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陵。
曾姝心中那個念叨著這個名字。
眼中笑意不變。
作為公主,她若想要查一個人定然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在宮中,當她看到那張手下調查到的資料時,卻一度認為他們是否調查錯了人。
並不是她以為的特殊身份,隻不過是一個平常富庶人家的公子。
唯一的不同點,也就是這個人才是物閣背後真正的主人。
嘖,怪不得那天那個小胖子看到她在物閣挑選東西的時候忽然之間像變了個性子一樣,合著這是在誆著她當冤大頭呢!
曾姝偏頭,旁邊的晏璿正舔著舌頭咬著糖人。
蠢蠢的樣子簡直不能讓人直視。
算了算了,她身為公主不和這種愚笨小兒一般見識。
至於晏陵這個人身上差點讓她產生錯覺的某一瞬間的高位人氣息。
說不定真是她過於敏感了。
畢竟資料上也沒有查到,說不定就是人家讀書時候讀得比彆人更賣力,不是有句話說嗎,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由黃金屋,古之儒家大能們不是也有很多沒有當官的嗎,但是那通身的氣度就是普通人拍馬也趕不上的。
曾姝伸手,整理了一下行走時弄皺的衣袖。
也沒有再接著糾結。
她學著幾位兄長的樣子,驕矜抬起了下巴。
眼中滿是好心情。
最近幾個月一直出來玩,為了圖方便她選擇穿了男裝,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點不習慣,但是穿久了,卻發現作為男子時明顯比女子時更加自在。
曾姝手一抬,身邊同樣穿了一襲男裝的侍女快速地遞過來一把山水墨畫紙扇。
“刷”的一聲。
扇麵半掩白麵,鼻翼清風微涼,眉目少年風情,真真是紅塵俗氣熏人眼。
此刻的曾姝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真的少年郎。
啊,不行,怎麼能夠成個少年郎!那不就亂套了嗎!
心中暗罵自己一聲。
畢竟,她可是已經有未來駙馬的人了呢!
……
“曾小公子一副笑意融融,莫不是今天遇見了喜事?”
晏陵閒聊道。
曾姝被說中了心事,手指一動,剛想抬袖掩蓋自己的心虛,卻又想起來現在是男子打扮。
索性頓了下,選擇兩手背在身後。
“晏兄的眼力不錯,我今天確實有一件令我歡喜的事情。”
手下人的布置已經全部妥當,隻等著夜晚華燈初上的時候了。
“若是今日晏兄無事,可以逗留的晚點。”
曾姝言笑晏晏,“我聽說今日夜裡這條街上有一場盛大的燈會,必能讓晏兄驚豔。”
晏璿剛反應過來,“不……”
“曾小公子既然說好,那定然是值得一觀的。”晏陵笑著點頭。
晏璿急了,“大哥,娘說了你必須……”
晏陵低下頭,眼中笑意不變,“娘說路上不安全,讓你跟著我,這樣她才放心。”
“我自然全部記在心裡,你年齡還小,不說娘擔心你出了什麼差錯,就連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一下子安不下心讓你帶著下人獨自行動,所以待會天暗下來後,璿兒當然是跟著我一起走。”
晏陵對於自己的坑弟行為半點兒也沒有覺得良心痛。
晏璿簡直佩服極了自家大哥顛倒黑白的功夫。
誰要去看花燈!
他對花燈才不感興趣呢。
花燈哪有吃的喝的來得實在。
但弱小無辜的他能怎麼辦,晏璿泄了全身力氣,他敢肯定,若是他非要和大哥對著乾,就算本來是他有理,但到了娘跟前,憑著大哥能說會道,指黑說白的本領,最後慘得一定還是他。
晏璿把最後一口糖人塞進嘴巴裡。
緊緊皺著一張臉。
小嘴巴裡牙齒咬得“哢嚓哢嚓”響!
他決定今天一定要把自己這個月的零錢花光光,這樣即使後麵不能出來了,他也可以少虧點。
他要挑最貴的買!
晏璿打著小算盤,等他的花完了,再去花大哥的錢。
撒潑打滾,誰不會?
反正這條大街上也沒人認識他是哪家的小孩,不怕丟人!
……
晏璿的小心思幾乎就寫在臉上了。
晏陵忍住嘴角的笑意。
咳咳,不能笑,若是笑了,這小家夥怕是要像個炮仗一樣炸了。
曾姝卻是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她很快就告彆了晏陵他們,帶著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
就在晏璿正在傷腦筋怎麼回去交代的時候。
晏陵讓人回去道了一聲晚歸的消息,避免晏父晏母多想。
兩人在下午除了在街道上閒逛以外,還去了茶樓裡聽了一場戲。
一樓是戲台,一樓外圈和二樓的地方全是座位。
自從物閣的客人越來越多後,晏陵的手頭閒錢就多了。
沒有委屈自己,晏陵帶著晏璿兩個人包了一個二樓的雅座。
桌子靠近二樓圍欄,隻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樓下麵戲台子,正對方向,是個絕佳的好位子,再加上二樓都是由屏風隔開的包間,更是比平常的茶樓客棧看上去美觀舒適些。
包間這東西在現代飯店餐廳裡幾乎隨處可見,但是在古代卻是不怎麼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