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提前覺醒(2 / 2)

唐琰把外套隨手搭在椅子上,然後整理了一下懷裡鮮豔欲滴的玫瑰,擱在桌子一角,這才道:“待在家裡沒什麼事,所以就過來了。”

這個理由可真夠糟糕的。

林賽部長還沒來得及吐槽,目光就被桌角那束濃烈如火的玫瑰吸引了視線,詫異道:“有雌蟲送你的嗎?我的意思是,它非常漂亮。”

唐琰:“謝謝,我自己買的。”

好吧。

林賽部長心想這隻雄蟲的眼光意外的還可以。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正準備抽出紙巾擦一擦身上的咖啡汙漬,結果就聽唐琰道:“今晚我來值班吧。”

林賽部長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唐琰的性格一直果決利落,他語氣淡淡:“抱歉,不可以。”

“如果今天由你值夜,那麼我就可以休息了,為什麼不呢。”

林賽部長已經不知道現在的年輕雄蟲都在想些什麼了,隻覺得唐琰是個怪胎。他擱下咖啡杯,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離開醫務室下班了。

不大不小的醫務室頓時隻剩下了唐琰一個人。

那些軍雌隻知道唐琰今天休息,並不知道他半路又折返了回來。於是一天也沒有什麼病患,清清冷冷,顯得很安靜。

唐琰坐在桌前清理著病曆本,時不時看一下時間,然而從晚霞漫天一直等到夜幕漆黑,時針已經指向了半夜12點整,還是不見謝萊恩的身影。

桌角的玫瑰花依舊鮮豔,隻是露水已經乾了。

唐琰摩挲著手腕上的通訊器,若有所思,最後拉開椅子起身,準備去樓下的保衛處問

問情況。然而剛剛走出醫務室的門,一抹黑影便忽然踉蹌著倒進了他懷裡——

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唐琰瞳孔微縮,本能接住了對方,借著月色看清了他的模樣,卻發現竟然是謝萊恩,心臟不由得咯噔了一瞬:“謝萊恩?”

謝萊恩甚少……不,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的出現在唐琰麵前。此刻卻好似剛剛經曆過一場血戰,軍裝破損,滿身都是血痕,臉頰也沾著斑駁血跡,實在與以往優雅高貴的模樣大相徑庭。

謝萊恩借著唐琰的攙扶勉強站穩身形,麵色蒼白,透著虛弱。隨即對他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歉意:“閣下,很抱歉,我們歸營的時候遇到了獸潮襲擊……真希望我沒有遲到……”

唐琰注意到謝萊恩的右臂好似被野獸的利爪抓過,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不動聲色皺眉,直接將他打橫抱起走向了病床。

謝萊恩略驚了一瞬,下意識攥緊他的肩膀:“閣下?”

唐琰沒有說話,俯身將他放在病床上,隨即轉身打開了照明燈,在儲物架上翻找出了一支藍色藥劑。這是軍部最新研發的特效治愈藥,不過因為產量稀少,所以很少動用,林賽部長一直當寶貝似的護著,誰也不讓碰。

但藥品如果不能用在病人身上,放著就成了垃圾不是麼。

唐琰用的心安理得。他用注射器吸入藥劑,然後走到了病床邊落座,微涼的指尖拂過謝萊恩領口,飛快解開了他的襯衣,然後對準臂膀處緩緩注射了進去。

謝萊恩低低悶哼一聲,沒有動。他抬眼看向唐琰,雖然模樣狼狽,可依舊帶著瑰麗的風情。斑駁的血痕在他的身軀上更像一幅造物主精心創造的畫。

謝萊恩不滿意自己現在的樣子,聲音沙啞道:“閣下,真糟糕,這和我想象中的見麵一點也不一樣……”

唐琰找來紗布,替他的傷口包紮消毒,終於說了一句話:“嗯,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距離極近,謝萊恩不可抑製嗅到了唐琰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因為血液刺激本就翻騰的精神力愈發躁動起來,瘋狂叫囂著什麼。

謝萊恩呼吸急促了一瞬,渾身冷汗涔涔。也許他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唐琰的,實在太危險了。謝萊恩咬牙撕開了自己的襯衫,線條流暢且富有爆發力的脊背頓時暴露在唐琰眼前,他紫色的眼眸此刻已經趨近於暗紅,勉強維持著理智道:“閣下……請給我注射三針抑製劑……”

