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五章(1 / 2)

淩夏算是認識到這隻白頭鷹有多消沉了!除了飛翔的時候會興奮一會,其他時間都是百無聊賴的樣子拚命往洞裡鑽,也很少和他交流,簡直跟有自閉症傾向似的。

他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了,這隻白頭鷹多半是因為毛發的問題羞於見其他鷹。難道禿頭就不活了?葛大爺他還光頭幾十年呢!

他向那些年齡大的飼養員打聽了一下,白頭鷹這種魔獸的壽命很長,高階的甚至能活二三百年,這隻鷹估計就是五六十歲的樣子,在它們這個種族裡完全還是個青年。

比較悲劇的就是它們種族的雄雌比例大概是五比一,一夫一妻製,雌鷹又比較重視皮相,以這隻白頭鷹現在禿毛的造型,估計是不太好找對象了。

淩夏直覺地認為這隻白頭鷹是一隻雄鷹。

傍晚時分淩夏硬把白頭鷹扯到了河邊,白頭鷹一副好死不活的樣子被他拖進了水裡,淩夏都不敢仔細聞它身上的味,太難聞了!就算羽毛再漂亮,身上這個味人家雌鷹也不會找你的好伐?

淩夏往它身上撩了撩水,小心給它揉搓著,生怕搓下來一根羽毛讓它炸毛。這個世界有許多靈草靈木,難道就沒能治療脫毛的麼?

淩夏拍拍它的身體自言自語道:“我說你也彆傷心了,以後我肯定想辦法把你的脫毛症治好。”

白頭鷹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它根本不是脫毛症好麼?

淩夏好容易給它洗乾淨了,又拉到岸上,拍拍它的脖子道:“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起一個如何?”

白頭鷹的鷹眼裡一道亮光閃過,叫的稍稍響亮了一點。

主人是很少給自己的魔獸起名字的,它跟了褚印幾十年,褚印的魔獸不止它一隻,總是隨意叫它“畜生”什麼的,不耐煩了就踹一腳,也沒跟它簽訂契約。它那隻四隻腳的仇敵卻是有名字,還天天被人抱在懷裡愛撫,這讓它嫉恨不已。現在一聽這個言笑晏晏的年輕人要給自己起名字,白頭鷹差點沒流出兩滴淚。

淩夏也並不怎麼會起名字,而且這白頭鷹也實在不是那種可愛的小貓小狗之類的……最後他就摸了摸白頭鷹的頭道:“我叫你大白好麼?”

白頭鷹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哀怨,倒也沒什麼反對的表示,淩夏便叫了一聲“大白”,又摸了摸它的頭。白頭鷹眯著眼睛縮著脖子,顯然是一副受用的樣子。

每天給幼鷹送完食後,他總是要騎著大白在天上轉上半個時辰,一人一鳥慢慢默契起來。大白也稍稍活潑了點,不像往日那樣總是渾身散發著陰鬱頹廢的氣息。

這天淩夏給大白帶了一大塊肉,又給它細細地梳了毛。大白心情好,帶著淩夏不知不覺就飛的遠了一點,淩夏也隻顧貪看天上美麗的風景,等夕陽西沉才反應過來。

淩夏怕趕不上晚膳,趕緊催促著大白轉回去。

大白聽話地轉了回去,剛開始還十分愜意地舒展著翅膀,但是陡然間背脊一僵,淩夏能感覺到它渾身的羽毛都炸了一下。他有些驚異,大白在天上罕見敵手,有時候興起了還會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禽類到處跑,怎麼突然這麼緊張?

大白的速度已經開始加快了,甚至是不顧一切拚命地往下麵降落,對危險的敏銳感知力讓它十分緊張。淩夏被疾風吹得幾乎喘不過來氣,趕緊抱緊了大白的脖子。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他也感覺到了,有一個特彆快的東西正在靠近這邊,甚至比大白的速度還要快!那東西帶著強烈的煞氣和威壓,遠遠地就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驚愕地回頭,看見遠處的雲層上麵隱隱約約現出巨大的分叉雙頭的形狀,他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怪物?附近的飛禽顯然也開始察覺到了危險,都是尖叫著向四處飛竄。

淩夏看的頭皮發麻,沒等他轉過身,一陣破空之聲從後麵響了起來,大白猛地轉彎這才沒被那淩厲如刀的風刃所擊中。

雙頭飛蛇飛了一天,正是饑餓難忍的時候。禦之絕盤著雙膝在它背上閉目運功,雙頭飛蛇隻能儘量減輕自己的動作在空中捕捉獵物,前麵那隻顯眼的白頭鷹無疑是最佳的目標!

