個當事人的眼裡,卻很是沒有滋味。

托了大學生這名氣的福,雖然沒有親戚上門,可是街坊鄰居就沒有少過,一個個羨慕恭維,叫林家人更是不自在。

林家四房早已經分了家,即使是為了過年,硬湊在一起彼此都有點尷尬,好不容易,這個難捱的年關終於過去了,林家五口人心中齊齊舒了一口氣。

五人都不是閒人,手頭上事情也不少,等到年關一過,自是各忙各的去了。

該回省城的回省城,該去市裡的去市裡,等到四個孩子都離開了小鎮,李婉茹這才鎖上家門,同樣去往江安市。

市裡的小店已經開了,或許是因為年關剛過的原因,店裡的人不多,可同樣,店裡的存貨也不多了,對此,盧秀蘭表示很是欣喜,小半年攢的貨過個年的功夫就銷售一空,可不是該高興嘛。

存貨沒了是好事,李婉茹三人因此收獲了一大筆錢財,可這也代表了,李婉茹要繼續忙碌繡活了。

刺繡一事不僅需要高超的技巧,更需要持續不斷的耐心以及精力,技藝、耐心李婉茹自認都不缺,可幾年下來,李婉茹這具身體已經逐漸從中年邁入了老年。

人老了,也就意味著精力沒有以前那麼充沛了,自從再次回到江安市,雖然日子照常過,但是李婉茹知道,自己的精力明顯不如以往,時常繡著繡著就犯困、疲乏,進度大不如前。

也不難預見,自己其實錯失了這具身體好幾年的時光,但她並不後悔,因為沒有那幾年的缺失也不會有她現在的美好生活,李婉茹知道感恩。

但衰老帶來的恐慌與日俱增,人最怕的莫過於老去與死亡,還有與此同時帶來的深深的無力感。

李婉茹已經死過一次,現在的她不怕衰老、也不怕死亡,但她害怕老去的自己無力養活自己、隻能寄人籬下,重複上一世的噩夢,說白了也就是無人養老。

所以李婉茹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如何能自己給自己養老,最好是即使她老到做不動活了,也能有錢送上門來的那種。

這一打算,李婉茹就有了主意,她想到了之前那位的做法,囤房養老。

手裡的錢存下來差不多也差不多夠再買一個小院子,李婉茹毫無遲疑的又在江安市買了一處小院子,並在房子到手的第一時間將其租了出去,租金不算多,卻也夠她半個月的口糧了。

李婉茹心裡美滋滋的,一套房子就是半個月的口糧,再有一套那就是一個月的口糧,要是再多幾套、吃香喝辣的也不是夢啊。

這一幻想,李婉茹就激動了,賺錢的心也更足了,可老去是不可逆的,李婉茹再渴望錢財,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因為啊,再多錢也買不來健康。

既然自己繡不了,李婉茹就想到了讓其他人來繡,給自己賺錢。

想到那些木匠、工人都可以帶學徒,李婉茹不免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這樣。

同樣是賺錢的記憶,自己這個還更輕巧,也賺的更多,怎麼就不能收學徒呢了,李婉茹頓時信心滿滿。

學習刺繡並不是一日之功,學幾年賺點小錢可以,但是要真的成為刺繡大家,一副刺繡可以賺很多錢的那種,卻是需要經年累月的學習的。

而這個年代,養一個學徒跟帶子女沒有什麼區彆,學徒的成品賣的錢歸師傅所有,而且學徒還要侍奉在師傅左右,就跟孝順父母一樣。

李婉茹並不是一個苛責的人,她想要收學徒,除了能多點收入外,也是想著能將自己的手藝傳承下去。

時間的流逝足以帶走很多東西,有封建落後、不好的東西,也有跟不上時代節奏而被舍棄的。

或許,刺繡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消失殆儘,但李婉茹如今靠刺繡為生,也是真心喜歡上了刺繡,這樣帶著藝術與美學的一門手藝,實不該就此斷送、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中。

她沒有大的誌向,隻想著能將自己的手藝傳承給幾個徒弟,將來徒弟再收徒弟,一代代下去,能多傳幾代也是好的。

徒弟也不是那麼容易收的,既要看人品,也要看天賦,李婉茹隻能平日裡多留意,餘下的日子依舊正常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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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眨眼又是三年過去。

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比如林家的四個大學生都即將畢業,麵臨著畢業分配的選擇。

而在江安市的李婉茹,手底下也多了好幾個學徒,都是十歲上下的女孩子,一個個青蔥可愛、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讓李婉茹垂垂老矣的心也生活了幾分歡喜。

這個年代能被父母送來做學徒的姑娘,絕對可以說是家裡算得上頂受寵的了,不受寵的都在家裡做家務、帶孩子呢。

因為,李婉茹收徒是要收學費的,這會兒可不是以後各項手藝幾乎都能在網上找到教程的現代化社會,而是被人當做傳家寶隻傳子孫後代的保守時代。

也是因此,李婉茹這幾個小徒弟都還要去學校讀書,隻有放學後和假期能過來學習,李婉茹倒並不算太累。

在這幾年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好,李婉茹每年能收到的分紅都不少,憑借著這些分紅,李婉茹已經在江安市又置了兩套房子,依舊如之前一般將房子租了出去。

林家的四個孩子都不是木訥的,在畢業之前就開始各種走關係、找門路,以求分配到一個好一些的位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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