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七十九 章(2 / 2)

緊隨著這一聲大喝,茅草叢迅速湧動,竟出來了四五十個壯漢,一窩蜂的朝五輛貨車猛衝下來。

第一輛貨車首當其衝,兩個拿著斧頭的黝黑山匪衝下來狠命一劈,“哐啷”一聲巨響,玻璃應聲而碎,閃著寒芒的斧刃直劈正打方向盤的薑紅兵。

薑紅兵趕緊靠右往裡一縮,管鋒反應敏捷,已經抓著駕駛台和椅背,飛起兩腳,越過薑紅兵往對方手腕踹去。

那兩人慘叫一聲,手一鬆斧頭被踹飛,人為了躲避倒飛的斧頭也摔倒。

可惜的是,其中一柄斧子距離薑紅兵的手太近,他被劃了一下,登時血流如注。

可惜現在也顧不上包紮,薑紅兵匆匆抄起塞在前排的毛巾,胡亂纏了兩下,抄起放在身邊的砍刀推門就下。

這是一場血腥的混戰,剛開始薑紅兵這邊吃了點虧,因為就算演練得再好,真拿著砍刀上時,也難免會慢一拍的。

好在有管鋒六人帶著,他們上過戰場見過不止一次血,手腳利落指揮得當,給了其他人稍稍緩衝的時機。

“我們有管鋒幾個在還好些,孫鑫那邊吃大虧了,一開始就傷了好些人。”而且還不輕。

薑紅兵麵色沉重,“好在沒有致命傷,能養好的,孫鑫已經將人送到市醫院去了。”

當匪首發現這群真是啃不下的硬骨頭以後,也不願意兩敗俱傷,罵了幾句,立即吆喝著底下人往山上撤離。

匪徒走得走,抬的抬,潮水般就遁入深山,窮寇自然不敢追,趕緊粗粗給受傷的同伴處理了傷口,上前清理乾淨路麵,就急急上車走了。

他們本來不願意在明省再停留的,但無奈孫鑫那邊有兩個人傷口很大,血還沒止得住,再這樣恐怕得失血過多而死,不得已,他們隻能在沿途一個小鎮停車,先找個診所處理傷口。

薑紅兵的傷口也在診所處理的,但那個小鎮距離事發地也就三十公裡上下,山裡居民關係總是一片連一片的,他們不敢多留,一弄好就連夜匆匆走了。

走了一夜,天蒙蒙亮出了這片山區,前方有兩條岔路,一條是原定計劃接著走山路,另一條則通往大江邊。

大江邊是老路線,安全很多,水災最嚴重那段已經繞過去了,後麵那段地勢高些,估計就算泥濘也能慢慢走的。

幾乎毫不猶豫地,一行人舍近求遠,浪費一天時間回到原來的老路線上,再慢吞吞地開在泥濘的路上,比原定計劃晚了三天才回到楊市。

一進了楊市,孫鑫連貨也來不及卸,趕緊就載著傷員往市醫院去了,傷勢最重那兩個昨夜已經開始低燒。

薑紅兵這邊傷輕,而且還是順路,也不差一時半會,先卸貨吧,也給小妹報個平安。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簡明扼要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儘量輕描淡寫。

但薑寧還是輕易聽出其中凶險,她不禁瞥了貨車的車窗玻璃一眼,泥點兒密密麻麻覆蓋著,看不出來是剛換上的備用玻璃。

不過貨車車身多了好些微凹,仔細看是被砸的,幸好現在車皮真材實料,夠硬耐砸。

她無意中瞥一眼貨車的前輪,雖基本都被.乾涸的泥漿子覆蓋著,但這個角度望過去,卻能看見輪轂裡頭有一道褐紅色的痕跡。

這是鮮血噴濺上去形成的。

薑寧心肝一顫,回頭又仔細看了看車身,發現類似的痕跡還不止一道,登時心驚膽戰。

戰況肯定比哥哥們說的還要凶險多了!

她又慶幸又後怕,眼圈都紅了,忍不住說:“大哥二哥,這個太危險了!”

