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蟲兒飛(2 / 2)

濃情蜜意 煙雲緋 9550 字 4個月前

“愛米,爸爸有事要忙,剛好俏俏姐姐也休息,你先跟著俏俏姐姐,等下媽媽到了,我讓媽媽上來找你。”司景安蹲在地上,耐心地哄著女兒。

小愛米點點頭:“好,爸爸你去吧。”

司景安把愛米交給淩俏:“俏俏,先幫我看一會兒。”

“好。”淩俏爽快答應。

蘇妤柔兩年前後司景安結婚,婚後不久就有了孩子,現在,小愛米兩歲了。

“跟姐姐走吧。”淩俏聲音甜軟,伸手去牽愛米。愛米今天第一次見淩俏,她很喜歡這個漂亮姐姐,非常信任地把手給淩俏。

愛米是想上來睡覺的,忍著困意和淩俏說了一會兒話,現在坐在沙發上腦袋隻往下掉。淩俏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臉,柔柔的聲音問:“愛米是要睡覺覺嗎?”

“嗯。”愛米點頭,眼睛閉上,感覺都睜不開了。

“好,”淩俏幫她把鞋子脫了,抱到一邊的床上去,又給她蓋上被子,可小愛米眼睛睜開了,滴溜溜地看著她。“怎麼了?”

“姐姐,我覺得你和我媽媽好像啊,”童言無忌,小小的愛米隻是真的覺得像而已。

淩俏嘴角漾開微笑,隻敷衍地說:“是嗎。”

“是啊是啊,”愛米小小的身子往床邊挪了挪,“姐姐,你可以唱兒歌哄我睡覺嗎?我每次睡覺媽媽都會唱兒歌哄我的。”

淩俏看著愛米單純天真的小臉,眼裡露出半分譏誚:“你媽媽這麼愛你呀?”

“當然啦,我媽媽說,這個世界上她最愛我了,而且隻愛我一個!”愛米炫耀地說道。

淩俏不說話了,微微彎下腰去,一邊用手輕輕拍著愛米後背安撫,一邊用輕軟甜蜜的嗓音唱歌哄,“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小愛米剛睡一會兒,蘇妤柔闖進來,大步走到淩俏麵前,女人氣勢洶洶的,淩俏怕吵醒剛睡下的愛米,起身說:“有什麼話……”

“你要乾什麼?休想傷害我的女兒。”蘇妤柔打斷淩俏的話,不分青紅皂白抬手就是一巴掌。

淩俏抬手接住,冷厲如刀的目光跟她對視,片刻,她冷聲道:“我也是你的女兒。”

這三年,蘇妤柔不僅沒從淩俏身上得到半點好處,還被搶了資源,被雪藏。眼前這個少女,毫無演技,可卻成了新晉三金影後,她辛苦十年奮鬥來的,竟讓她如此踐踏。

蘇妤柔大吼:“你不是!”

這一吼,愛米醒了,哇哇直哭。

蘇妤柔掙開淩俏的手,坐到床邊俯下身,溫柔地把愛米抱進懷裡,輕聲哄她:“愛米乖,沒事了,有媽媽在,誰也不會欺負你傷害你。”

淩俏站在一邊冷冷看著,心臟像是被捏緊,狠狠窒息。她強忍淚意,可還是哭腔微顫:“二十三年了,你有後悔過嗎?哪怕一天,一個小時,一分一秒,一個念頭。”

蘇妤柔吝嗇到一眼都不舍看淩俏,滿心滿眼都是懷裡的小女兒:“沒有,從來沒有。”

心尖兒一陣強烈的刺痛後,眼淚奪眶而出,淩俏抬手迅速抹掉,“好,我知道了。”她轉身走出房間。

蘇妤柔盯著門口,等人走遠了她才問:“愛米,剛才你和,和那個姐姐都說了什麼?”

愛米想了一下,“我說媽媽很愛我,世界上最愛我,我還說每次睡覺媽媽都要唱兒歌哄我。”愛米抱住蘇妤柔手臂,軟軟糯糯的撒嬌:“剛剛姐姐也唱歌哄我睡覺呢,唱的是蟲兒飛,媽媽以後也唱蟲兒飛給愛米聽好不好?”

