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十九章(2 / 2)

淩夏氣的狠狠在門上拍了一掌,心底升起一陣從來沒有的無助感,胸口處又是一陣悶痛。

72第十九章

這次禦之絕一連兩天都沒有露麵。

淩夏還被困在牢籠一般的寢宮內,簡直是度日如年。

他不知道宋小虎等人是不是已經被送走了……

他常常發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想起來就是心疼和懊悔,手心一陣真抽痛。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他怎麼也不會揮出那一掌的……

那個煉器師倒是每天準時來,淩夏想起書裡的記載,頓時來了精神。

雖然禦之絕設置的禁錮法陣他出不去,但是有能破這個法陣的法器啊!不過那種高階的法器他目前根本煉不出來,不僅是材料不足,還有就是精神力不濟。

淩夏就一臉自然地跟這個煉器師探討,問一些能替換的材料和怎樣更節約精神力的方法。麵具下那雙沉靜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下,淩夏被他看得挺忐忑的,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對方居然也都詳細解答了。

等這個煉器師離開以後,淩夏立即迫不及待地開始煉製。

折騰了好幾個時辰他總算是煉出來了,又帶著禦之絕給他的如教主親臨的玉牌,從後窗跳了出去。

外麵還是深夜,淩夏帶了隱藏氣息的法器連滾帶爬地走著小路,打算先去看看宋小虎他們是不是已經被送走了。

那個法器的邪氣也許連他也抵禦不了,但是一身純正火陽正氣的主角君是絕對沒問題的。

偷偷潛入宋小虎居住的那處院落,他仔細觀察了一陣頓時失望了。往日守在那裡的暗衛已經撤了,空蕩蕩的,顯然這幾天都沒有人居住。

現在該怎麼辦呢?

淩夏緊緊咬著下唇蹙著眉頭,心裡焦躁不已。事到如今,他居然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禦之絕在哪裡他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多在禦之絕身邊待一刻,便會多一份危險!

他決定冒險去議事廳碰碰運氣,也許禦之絕會在那裡。他帶著那個玉牌,守衛的人也無法攔他的。

淩夏正邊走邊想著,突然胸口一陣絞痛襲來,痛的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雙手痙攣般抓著地麵,幾乎難以呼吸。

他恍恍惚惚地感覺到似乎有人走到自己身後,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等淩夏再醒來,胸口那陣劇痛已經消失了,映入眼眶的是一片十分陌生的石製的拱頂。他愣了愣神雙手撐著爬起來,頓時嚇了一跳。

周圍密密麻麻的矗立的居然全都是人體傀儡!有類似於僵屍那種青白色麵皮的,也有看上去宛如人皮玩偶般惟妙惟肖的,而且男女老少都有,呆滯的麵容都朝向他的位置,宛如鬼片現場,淩夏渾身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左側似乎有什麼響動,他僵硬地把脖子轉了過去,眼瞳頓時一縮,明澤正站在那裡製作傀儡!

明澤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蘇醒,隻是把目光集中在手下一具渾身赤|裸、眉目如畫的女屍身上。宛如對待情人一般,細細地給她描眉畫眼,把操縱用的金屬絲線埋在肉裡,改造**和四肢,最後把她置於近兩米高的煉屍爐裡準備煉製。

淩夏看的一陣陣發寒,下意識就想離開這裡,但是很快被一個傀儡按住了肩膀,傀儡死人般的冰冷溫度從衣服內透進來,讓他不由打個寒顫。

他僵硬道:“白淵護法,這是何意?”

明澤緩緩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麵癱的臉上沒有些許表情,仿佛介紹作品一樣指了指爐內的屍體:“這是想叛亂的餘家之女,她是罕見的純陰之體,能練成八階以上的傀儡。我在想,你這種弱到極點的屍體,雖然是難得的藥人身軀,又能煉成什麼幾階的傀儡?”

淩夏一陣毛骨悚然,明澤這是什麼意思?

明澤緩緩走過來,右手小指一勾,淩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腳居然身不由己地朝他走了過去!

明澤用手掐住他脖子,用尖利的指甲輕輕一劃,幾粒粘稠溫熱的血珠頓時滾了出來。

他用手指蘸了蘸,確定是類似活人的溫度,便冷聲道:“聽聞有一種失傳的禁術,可以將活人的魂魄移植到還有氣息的人體身上——但是你背後的人打錯了主意,這具軀體當年就已經死了,是蒙騙不了我的。說,你到底是哪裡的人派來的?對教主又有何目的?”

啥?淩夏愕然不已,明澤的話是什麼意思?

明澤還以為他裝傻,緩緩放開手,嘴角撇了一個冷笑的弧度:“這具軀體裡放的有我的傀儡之魂,你的任何舉動我都可以控製,就像這樣……”

他說著手指輕輕一動,淩夏的右手高高揚起狠狠落在右邊臉頰上,發出“啪”的一聲,嘴角也被扇破了。

淩夏一陣頭暈眼花,他努力鎮定自己。剛才明澤說的意思是?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明澤道:“你懷疑我是假的?難道阿絕自己分辨不出嗎?”