薑寧想勸哥哥們乾脆轉行算了,但想想他們事業已經完全上軌道,正蓬勃發展,肯定不答應的,說了隻讓他們平添煩惱,於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小妹想說什麼,薑建設兄弟心知肚明,但他們還真不能答應。

長途貨運利潤多高?做過才知道,薑紅兵之前又聯係到車源,兄弟倆正打算擴大規模呢,咋能說撒手就撒手。

再跑一兩年吧,等原始資金積累足夠,他們就轉行,或者慢慢涉及其他行業,反正是不親身涉險了。

遇上這麼好一個時機,還開了一個好頭,大男人不闖出一番事業出來,總讓人不甘心的。

兄弟倆對視一眼,默契繞過這個話題,薑紅兵笑道:“寧寧,咱們正打算讓東子給多介紹些老戰友來,咱待遇從優哈。”

之前來的六人,特彆是管鋒,經此一役,已經從他的得力助手,一躍成為心腹。

管鋒胳膊那一刀,還是替薑紅兵擋的,不然以他的身手不能受這麼重的傷。

不過兄弟倆都沒敢說,怕小妹更擔心。

“嗯嗯,這個當然要的,我再讓東哥問問衛國。”

不用哥哥們說,薑寧都是這麼打算的,之前趙向東問她需要幾個人,她就說多多益善,反正哥哥們打算擴大車隊。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當管理者的,到時候她挑一挑,合適的留兩三個,其他的都給哥哥。

“好,那你讓東子問。”

兄弟倆又哄了小妹好半響,見薑寧情緒好了些,薑紅兵才問:“今天東子咋有空呢,休假嗎?軍校名額出來沒?”

說話間,他往倉庫那邊瞅了眼,傷員多,人手嚴重不足,趙向東幫忙卸貨去了,所以最後一句他才直接問出來。

軍校資格從一開始,薑家兄弟就出門在外,不過通過電話兩人是知道這事的。

他們十分關心,畢竟軍校畢業,對一個在現役軍官影響力巨大。

總算說到點高興話題,薑寧露出笑臉,“嗯,東哥拿到資格了,現在休探親假呢,七月初才去指揮學院報到。”

這真是一件大喜事!

剛好還能轉移話題,兄弟倆趕緊順著這話詢問下去。

薑寧不是不察覺,隻是她明白哥哥們的性子和想法,略略思索還是決定尊重,於是隻能揭過去了。

又說了半小時,貨車騰空了,於是一行人馬上去了醫院。

薑寧和趙向東陪著去了,她特地擠進去看了二哥傷口,見傷口不算太大,縫了針線沒崩,恢複得也算好。

她胸口一直悶著的那口氣才吐了出來。

“看吧,我這傷其實沒啥大礙。”薑紅兵一邊伸出胳膊讓醫生清洗傷口,一邊不忘對小妹表示輕鬆。

薑寧瞪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

濃濃的雙氧水味撲鼻,她突然覺得不是很舒服,張開嘴本來想嗆二哥一句的,不想眉頭一蹙,竟然捂住胸口乾嘔起來。

“寧寧,寧寧,你咋回事?哪裡不舒服?!”

三個大男人全都慌了,趙向東薑建設一左一右扶著她,薑紅兵正包紮的傷口慢了一拍,急得連連問:“哪不舒服呢?趕緊看看大夫!”

薑寧捂著胸口乾嘔一陣,難受得眼圈手紅了,緩了緩抬頭看見丈夫和哥哥們焦急的臉,她擺擺手,“我……”沒事。

不等她說完,那個給薑紅兵清洗包紮傷口的醫生完事後,利索摘下手套,換上另一副,“來,小姑娘我先給你把把脈。”

作為醫生,他也算文武全才了,中醫世家出身,後來又學了西醫。

趙向東比薑寧本人還急,一邊給媳婦兒順著氣,另一邊已經將她的腕子擱在桌麵上了。

文武雙全的醫生嫻熟將手搭在薑寧脈門,凝眉聽了半響,鬆開笑道:“去婦科掛個號吧。”

啥意思?

四人正一眨不眨盯著他,醫生笑著對薑寧補充一句,“恭喜你,你懷孕已經快兩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