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東臨侯,危!(2 / 2)

小太監躬身答道:“娘娘和小皇子一切都安。”

東臨侯眯了眯眼:“那皇後娘娘呢?”

小太監聞言環顧四周一圈,壓低聲音道:“雙胎本就不易,皇後娘娘自早年間產下太子與公主,身體就落下了病根。前幾日吹了風,便一直纏綿病榻,瞧著也就比太皇太後強些。”

一個沉迷求仙問道的皇帝,一個紙糊燈籠似的皇後,怨不得柳家日益傾權。東臨侯聞言抬眼看向天空,眼見烏雲壓頂,心想是時候該變一變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今日內閣之事很快便傳到了姬凡的耳朵裡。彼時他正在院內練箭,驟然聽聞東臨侯故意阻擾回燕之事,直接張弓搭弦,夾雜著破空聲嗖一箭射穿了遠處的靶子。

箭勢強勁,箭頭儘數沒入靶子,隻有尾羽尚且在劇烈顫動。

副將麵露憂心,皺眉壓低聲音道:“殿下,太後那邊傳來消息,稱三皇子已有奪位之意,且想進犯周國奪回失地,讓您必須想辦法儘早回去。否則屆時兩國開戰,我們隻怕處境尷尬。”

姬凡聞言用指尖勾住弓弦,緩緩拉開呈滿月之勢,弓弦因為繃緊到極致,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他緩緩眯眼,目光中流露出冰冷的殺機,隻淡淡說了五個字——

“先誅東臨侯。”

不日,煙年公主與駙馬燕鳳臣大婚之事傳遍各國,可謂盛世之喜。皇上與皇後賜下陪嫁,禮品拉了一車又一車,乃是真真正正的十裡紅妝。

容宣原打算跟著姬凡去婚宴現場看熱鬨,但沒想到納蘭春先一步找上門,直接拽著他去了公主府,美其名曰有福同享。

“皇帝舅舅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連宮內珍藏的春山寒歲都賜了三壇下來。那可是百年美酒,常人欲觀而不得見,我這次說什麼也得去喝個夠,可彆說兄弟不照應你。”

容宣心想古代的酒度數能高到哪兒去。他坐在馬車內慢悠悠搖了搖扇子,因著今日是參加婚宴,罕見穿了一身淺藍色的玉帶錦袍,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意味:“聽人說,你被皇上打發去了城北種樹?”

納蘭春:“彆提了,晦氣!我回去還挨了我娘一頓板子,屁股現在都沒好全。宮裡來了兩個陰陽怪氣的死太監,天天盯著我去山上種樹,一日十棵,我得種上一百天呢!”

容宣心想這是好事啊,後世如果編纂植樹史,必有納蘭春一份功績,轉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與公主素不相識,貿貿然前去婚宴,是否不太好?”

納蘭春:“怕什麼,婚宴上的阿貓阿狗多了去了,誰管我們呀。那些朝中大臣隻派了晚輩去,都是一群紈絝子弟,湊熱鬨罷了,你以為是皇帝上朝,還得挨個核對名姓不成?”

容宣問道:“燕太子也去麼?”

納蘭春:“當然去,他可是燕鳳臣的主子,他不去誰去。”

說話間,馬車已然到了公主府。隻見宅院闊綽豪華,四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鬨。納蘭春與容宣步下馬車,命人把賀禮抬給管家清點,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好巧不巧,姬凡在他們前麵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容宣入內之時,隻見他坐在酒桌間,持杯與眾臣寒暄,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讓人挑不出錯處。

這人也棄了慣穿的白衫,轉而換上一身燕國皇族服飾,恰好也是藍色。

納蘭春見狀感慨了一句:“你說這燕太子可真沉得住氣,我聽說燕國使臣想迎他回國,卻被東臨侯所阻。我要是他早就氣死了,哪裡還笑得出來。”

容宣聞言微微一頓,隨即想起原著中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目光複雜地落在姬凡身上,心不在焉的問道:“怎麼,你在替他抱不平?”

納蘭春撓了撓頭:“我就是覺得他背井離鄉怪可憐的。我離了我娘幾日就想得不行,他離了七年,應當也是想念父母的,皇帝舅舅老把人扣著不回去算是怎麼回事。”

他是皇室中難得的赤誠人,隻是在原著中因為太子與柳家相鬥,後來死於東臨侯之手,成為了朝政的犧牲品。

容宣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隻能道:“……這世間之事有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以後就會明白了……不過也許不明白才是好事,你一直這樣也不錯。”

姬凡不經意抬眼,剛好瞧見容宣正站在不遠處和汝陵郡王說話。目光落在他們勾肩搭背的那隻手上,不著痕跡眯了眯眼,心想容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汝陵小郡王——”

容宣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循聲看去,卻見姬凡正負手朝著這邊走過來,條件反射把自己搭在納蘭春肩膀上的爪子縮了回去。

#要命,怎麼被逮了個正著#

姬凡自入京中,甚少與人爭鬥,偶爾也會與貴族子弟外出狩獵飲酒,故而與納蘭春交情還算不錯。他並不看容宣,目光落在納蘭春身上笑了笑:“小郡王,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納蘭春擺手:“什麼好不好的,也就那樣……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容宣容公子,那日比武招親之時你們還交過手呢。”

姬凡淡淡哦了一聲:“原來是容公子,孤記得你,少年英才,劍術超群,確實不同凡響。”

容宣一看姬凡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醋了,見四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意有所指道:“在下也記得太子殿下,氣度不凡,見之忘俗,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絕色。”

納蘭春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雖然都是誇人的好詞,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兒呢?尤其是容宣,怎麼像在調戲人?

