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看著謝池淵眼神, 企圖想要從中看出刻意的羞辱來,可是卻什麼也沒有。他說這話時語氣很真誠,便連表情也是。
可見他當真是這麼認為的, 認為他就是君輕裘。
姬羽深吸了口氣。
據他所知,魔尊是見過好幾次君輕裘的, 而且還收藏有君輕裘的畫像, 不可能存在不認識的情況。
那麼……他是怎麼會認為自己是君輕裘呢?
就因為他穿了青越劍派相似的青衣,拿了劍?他在震驚之時, 忽然想起魔尊前幾次在他換衣之後總是沒有反應,後麵還一副從沒見過他的樣子……
種種猜測連在一起,叫人很難忽略。
謝池淵果真是有問題的。姬羽已經在外麵證明過自己的容貌沒有褪色,也不會讓人過目就忘,那麼此時隻剩下了一個猜測, 看似不可能但是卻也許是真的。
謝池淵他可能……看不清人臉。
這個重要的猜測, 叫姬羽臉色難看眉頭緊皺著之後眼神複雜了起來。謝池淵真的看不清?
他心中震驚,這樣想著時又因為一路上始終被挫, 此時生出不甘的心思,桃花眼微眯之後,忽然淡淡試探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謝池淵不知道這是美人在詐他,清咳了聲神色柔和下來:“本尊進來之後想到你們青越劍派必定是在道家戰場這邊的,便順勢尋了過來。”
“沒想到正好看見你在這兒, 這戰場遺跡中險境不少,你可有受傷?”
他完全的將他當成了君輕裘, 沒有對他青衣之下並不一樣的麵容產生異議。
姬羽桃花眼中神色越來越暗,但是卻不像最開始一樣喜怒形於色,而是強行壓了下去。他大可以冷聲嘲笑謝池淵自己並不是君輕裘,然後撕開麵具, 但是隻猶豫了一瞬之後他並沒有這麼做。
隻是在看著之前對自己冷漠無情的魔尊現在對自己死對頭這麼關懷備至,他青衣之下的手掐的緊緊的,差點氣死。
姬羽看了眼謝池淵,勉強維持著君輕裘的語氣問:“我聽說你很喜歡我?”
這件事本是沒有什麼憑據的,這幾次魔尊先後與赫連城與江寰都差點成親,按理來說應當是有喜歡的人。
但是想到剛才發現謝池淵臉盲的事情,姬羽忽然有了些彆的猜測。
之前兩次成親謝池淵擄人的時候,君輕裘都在身邊。
第一次擄走赫連城之前並沒有傳出魔尊移情彆戀的說法。也就是說在那時,謝池淵可能還是和傳言一樣愛慕著君輕裘的。
他看向謝池淵,想要從中得到答案,看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
果然,謝池淵聽到他的話以為君輕裘是介意之前江寰的事情,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之後才解釋:“美人,本尊心中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之前江寰的事情隻是一場意外,本尊在發現之後,最後便也沒有與他成婚,現在已經與此人斷的乾乾淨淨了。”
“你不要聽信外麵的謠言誤會。”
他將之前江寰的事情定義為一場誤會。
那另一次弑神劍呢?
姬羽眼皮一跳。
“那我大師兄呢?”他本是想要說赫連城的名字,但是記起自己這時候在扮演君輕裘,便也咬牙看著他。
謝池淵又尷尬了一下。
“這也是個意外。”
“但是無論如何,我喜歡的都是美人你,絕對沒有二心。”
在魔尊鄭重保證之時,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姬羽皺眉若有所思,一次是意外,兩次難道還是意外?
若是謝池淵喜歡的一直是君輕裘話,那麼……其實他之前兩次想要抓的人都是君輕裘,結果卻因為看不清人麵所以抓錯了人。
姬羽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他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在分析出這些之後非但沒有退卻的想法,反倒心中心火越燒越勇。
謝池淵喜歡君輕裘?
其他人暫且還不知道這件事,那麼他不妨在謝池淵認不出自己時假意以君輕裘的身份接近他,然後一點一點的將現在這個君輕裘替換掉,讓魔尊喜歡上自己。到時候再揭露身份。
他最終目的是壓下君子劍一頭,那麼便也不用拘泥於形式,無論什麼模樣,隻要最後謝池淵成功喜歡上自己,就算是壓了君輕裘一頭。
到時候……君輕裘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姬羽冷哼了聲,他平常沒有興趣改變人的情誼,但是今天卻有了想法,頓了頓後在謝池淵解釋完焦急地看向自己時,心神穩定下來,勾唇笑道:“我相信你。”
畢竟即使前兩次找錯了人,謝池淵第三次還在找。
這樣的舉動不是喜歡是什麼。若是君輕裘在這兒,未必會靜下來聽他說話,但是姬羽卻停了下來。他態度柔和,沒有像赫連城一樣暴怒質問,也沒有像江寰一樣綿裡藏針的冷淡。
隻是在詢問了謝池淵的問題之後,強忍住假扮君輕裘的厭惡,轉移了話題。
“天晴了。”
在他說話時,外麵連綿的雨頓時停了下來。謝池淵雖然是人身,但是此聲確實讓他想起了之前下的雨,抬起頭來,雨便停了。
姬羽目的是被魔尊帶回去好暗自勾引。
見謝池淵這次不主動抓他,便有意無意地提醒他:“天亮了,你是要抓我回魔域嗎?”
抓這個字暗示意味極強。前幾次赫連城他們就是這樣被抓回去的,隻不過他們是被迫,而自己是主動。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謝池淵。
便見謝池淵像是被提醒了一半,回過神來。
哦,對了,光表白還不夠,他得將未來老婆帶回魔域中去,要不然後麵跑了怎麼辦。
他點了點頭後,清咳了聲。
“自然是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