明澤冷聲道:“所謂的附體之法,能繼承軀體內的記憶,你能瞞得過教主,卻瞞不了我——死人不可能複生。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不說我就殺了你!”

淩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右手居然身不由己地握向一把匕首,並且把那匕首尖對準自己的左手心,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插了下去。

他痛的手心一陣抽搐,但是右手卻是堅定不移地繼續往下推,直至那把匕首穿透了手掌才猛地拔了出來。

額頭的汗水流在眼睛裡,刺得眼睛也幾乎睜不開,淩夏用力咬著蒼白的嘴唇,瘦弱的胸膛大力起伏著。

明澤漫不經心地控製著他跪下,冷然道:“傀儡之魂已經侵染到了心臟,這具軀體也支撐不了多久了。我猜,你要是到期回不去也會魂飛魄散吧?”

淩夏疼的渙散的眼睛因為他的幾句話重新聚焦起來,明澤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這段時間胸口的確時常悶疼,難道是因為那傀儡之魂的緣故?他必須馬上見到他的阿絕……

他揚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明澤:“那你應該知道,這具軀體對你們的教主有多重要。如果我沒有按時回去的話,你覺得他會怎麼辦?”

明澤冷冷一笑,踩住他受傷的右手碾了幾下,淩夏痛的低呼出聲,恨不得問候他的十八輩祖宗!明澤你爺爺的!

“我剛才在你身上安了控製線,你若再離開寢宮我就會知道。”明澤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自然不會讓教主傷心,你鬼鬼祟祟地跑出來到底想做什麼,我暫時也不會追究。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那裡麵彆動,要是我再發現你有什麼動作,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眼睛微微一眯,教主正在閉關修行,得了魔修道的聖器後修為會更上一層,要提前——也就是半個月以後打開雙頭蛇的封印進行封魔儀式,所以這邊先不能出任何變數。

不管這個附身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曆,總要等過了這幾天再查,反正這人已經被他安置了控製線,做不了什麼怪了——而且那副軀殼他又加了點料,也支撐不到一個月了。

教主徹底得到那個聖器的力量後,便不會向他父親當年那樣,被這微不足道的感情所牽絆,而忽略了魔修道數萬年以來的宏圖霸業!到時候自然也不會為這區區的賤軀瘋癲若狂了!

明澤嘴角現出一個得意的獰笑。

淩夏被明澤手下的人依然送回了寢宮,他全身**的跟在水裡撈出的一樣,身上的衣服也都汙損不堪,禦之絕給他的那個玉牌也被明澤搜了去。

他也不知道所謂的那些“控製線”到底是什麼東西,簡單地包紮了手上的傷口,又試著用精神力在體內運行一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明澤那些冰冷的語言裡透漏的消息讓他有些懵了。

對方顯然把他誤會成彆人派來的迷惑禦之絕的探子了,雖然他的確算是移魂……這具軀體快要死亡了嗎?還能撐多久?

慕容雪的治療術天下無雙,如果她在的話,能把自己治好嗎?

淩夏想到這裡,胸口頓時一疼,喉頭一腥便吐出一口鮮血。

他木然地盯著地板上的血跡看了一陣,用抹布擦去了。

這次最最悲劇的是,他現在連禦之絕的影子都看不見,因為明澤的關係還不能偷溜出去!就算偷溜出去,失去了那個玉牌,他照樣見不到禦之絕!

等到那個煉器師再按時到來的時候,淩夏忍不住抓住他袖子迫切道:“教主在哪裡?麻煩你幫我通傳一下,我有急事必須見他!”

他知道對方和自己並不熟悉,但現在這個煉器師是他唯一能夠見到的人,隻能將他當成救命稻草。

淩夏一用力,手上的傷口便迸出些血跡,透過厚厚的紗布染在那個煉器師潔白的衣袖上。

對方頓了一下道:“我隻是個小小的煉器師,是見不到教主的。”

淩夏的手頹然落下,他不知道禦之絕是不是真因為上次耳光的事情生氣不見自己了……他再無心思煉器,便讓那煉器師離開了。

擦!這次要是因為那一巴掌見不到禦之絕就掛了,也太冤枉了吧?

淩夏憋悶的恨不得大叫幾聲,他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以前他並不怎麼怕死,但這次他怕的要命。

他想一直陪在禦之絕身邊,想立刻見到禦之絕,這種願望從沒這樣迫切過。他們才相愛沒有多久,曾經那麼親密地親吻說著情話……光是這麼想著,眼眶就不由地發熱。

等到半夜的時候,淩夏正木然看著冰冷的牆壁發呆,突然地一個熟悉的聲音笑嘻嘻地響了起來:“你倒是睡得好覺,我們卻是被追殺的寢食難安。”

淩夏又驚又喜,一骨碌坐了起來道:“蘇幕遮?”

等他看見一個刺蝟頭就更驚喜了:“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