他說完,又覺得實在危險,冰涼的手緊緊攥住了唐琰的衣袖,皺眉道:“不……您還是去找保衛處吧……我隨時可能會蟲化……他們有電子鐐銬……”

唐琰沒想到謝萊恩這麼快就進入了二次精神力暴.亂,選擇性忽略最後一句話,立刻起身在藥架上飛快翻找著抑製劑,然而林賽部長總是喜歡亂放東西,病曆如此,藥也是如此,唐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不知是不是因為特效藥的催化,謝萊恩隻覺得這次的精神力躁動比以往來得還要猛烈。他不想傷害唐琰,強自忍耐

著,然而雙眼卻還是控製不住地變得猩紅一片,蟲紋在後背若隱若現,灼熱滾燙。

“嘩啦——”

身後陡然響起一陣東西摔落的聲音,唐琰下意識回頭,卻見謝萊恩不知何時倒在地上,痛苦蜷縮成了一團。瞳孔細縮成了針尖大小,與凶狠的動物無異。

他匆忙間隻找到了兩支抑製劑,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上前把謝萊恩扶到懷裡,對準他的脊背注射了進去,然而這似乎並不足以平息什麼。唐琰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反而使謝萊恩更加痛苦。

他的信息素隻要再濃一點,就可以填平欲壑,但隻有零星一點,隻會讓人食髓知味,貪得無厭。

謝萊恩的理智已經消失殆儘。他本能順著那個令他食髓知味的源頭靠近,炙熱的吻在唐琰後頸處來回流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麼:“閣下……唐琰……”

謝萊恩跨坐在唐琰身上,眼尾熏紅,聲音沙啞破碎。他握住唐琰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好受一些,隻能努力向他貼近。

近一點,再近一點……

謝萊恩在黑暗中尋覓到唐琰的唇,磕磕絆絆吻了上去,便如.癮.君子找到了那個令他迷戀的東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請把您的信息素給我……”

謝萊恩胡亂吻著他,胸前摩擦著唐琰的外套,直到紅腫起來。他好似荒漠中饑渴的旅人,不得到水就會立刻渴死,喉間發出低低的嗚咽,隱隱帶著哭腔:“信息素……求您給我好麼……給我……”

唐琰被謝萊恩一連串的舉動弄懵了,未成年雄蟲哪兒來的信息素。他用力按住謝萊恩的動作,艱難想去尋找第三支抑製劑,然而力氣根本比不過出於暴.亂狀態的雌蟲,很快便被反製住了。

“求您……給我……”

謝萊恩毫無章法的親吻著唐琰,笨拙而又難耐。身上的玫瑰花香馥鬱惑人,夾雜著淺淺的血腥甜味,形成了致命誘惑。

唐琰的後頸又開始滾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隻有鼻翼間的玫瑰花香是如此清晰。他好似受了什麼誘惑,喉結滾動,忽然一個翻身將謝萊恩壓在了身下。

撕碎那朵玫瑰,並吞咽入腹。

唐琰的大腦給他下達了這樣的指令。他毫無預兆吻住謝萊恩的唇瓣,溫柔不失力道的攪弄著,直到對方軟成了一灘水。

謝萊恩緊緊抱著他,任由唐琰埋首在自己頸間,恍惚間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對方溫熱的唇舌。殷紅一點。他眼神渙散的看著天花板,控製不住仰頭,脆弱的喉結暴露在空氣中,猶如瀕死的天鵝。

不夠,還是不夠……

他們在地上來回翻滾,抵死親吻,謝萊恩的蟲紋卻依舊灼熱。他在唐琰耳畔嗚咽喘息,難掩痛苦,眼尾紅暈愈深,好似要滴出血來。

“唐琰……閣下……給我您的信息素好麼……信息素……”

他要唐琰的信息素……

隻要,唐琰的……

屬於唐琰的……

一陣陣低語呼喚終於讓唐琰回

歸了幾分理智,恍惚間他好似從雜亂的地板上看見了一支熟悉的藥劑,艱難伸長手臂撈了過來,找到注射器,對準了謝萊恩的脊背。

唐琰怕傷了他,用力按住謝萊恩,聲音低沉道:“彆動——”

下一秒,針尖刺破皮膚,藥劑順著被緩緩注射進了體內。

謝萊恩本能想掙紮,但又依靠著所剩不多的理智勉強忍住了。他痛苦悶哼出聲,身形一陣痙攣顫抖,末了終於泄力似的倒在唐琰懷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唐琰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緩緩吐出一口氣,身上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勉強聚起一絲力氣,把謝萊恩抱到了床上,然而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忽然被人輕輕攥住了衣領——

唐琰低頭,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紫色眼眸,眼尾紅暈未退。謝萊恩躺在病床上,虛弱看著他,神情難掩認真,忽然聲音沙啞的問道:“閣下,您知道我喜歡您的,對嗎?”