“好,隻要是愛米喜歡的,媽媽都答應你。”

“媽媽,我愛你。”

“媽媽也愛你。”

……

淩俏站在洗手間鏡子前,裡麵的人臉頰上兩行清淚,她抬手擦掉,之後就沒再流。她終於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

夠了。

補了點粉,淩俏重新下樓。

她實在太累了,隻想回自己訂的酒店休息,找了一圈她也沒見江月,她低著頭給江月發微信,說自己先回去,發完,她把手機放進手包,轉身出門。

“嘶。”她手腕骨撞到什麼堅硬的東西,緊接著,砰的一聲響,酒杯碎在地上,酒液四濺。而身前,男人胸口濕了一片。

淩俏抬起頭。

男人輪廓深邃,眉目英挺,正半斂著眼眸看自己。

周圍的人被這一聲響吸引目光,男人身旁穿禮服的美麗女伴開口:“你怎麼回事兒啊,還不給賀總道歉!”女人語氣很不好,拿出紙巾幫男人擦衣服。

淩俏沒搭理女人,微抬下巴,直直地看著賀今寒,“你要我給你道歉嗎?”

一個小明星,撞到資本大佬,潑了人家一身的酒,雖說是無意的,但是也應該道歉。再看淩俏,那下巴揚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占理呢!傳聞這位賀總,是個儒雅隨和的人,肯定不會當眾教訓人,更不會記仇,背地裡封殺這位新晉影後。

其他的女藝人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開始嘰嘰喳喳小聲討論,等著看好戲。

這個慶功宴的主人家是司景安,賀今寒也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才邀請來的,出了事情他第一個上前,他一邊給賀今寒賠笑,一邊私下用手拉淩俏一把:“俏俏,快給賀總陪個不是,賀總啊,俏俏這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

司景安其實兩邊都不好得罪,賀今寒不用說,得罪不起,淩俏呢,背後有一位不知名大佬捧著。

江月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勁兒的給淩俏使眼色,“俏俏,道歉啊,道歉。”

淩俏壓根兒不理他們,隻一雙眼盯著賀今寒,賀今寒也沒有看其他人。人群紛擾中,他們安靜對視,隻是淩俏眼神較著勁兒,賀今寒就很平靜,甚至可以說疏離,冷漠,像是在看陌生人。

“你要我道歉嗎?”淩俏聲音發緊,鼓足氣勢再問一遍。

賀今寒挑挑眉,不想再跟她僵持下去,眼神裡噙著笑,有些玩味,“嗯,道吧,我聽著。”

淩俏崩起來的氣勢瞬間蔫兒下去,三年過去了,時間會改變一切,滄海變桑田,海枯到石爛,而她終究不再是他的偏心,他也不會再寵著她,讓著她。

他一身黑色高定西服,渾身透著禁欲的清冷,淩俏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難受,盯著他的眼睛漸漸發紅,沁滿水光,垂眸的一瞬間,一顆豆大的眼淚滑落臉頰,哽咽一聲,淩俏含著哭腔的嗓音說:“對不起。”

不想他看到自己傷心狼狽的樣子,說完,淩俏拎著禮服裙擺,轉身就跑。高跟鞋硌腳,她直接把鞋子蹬掉,光腳跑。

江月追出去,順手撿起小祖宗蹬掉的鞋。

保姆車上,江月沒好臉色,“你乾什麼呀,我就問你你在乾什麼?他是誰呀,你怎麼那麼大的臉,還問人家要不要你道歉!”江月恨鐵不成鋼,雙手環臂往椅背上一倒,眼睛閉上:“得罪了賀今寒,你就等著被封殺吧!”

淩俏早就哭成了淚人兒,從膝蓋裡抬起一張水光瀲灩的小臉,抽抽噎噎地說:“他要敢封殺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剛才不是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嗎?現在知道錯了,知道哭了,沒用,你要哭你也應該到賀今寒麵前去哭,說不定看你可憐,同情你,不跟你計較。”

“我才不要到他麵前哭,要哭也是他哭!”淩俏小聲嘟囔。

她又想起賀今寒在她麵前眼眶通紅,哭的樣子,兩次還是三次呢?她說那些傷人心的話,他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