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1 / 2)

翠天成看看尚開的臉色,很聰明地不發一言。尚開心痛自己兒子慘死,暫時顧不上麵子的問題,隻是赤紅了眼睛冷笑:“那楓掌門覺得如何處置?難道任由我的顏兒白白慘死不成?”

楓叔明淡淡道:“尚兄誤會,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若改成這樣,將這少年執以鞭刑,十天之後,若是他還活著那便算他的造化,尚兄覺得這個如何?”

所謂的鞭刑,當然不是表麵指的這麼簡單,而是用三階以上魔獸皮製作的鞭子,每日鞭打犯錯的弟子整整十下,十天之內置於烈日下不許吃喝。

一般來說,有大半的人都熬不過去,熬不過三天就斷送在烈陽之下。

楓叔明這麼說,一方麵是為了給雲霄城麵子,另一方麵,也算是給這少年一份生的機會。如果這少年熬過去了,也說明他意誌力強大,堪當大任。

尚開看看跪著的少年孱弱的身板,他也知道不能不給楓叔明幾分麵子,畢竟自己兒子有錯在先,於是冷哼道:“好吧!那就麻煩楓掌門儘快執行了!”

就算這少年熬過了鞭刑,早晚他還有彆的手段為自己的顏兒報仇!

水月蹙眉,他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心裡十分不滿。但畢竟他是客,也不能說的太多。

淩夏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可是聽見“十天,鞭刑”這兩個詞,心裡也猜出大概,縱然麵容平靜,心裡已經開始淚奔了。

擦!不帶這樣的!還不如一刀砍了來的爽快呢!老子要回家!

很快,有兩個黑衣弟子進來,一邊一個按住了淩夏,把他帶向執法堂。

尚開毫不猶豫抱著尚顏前去,要親眼目睹淩夏受刑。

水月淡淡朝兩大掌門行了禮道:“左右無事,弟子就告辭了。家妹尚且年幼,見不得這血淋淋的場麵。”他此時對這兩個名門門派的好感變得蕩然無存,隱隱有些後悔用禁術幫助他們。

翠天成點頭道:“多謝賢侄此番相助,請代我向水兄致謝。”

在刑法堂的院子裡,淩夏的雙手已被牢牢束在兩側,心中的恐懼比那次被執行板子的時候更要強烈數倍。他咬著牙低下頭,不想讓眼裡的恐懼讓彆人發現,隻是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尚開抱著兒子屍骨坐在近處觀看,心裡大暢,要不是礙於他尚家的聲望,他肯定要自己親自下場行刑!

執法堂的弟子把嬰兒手腕粗細的魔蛇皮鞭在清水裡泡了泡,然後在空中猛然抖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淩夏隻覺背部猛然一熱,然後便是一陣難以描述的疼痛襲來,他眼前一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汗水和無法抑製的淚水都開始簌簌而下。

行刑的弟子顯然不等他適應,已經規律而有節奏地繼續抽打了起來。

淩夏腦中所有的思緒頓時消失,隻留下一個字——疼!

他連平靜也保持不了,身子不由自主想躲開,可是無論挪到哪裡鞭子都會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

在劇烈的疼痛下他的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身上每一道傷痕帶來的痛麻都在爭先恐後往腦子裡鑽。

而且那鞭上的水能夠強迫人保持清醒,當他受不了祈禱能暈過去的時候,偏生腦子裡還能清晰地感應每一鞭帶來的疼痛。

“求……”淩夏忍不住發出微弱的呼救,聲音被掩埋在鞭子清脆的抽打聲下。

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淩夏麻木地祈禱著這十下鞭刑能夠快點結束。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在支離破碎的畫麵中他似乎看見尚開愜意的獰笑。

等終於結束的時候,淩夏無力地垂下頭,大口喘息著,等他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行刑的弟子和尚開都已經消失了。

一切空蕩蕩的,景物恍惚不清,隻有劇烈的疼痛感陪伴著他。

在太陽長時間的照射下,淩夏很快知道了比鞭子的疼痛更恐怖的東西是什麼。

大量因為疼痛激出來的汗水在烈日下凝結成了鹽粒,給疼痛難忍的傷口又帶來了更加難受的奇癢,嗓子乾渴的仿佛要炸開了。

他咬著牙用精神力屏蔽住五感,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但還是不是難受的低聲呻|吟著。對於那些聞到血腥味爬過來的蠅蟲,他已是無力驅趕了。

一雙精致小巧的繡花鞋突然出現在他視線裡,還有熟悉的桃紅色衣衫。淩夏勉力舉起頭,渙散的視線好一陣才看清楚來者的麵龐,他嘴唇無力地蠕動了一下:“翠羽?”

翠羽顯然被他的傷口和渾身的血腥味嚇到了,滿臉嫌惡地後退一步,通紅著眼睛問:“是不是你殺了尚師兄?你這惡人為什麼要這麼狠毒?”

縱然她一向討厭尚顏給自己獻殷勤,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激起了同門之誼。

淩夏苦笑,妹的,勞資冤枉死了!

翠羽仔細打量他麵容,微微愕然:“是你!你是之絕的哥哥對不對?”

見他無力地點點頭,翠羽一呆,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禦之絕知道的話會不會更不理自己了?

淩夏用儘全力,總算是吐出了一個字:“水……”

翠羽見他血汗交織的樣子委實可憐,看看左右無人,便把袋中一個果子塞在淩夏嘴中。

這果子清甜可口,入嘴即化,淩夏覺得腫痛的嗓子很快就舒服多了。嗬嗬,掌門千金身上帶的果然都是好東西呢。

他苦笑著看著翠羽,擦,自己這炮灰的命還是注定炮灰了!沒預料到,自己最後見的人不是宋小虎,也不是禦之絕,而是翠羽……

總共十天,他並不認為他能扛下去。靠,應該說要不是想著無論如何要留些話給禦之絕,他絕對會激怒尚開讓他把自己一掌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