姬凡心中暗道油腔滑調,麵無表情瞥了容宣一眼,隨即借口不勝酒力,轉身去了賓客休息的廂房裡。

納蘭春從旁邊的果盤裡抓了一把花生,分了容宣一把,一粒一粒的往嘴裡丟,盯著姬凡的背影疑惑出聲問道:“咦,他怎麼走了,是不是你惹他生氣了?”

容宣反問道:“我惹他生氣?我字字句句都在誇他,哪裡惹他生氣了?”

語罷又問道:“駙馬公主未到,廂房在哪兒,我先去躺會兒。”

納蘭春狐疑皺眉:“剛來就躺,你也不勝酒力?”

“我不勝花生,”容宣輕挑吹了一聲口哨,直接把手裡的花生扔到了他懷裡,“我有個老毛病,看見彆人吃花生就犯暈。”

他語罷也沒問納蘭春,找了個家丁問路,直接去了姬凡所在的廂房。門口的護衛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吩咐,並未攔他。

容宣避開眾人推門進屋,就見姬凡正坐在桌邊自顧自斟茶,他隨手拖了張矮凳坐在旁邊,饒有興趣問道:“生氣了?”

姬凡瞥了他一眼:“既知我會生氣,又為何要與旁人勾肩搭背?”

容宣總不好說自己是想起原著中眾人的結局,心有唏噓一時感慨,斟酌片刻才問道:“我聽說東臨侯在聖上麵前阻礙你回燕之事?”

“意料之中。”

姬凡垂眸抿了一口茶水,勾唇輕笑一聲道:“一人阻,便殺一人,萬人阻,便殺萬人,殺到最後,便無人敢攔了。”

他情緒雖無起伏,可黑化度卻悄無聲息上漲了3%,可見心中仍是帶著陰沉。將近七年的蟄伏隱忍,沒有誰能夠輕飄飄放下。

容宣見狀心中忽然微微刺了一瞬,那是一種很細微的感覺,不算疼,卻又揮之不去。他竭力忽略那種感覺,伸手把姬凡拉到自己懷裡坐著,像從前耳鬢廝磨一般,將他抱得很緊很緊,歎了口氣道:“你總該記住,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日後無論做什麼,都有我幫你。”

姬凡心中應當是極恨的。燕國此時倘若征兵進犯,無異於將他當做棄子,置他安危於不顧。而周國卻又毀棄盟約,對他回燕之路多加阻攔,實在是進退皆難。

【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經降為49%】

姬凡聽見容宣的話,不知怎的,心中籠罩數年的孤寂感忽而淡了下去。他抬眼看向容宣,漆黑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嘴上卻仍是說道:“你最愛撒謊騙人,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容宣親了他一下:“騙你是烏龜王八蛋,行不行?”

他親一下便想離開,誰料卻忽然被人扣住後腦,被迫深吻了下去。姬凡舌尖靈活柔軟至極,他勾弄著容宣的唇齒,百般挑逗,最後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才緩緩分開,一條曖昧的銀絲也拉斷了開來。

姬凡又吻了容宣一下,低聲笑道:“你本來就是烏龜王八蛋。”

容宣挑眉:“怎麼,你給我戴綠帽子了?”

他們以後如果結婚了,那姬凡就是婚姻過錯方,他有權要求賠償。

姬凡坐直身形,聞言睨了他一眼:“你倒是真敢想。”

容宣也不逗他了,忽然想起昨日之事,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姬凡,將事情原原本本和他說了一遍:“我記得那乞丐右臉有顆黑痣,男子,二十出頭左右。你幫我尋一尋,否則我爹隻怕是睡不著覺了。”

誰料姬凡聽聞事情經過,淡淡挑了挑眉:“那便不必猜了,靖州災銀一案是東臨侯幕後指使,甄元仲當初便是被他派去的人滅了口,逃了一個會武功的家仆。那乞丐既有甄元仲的血信,想必便是那個逃走的仆人了。”

容宣皺眉:“可他為什麼要將證據遞給我?”

姬凡笑了笑,心想容宣也有犯糊塗的事:“靖州災銀一案,所有涉案官員俱被處斬滅口,隻有你爹逃了出來。他一個小小乞丐,自然無力翻案,可留著書信又是個禍患,倒不如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你們,也算儘了對甄家的最後一份心力。”

姬凡語罷又猜測道:“他是甄元仲的家仆,在靖州見過你爹,必然知曉他的秉性為人。這封通緝令應當並無威脅之意,恰恰相反,他在示好。怎麼,你想查這件官司?”

容宣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怎麼,你也在查?”

姬凡卻語出驚人道:“不止是我,趙素也在暗中調查。”

簡而言之,算上容宣和姬凡,再加上太子那邊的人,現在共有三撥人都在暗中調查靖州災銀一案,想要借此弄死東臨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