它見白頭鷹躲過自己的攻擊,便連番發出數道風刃,切斷白頭鷹下麵的退路,逼得對方重新飛了上來。

淩夏知道情勢危急,麵朝後半蹲在大白身上,迅速把身體內的那股氣流運在腳下穩固住身形。當大白避無可避時,他猛地伸手一擋,精神力彙聚成的氣與風刃猛烈地碰擊,推的他和大白不自覺往前數丈遠,雙方的距離頓時更遠了。

雙頭飛蛇勃然大怒,它從雲層衝了下去,猙獰的樣子險些沒讓淩夏叫出來。這種怪物也太醜了吧!前麵是兩個巨大三角形蛇頭,長長的獠牙和蛇信都吐在外麵,後麵長長的蛇身卻長著一對十分寬大有力的翅膀,身上黑色的鱗片宛如石頭一般。

淩夏隱約看見上麵有一片紫色的衣衫,這個怪物上麵坐的有人?難道是那人讓這怪物攻擊他們的?

雙頭飛蛇其中一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淩夏看著它彎曲的脖子就知道不妙,果然,下一刻,一個巨大無形的球體從它嘴裡噴了出來,直直擊向他們的位置!

禦之絕在雙頭飛蛇猛然下落時候已經被驚動了,他不甚在意,這畜生總是餓的很快。他漫不經心地低頭,瞳孔猛地一縮,渾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了。

時間仿佛被放慢了一樣,雙頭飛蛇發出的空氣彈吹起了那人額前稍長的黑發,露出一雙柔和的眼睛,相似的麵容是記憶中認真而堅定的神色……

禦之絕不及多想,命令雙頭飛蛇停止攻擊,手上發出一道氣刃,後來居上把那空氣彈打得偏向一邊。

即便如此,淩夏和大白還是被那股強烈的氣流吹得分開。淩夏的身體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甩了幾個圈,下意識地伸出手亂抓著。很快,一隻熱燙而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帶著他向上飛去。

淩夏腳碰到實物後驚魂未定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那雙頭怪物的寬闊的背上!他愕然回頭,就近距離地看見麵具下一雙澄清明亮的漂亮眼睛正怔怔地看著自己,低垂的紫色寬袖似乎在微微顫抖。

淩夏恍惚了一瞬,立刻警惕地向後退開兩步,這帶麵具的男人讓魔獸攻擊自己,又把自己擄來是什麼意思?

他惦記著大白,用眼角掃了下,發現它已經穩住了身形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正要問清楚,哪知道對方卻先開口了,低沉磁性的聲音帶了幾分乾澀:“你……叫什麼名字?”

淩夏愕然地微微睜大了眼睛,對方這是什麼意思?他努力平靜自己道:“這位兄台,你讓你的魔獸攻擊我們是什麼意思?”

像看陌生人一樣帶著防備和疏離的目光……

禦之絕的心口一窒,很快回過神來,緊緊握著拳頭再次追問道:“名字?”

巨大的威壓下淩夏的呼吸都困難了,他趕緊用身體的氣用來舒緩這股壓力,蹙著眉頭艱難道:“淩夏,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雖然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彆人叫自己小刀,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及深思,直接就說了真名。他努力冷靜地看著對方,對方卻跟變成了石雕木偶似的,半晌都沒有一點反應。

從熟悉的姿態和神情上禦之絕已經確定了這就是他,但是,聽見這個名字還是讓他忍不住心口發熱,眼眶甚至也有了些酸意。

等了太久,這人總是一次次地消失。

那些等待的日子裡,太長,也太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