如果以前還能裝作不知曉,但今夜的一場吻,已經把窗戶紙徹底捅破了。

唐琰聞言陡然陷入一陣靜默,他撐在謝萊恩身側,低頭注視著他,良久後才緩緩出聲:“……謝萊恩,我隻是C級,並不足以撫平你的精神力暴.亂。”

謝萊恩忽然笑了笑,在夜色中尤為動人:“閣下,我從來無懼死亡,一支高貴的玫瑰隻需要自由的活著就夠了,如果苟延殘喘,那麼它與雜草無異。”

他語罷,攥住唐琰衣領的手緊了緊,下巴微抬:“所以,現在請告訴我,您的心意。”

唐琰喜歡這樣灑脫傲慢的謝萊恩,他想了很久,覺得自己很難拒絕,並且無法拒絕:“……謝萊恩,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

話音剛落,下一秒後腦便陡然傳來一股壓力,唇上多了一抹溫熱。唐琰沒有拒絕,他扣住謝萊恩的後腦,與對方交換了一個繾綣且溫柔的吻。

“閣下,希望您不要介意,”謝萊恩呼吸不勻,他看著唐琰,半晌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回去後,會向雌父告知我們的事。”

紙是包不住火的。

而謝萊恩亦不是藏藏掖掖的作風,

唐琰沒有拒絕,低低嗯了一聲,他無意識看向窗外,卻發現天邊不知何時顯出了一抹魚肚白。而謝萊恩此時終於恢複了一絲氣力,勉強從床上坐起了身。

醫務室滿地狼藉,他卻注意到了桌角一束熱烈如火的玫瑰,慢慢走過去,修長的指尖碰了碰依舊鮮豔的花瓣:“這是送給我的嗎?”

唐琰脫下自己的外套,從後麵給謝萊恩披上:“你再來晚一點,它也許就枯萎了。”

謝萊恩聞言唇邊笑意漸深,紫色的眼眸滿是愉悅。他轉身親了唐琰一下,低聲道:“看來我連夜趕回來的決定是對的,感謝您的禮物,玫瑰非常美麗。”

謝萊恩穿上了唐琰的外套,把扣子一一扣好,手臂雖然有傷,但從外麵看不出來什麼:“雖然很想與您再多待一會兒,但我還有些事要辦,辦完後我會儘快來找您的。”

他需要去向那個古板而又嚴肅的雌父坦白一些事,這無疑是個大麻煩。謝萊恩隱隱感到棘手,但並不後悔。

唐琰微微皺眉:“你的傷……”

“沒關係,軍雌的自愈力一向很強。”

謝萊恩離開了,並帶走了那束令他鐘愛不已的玫瑰。

殊不知他前腳剛走,後腳唐琰的身形便晃了一下,險些暈倒。

唐琰不知是不是受了謝萊恩身上氣息的影響,隻覺得大腦昏昏沉沉,體溫滾燙得有些不正常。他隻當是自己熬夜太過疲累,勉強打起精神收拾好醫務室,離開軍部回到了家中。

托帕茲剛剛到家沒多久,冷不丁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還以為是樓下管理員。走過去開門一看,卻見是唐琰,嚇了一跳,生怕他因為昨天的事收拾自己,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不是去軍部了嗎?”

唐琰盯著他,沒說話,看似神色如常,實則渾身都在冒冷汗,腦神經已經趨近麻木。他步伐踉蹌的進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眼前忽然一黑,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托帕茲見狀嚇了一跳:“唐琰?!”

他衝上前接住唐琰的身體,結果發現唐琰雙目緊閉,身上燙得不像話,而且一直在出冷汗,連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等做完這一切,托帕茲還是有點慌,六神無主之下,本能想尋求靠譜雌蟲的幫助,給伊爾維薩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