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上一次任務,冉佳怡緊鑼密鼓地繼續。
“你好,請問有什麼心願嗎?”
委托者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的姑娘,看著滿麵愁容,麵上還有微微的驚惶之色,一瞬間冉佳怡的腦海裡閃過了各種可能。
“我是餘青青,從大山裡考二線大城市靖市的大學生,畢業後在靖市找了一份工作。我以為這是新的開始,可卻沒想到是地獄的開端。“
冉佳怡側耳傾聽,苦難總有千般滋味。
“我是家裡的老大,父母砸鍋賣鐵借錢把我供出來不容易,下麵還有一雙弟妹,正是上高中的年紀,我隻想著好好工作,供他們上完大學,家裡日子就好過了。
大學裡我一心學習,後來進入了當地有名的自媒體龍頭企業,雖然隻是分部一個小小的文案,工資也不高,可五千工資刨去吃喝剩下三千多,對靖市的人來說一般,可對我而言已經很多了,畢竟我們家一年到頭的收入也就隻有一萬多,養著三個孩子,每年都得打饑荒,有了這份工資,家裡也能把債慢慢還了。
那時候我是真的高興啊。“
她的目光泛著悠遠深邃的星光,顯然,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記憶。
“可惜好景不長,約莫三個月試用期過去,公司借調我們去總部幫忙,也是在那裡撞見了我的噩夢。
說起追求者,你的印象是什麼呢?風度翩翩、羞澀偶遇、小心試探、大膽求愛?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
大學裡,也有過幾個追求者,可我那時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心思,也沒有真正進入婚姻的勇氣和能力,都婉拒了。
所以,在總部一位主管追求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做的。可這一次,迎接我的並不是禮貌性的後退,而是無休止的騷擾。
一開始,我會想,是不是我不對,拒絕了人家,遭遇一點小小的報複也是應該的,可後來,言語的攻擊辱罵、工作的騷擾和打壓,電話短信的不斷轟炸,下班路上的尾隨,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人心驚膽戰。
我才知道,不是我錯了,而是他接受不了拒絕。
多麼可笑的自信和膨脹,隻是因為我拒絕了他,得不到就要毀掉。“
“後來呢?”
“後來,我不堪其擾,跟領導反饋了這件事情,得到的回應卻是,男未婚女未嫁,我為什麼不答應他呢。
是,他年紀輕輕就收入不菲,家庭條件優秀,可光憑著這些我就必須答應他嗎?
真是可笑,且不說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就是有,我也未必能看得上他。
不,我就是看不上他!
可公司裡一個個都這麼說,勸我答應他的是大多數,甚至還有很多說我拿喬的、沒眼光的,說我吊著人想攀高枝的,說什麼的都有。
是,我知道,我是窮困山裡走出來的,可能在他們眼裡低人一等,那個主管呢,靖市本地人,家裡三套房子,本人學曆不錯、收入也可觀,可人不是隻會衡量的機器、我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豬肉。
事情鬨得大了,我被逼得沒辦法,隻能辭了工作,換了房子。
為了躲開他,我甚至跨了兩個區,隻為了遠離他,可事實是,我根本擺脫不了他。
他就像是我生活中的幽靈,無時無刻不窺探著我的一切。
上班地點的樓下咖啡廳,下班的公交地鐵上,小區門口的遊樂場,甚至跟朋友同事出去聚餐的飯桌旁。
一開始,他還保持距離,隻敢偷窺,我查過法律的,拿他沒有辦法,隻能自己小心點,躲著避著。
可漸漸的,他的膽子越來越大,行為愈加過火。他會送鮮花到辦公室,假做我的追求者,會在我跟朋友吃飯的時候故意湊上來裝作我的對象,會用那種油膩惡心的腔調說我傷了他的心,仿佛要弄假成真,無視我一次次義正言辭的拒絕。
我知道,我擺脫不了他了,隻要我還在這所城市,或許去了其他城市也擺脫不了他。
事態的升級發生在有一次他直接來到我的租房。
那是一個周六,為了避免撞見他,我選擇留在租房裡休息,本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可忍讓迎來的卻是他的變本加厲。
為了便宜,我選擇的是那種群租房,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具體住的哪一棟,或許是某一次跟蹤、或許跟物業打聽,或許其他什麼辦法,總之就是知道了。
當門外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以為是外賣,毫無防備的開了門,迎麵對上的卻是他帶笑的臉,那一刻,我嚇得險些魂飛魄散。
破門直入,跟主人家一般打量著我的住所,跟一個強盜視察領土般高傲和自得。
那一刻,我以為我完了,好在租的群租房,其他舍友們聽到聲音衝出來,幫忙把他趕到了門外,我才得以幸免於難。
這一次沒有真的出事,可我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會越來越過分,直到被逼得無路可走。
我第一次報警,告他強闖民居,卻無可奈何,國內法律對這一塊的限製到底有限,人身保護令更是不可能。他卻似從中獲得了勇氣,一次次的登堂入室,愈逼愈勇,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甚至聯係上了我的父母親人,以我對象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