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個故事(1 / 2)

麵對兒子想要出去闖闖的說法,杜母沒有當場應下、卻也沒直接反對,而是淡淡道:“今天太晚了,這事明天再說吧。”說著不等反駁就出了屋。

三娘遲疑了一會兒也跟著出去,杜二哥沉默不語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管同不同意,他都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離開這個家。

這一晚,杜家三人誰都沒誰好,杜二哥是在想自己能去哪裡賺錢,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漢子,大字不識幾個,也從來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說要出去闖蕩可他心裡也慌著。

杜母在回憶自己這些年的日子,男人不靠譜,女兒被賣了,身邊唯一剩下的就是這個兒子,這是她如今及以後唯一的依靠,更是她全部的希望。

兒子說要走,她也能理解,畢竟有那樣一個爹,這個家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如今兒子已經十幾歲,眼看已經到了要娶媳婦的年紀,可這樣的人家誰又敢嫁進來,她總是不希望兒子打一輩子光棍的,不提傳宗接代,單提養兒防老這一點就說不過去。

可要真是放人走了,這個家就真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若兒子跑遠了以後再不回來,她的以後又該怎麼辦。

從頭到尾,杜母在考慮自己未來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剛回來的三女兒,即使能乾孝順又如何,能比得過兒子嗎?

顯然不能,這一晚上,杜母在床上輾轉難眠,直到天亮才堪堪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至於三娘更是睡不著,以前有吃有喝的時候,她從來沒有介意過杜父找她要錢是為了賭還是彆的什麼,可現在家裡窮成這樣,她回來兩個月連一點肉沫都沒能看見,心裡實在有些難受。

她賺的錢不說多,管自己吃喝綽綽有餘,可偏偏她的辛苦在旁人看來一文不值,這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血被糟蹋了。

第二天清晨杜家很是清淨,直到日上三竿,院子裡才有了動靜。

杜母天亮才睡著,如今補了一覺精神頭依舊不好,可還是強撐著起來,家裡不少活兒,地裡活計也要人去做,她閒不得。

先是去廚房準備了早飯,才去喊一雙兒女起床。

女兒倒是收拾的乾乾淨淨出來了,除沉默了點,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彆,可到了喊兒子時候,看見的卻不止兒子,還有那已經收拾好的一個大包裹。

儘管昨天就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兒子要走,杜母還是傷心極了,奈何她阻攔不得,她是真心疼愛兒子,所以總是想著他好。

杜母裝作沒看到的模樣,麵色如常道:“早飯好了,快點出來吃吧。”

回答她的是兒子低低的一聲“嗯”。

飯桌上的氣氛更加沉默,三人一聲未吭吃完了早飯,卻沒有人起身。

沉默良久,杜母緩緩開口:“你想好去哪裡了嗎?”

杜二哥聲音低低回:“先去鎮上看看,找個活計也是好的。”

杜母沒有說話,家裡就三畝地,兩人再辛苦一年也就那麼點出產,想要多賺點錢,出去做工是早晚的事。

“也好,你在外麵好好的,也彆要我擔心,一個月回來一趟、或者往家裡送一封信。”

“嗯,我會的,娘你在家也要照顧好自己。”

接下來母子兩人都沒再說話,沉默半晌,杜母起身去收拾,杜二哥也緊跟著起身離開,全程三娘一個字都沒敢說,就這麼安靜看完了全程。

隨後,她又眼看著杜二哥提著包裹離開,杜母隻是在廚房門口看著,等人走遠了,才來到門前望著遠去的背影,目光中滿是為人母深深的不舍和擔憂。

這目光叫三娘看了有些刺,她已經記不得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母親當時是何種神態,但肯定沒有這麼深切的不舍,可她到底沒說什麼。

杜二哥走了後,隻剩下母女兩人在家,因為少了一個人,家中安靜了很多,杜母一直神色鬱鬱,提不起精神,在她的影響下,三娘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整個家裡一片死寂。

這與她回來前的想象一點都不同,家裡窮點苦點她都可以接受,畢竟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一家子人的心都不在一塊兒,家不成家,這一點更叫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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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杜家人心渙散的時候,另一邊寧城的杜家卻有一件大喜事,那就是杜嬌娘的婚事終於定下來了。

說起來,她的年紀也是不小了,可一開始是在增加做奴仆,要是那時候選擇嫁人那選擇肯定是由曾府的家仆,自己做一輩子奴才、生下來的兒孫也要成為家生子,她當然不願意。

可等到出了曾府,且不說在陌生的地方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單就姐妹二人的生計都是一個大問題,何嘗有時間去考慮那些飄渺的情愛。

所以彆看出曾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杜嬌娘還從來沒有仔細想過自己的婚姻大事。

說來這一門婚事也有些巧了,杜嬌娘無意,可架不住有人看上她了,這人是杜家布坊同一條街上糧油鋪子的少東家,兩人年紀相仿,又是知慕少艾的年紀,少年人的愛慕遮掩不住,很快就被家人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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