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文,大哥今天沒看到你不太高興,讓我問你下次休沐的時候有沒有空,可以的話跟我回去一趟。”
翟陽文本心自然不想去,這個大舅哥看著一副憨厚樣子,但他總能發現違和,且說出來的話不知故意還是無意,總往人肺管子上紮、還叫人挑不出錯來。
翟陽文覺得這可能就是商戶的奸詐,一向自持讀書人身份的他,是不屑主動上門的,總覺得那樣就是為了五鬥米而折腰。
此時妻子相邀,翟陽文不想去也得去,好在麵子有了。
“嗯,那下次休沐就一起去一趟吧。”
態度冷淡,完全不見一點親戚之間的親熱,冉佳怡撇撇嘴,自顧進屋,留下翟陽文一人不知是欣賞不見多少月光的天空,還是享受天地間隻剩下一人的寧靜與空曠。
接下來幾天,冉佳怡的心情都很不錯,這一直持續到迎來翟陽文的休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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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陽文休沐日會難得趁此機會睡個懶覺,往日冉佳怡也不阻止,隻是這一天到底不能叫他如願。
按照以往上衙起床的時間點,不顧翟陽文的黑臉,冉佳怡堅持將人叫起,一番梳洗打扮,精心準備好要帶的禮物,再帶上翟陽文,兩人直接出門。
不同冉佳怡上次出門的不聞不問,這次有了翟陽文一起,翟母叮囑再三,要小心、要和善,顯然是擔心翟陽文自視甚高得罪人。
翟陽文不冷不淡的應了,冉佳怡也隻在一旁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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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後,兩人同乘一頂轎子,不大的空間裡兩人麵麵相覷又無甚所說,相顧無言,冉佳怡索性閉上眼睛裝睡,好避過這尷尬的一路。
在轎子的輕微晃動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冉佳怡是常來常往的,門房機靈早記住了出嫁姑奶奶用的轎子,一人上前恭迎、另一人小跑進去稟告。
下人熟門熟路的接過了轎子和轎夫,冉佳怡和翟陽文隻帶著一個貼身的下人進去。
屋內,早一步得了消息的羅父羅母和羅弘毅早已在等待。
見到人進來,上首的羅父羅母展露笑顏,隻人高馬大的羅弘毅幾個大跨步出來,厚重的手掌看似輕輕拍了拍妹婿的肩膀:“陽文,你來了。”
翟陽文臉上一瞬間扭曲至極,想要指責又覺得自己過於矯情,勉力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大哥,好久不見。”
羅弘毅和冉佳怡打過招呼,直接攬著翟陽文的肩膀,將人一股腦塞進了座椅裡,冉佳怡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出翟陽文此時內心無言的吐槽。
一家人坐定,才總算有了點時間互相寒暄。
這個寒暄自然是羅家對翟陽文的。
或許是因為聽了翟母的話,雖然能明顯感覺出翟陽文的不高興來,但麵對羅家的人問候,他又會老實回答,極偶爾會主動問上一兩句,叫氣氛不至於那麼冷清。
寒暄夠了,也到了午膳的時間。
讀書人上飯桌都講究不言不語,但羅家向來沒什麼規矩,飯桌上依舊嘰嘰喳喳,說些從彆處聽來的新鮮事,或者羅父羅大哥外出遇見的稀奇事,熱鬨又不失溫馨。
隻翟陽文作為讀書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上了飯桌就當了隱形人,一言不發。
羅家人沒去勉強他,一家四人也說的儘興。
飯畢,即使是能言善道的羅父麵對這個女婿,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羅弘毅看氣氛尷尬,索性自個把翟陽文帶走,留下冉佳怡和羅父羅母說些私密話。
羅弘毅直接帶著人去了自己的院子,作為羅家未來繼承人,他住的是羅宅除主院外最大的一處院子,甚至內裡的裝潢擺設更顯富麗堂皇幾分。
翟陽文初初進去有些不適應,實在是他很少見到這樣富貴外露的院子,似是處處都是金玉做的一般,著實有些俗氣。
翟陽文當官半年,也見識過不少官員的宅子,就沒有見過這樣的,那些宅子雖也精致,可整體呈現的是精雕細琢的藝術感,而不是這種暴發戶的審美,生怕人不知道這家有錢一樣。
但到時是彆人家,翟陽文再看不慣也忍下,低頭勸自己看不見就不必理會。
風風火火走了一會兒,到了地兒,翟陽文剛剛坐下,就聽見了大舅哥聲音宏大的質問聲。
翟陽文的心當即就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