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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魔宮之中大亂,地上一片荒然,和之前歌舞升平的模樣完全不同。
江寰這時還沒有走,他垂眸和辛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在聽見聲音之後才回過頭去。
“你……”君輕裘。
他瞳孔微縮,因為剛才魔尊的話,江寰看向君輕裘時下意識的眼神便變了。饒是他此時也沒辦法調整到恢複以往的模樣,隻能慢慢鬆了手,勉強笑道:“你怎麼來了?”
君輕裘看著他勉強勾起唇角的模樣,心中頓了頓:“本來就是要來的,隻是路上突然突破,耽誤了些時間。”
他這句話落下,江寰才注意到君輕裘已經元嬰期了。
君輕裘是他們幾人中年歲最小的,所以之前一直是結丹,但是如今卻也突破了。他突破……好像離謝池淵更近了一步。
江寰莫名想到這個,身體微微頓住,眼底不由有些複雜。
他之前十分確信他戀慕君輕裘,貪懷對方身上君子般的品性。但是此時他清臒的麵上帶著笑意,心中卻藏了妒忌。
那突如其來的妒忌如附骨之疽,一點點爬上身上,在君輕裘詢問他怎麼了之時,他垂眸笑道:“沒事兒了,已經結束了。”
“有勞你跑這一趟。”
君輕裘目光頓了頓,複雜的看了對方一眼,想說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因為性格與道法問題他與江寰這些年已經疏遠不少,如今說什麼關心也是不合適,於是便也隻是道:“沒事便好。”
他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的話咽下,此時眉梢放鬆了下來。這時候謝池淵睡的翻了個身,將鹿角露在了外麵。
江寰目光瞥到他懷中的白鹿,便想到了之前好幾次見到的那隻。不由皺了皺眉:“這是之前那隻?”
君輕裘點了點頭。
“他今日來找我,有些累便睡著了。”
江寰此時心中莫名,若是往常他看到有東西賴在君輕裘懷中定會不悅,但是現在卻毫無感覺。
他麵色蒼白看了眼那鹿,抿唇道:“這白鹿既然累了,你便先帶他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事。”
他頓了頓道:“我等會兒也會上岸的。”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君輕裘莫名覺得他是在等魔尊。想到大師兄追出去的事情他眉頭皺了皺。
不過到底也不關他的事,君輕裘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目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便先走了。”
江寰笑著點了點頭,一直到君輕裘離開才收起麵上的笑意。他喉頭發癢,微微咳嗽了聲,一點點壓下了口中的腥甜。
“少主我們走吧?”留在這兒也是尷尬。蘭若山大長老此時小心問。
作為局外人他也不知道魔尊那話究竟是負氣還是真的不喜歡,但是先悔婚的是他們少主,按理來說少主應當也隻是惡劣性子發作玩弄魔尊感情而已,自己像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留戀的。所以現在魔尊已經離開,少主也應該要走了不是?
但是他們在魔域呆了半天,江寰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這叫他倒有些疑惑。
血屠幾位城主還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不過礙於魔尊沒有說動手的事,害怕他們今日隻是一時吵架,後麵說不定會和好,血屠雖然對這浪費自己禮金的垃圾少主恨的不行,但是卻也不敢輕易動手。
江寰看了他一眼,轉身卻沒有離開,反倒……十分有風度的去了後殿。
就連江寰也分不清自己現在這個動作的動機。他去之前居住的後殿帶走了謝池淵曾經親手替他摘下的雪蓮花。
跟在後麵的辛柏看著他的舉動,略有些諷刺。江寰將那雪蓮花收緊儲物戒之中,微微抬起了眼,聲音虛弱:
“走吧。”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但是大長老見少主麵色蒼白也不敢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辛柏看著那負心人還拿走了尊上的雪蓮,不由冷笑一聲。
這江寰此時在他眼中已經貼上了比赫連城還叫人厭煩的前任標簽。他當眾悔婚,若是尊上不當機立斷隻怕還要被他羞辱,如今走的時候卻想起帶雪蓮了……
他臉色陰沉,不過在諷刺江寰之後卻又想到了魔尊的話……
天下第一美人?
這個疑惑一直在他心中。
辛柏記起之前第二次魔尊給他婚書的時候上麵寫的是君輕裘的名字,難道……尊上要娶的其實是君輕裘?
可是既然是如此?
怎麼兩次抓的都不是對方?
不過先是赫連城,後又是江寰,倒是都與君輕裘有關。
辛柏手中一頓,心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來:難道魔尊是想通過攻略君子劍身邊的人來包圍君子劍?
他自覺平日裡想的不是很多,可是此時卻莫名想到了這兒。不過這個想法突然冒出來,他此時也拿定不了主意,隻是想著還是得看尊上下一次成親之時才行。
到時候就能知道了。
謝池淵不知道管家居然能想到自己故意擄錯人包圍老婆這腦洞大開的事情上。他在好心人離開枯榮海後就醒來了,不過因為之前氣哭的尷尬還在,想到自己之前還勇猛的對戰睚眥,現在卻這副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好心人。
一直到被好心人捏了捏鹿角。
“我現在沒事了。”
“小鹿,你現在想去哪兒我可以陪著你去了。”
耳畔好心人的聲音清冷溫柔,謝池淵悄悄露出半個鹿角來,漂亮的雪瞳透過縫隙看著他眨呀眨的又垂下了頭。
陪他去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
君輕裘見狀,心中頓了頓,以為他還是提不起.精.神來,猶豫了一下,看了小鹿一眼下定決心道:“你上次來找我的地方並不是我洞府。”
“小鹿你……要不要去我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