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明：“哥！！你攤位要火啦！！”
褚明明：“@論壇鏈接，哥你快看看這個帖子！”
褚明明：“有人要花五千買你玩偶。”
褚明明：“……不，半小時前，對方抬價到一萬了！”
褚寧：“哦，我知道。”
褚明明：“哥，你也看帖子啦？”
褚寧：“那倒沒有。”
褚明明：“誒？那你怎麼知道？”
褚寧：“……”
褚寧：“因為他就在我攤子前坐著啊。”
褚明明：“！！！”
退出聊天界麵，褚寧淡定地捧著手機再次點開消消樂圖標。他一邊玩遊戲，一邊用極少餘光簡單地打量起坐在攤位前男人。
對方在半小時前就來到了攤位。
他衣品十分講究，相貌也英俊，氣場很強，唯獨精神鬱鬱，眼底全是疲憊。
褚寧還注意到，男人手腕上還戴著一串菩提子佛珠，包漿充足，估計盤了有些年頭。
來時候，這人剛來得及報了個名字，坐下還沒說兩句話，手機便“嗡嗡”響個不停，緊接著，他說了聲“抱歉”，然後便將隨身攜帶筆記本架到了黑白幡布八卦陣上，修改一份合約標書同時，還馬不停蹄地參與了一場視頻會議。
終於等到對方忙完，褚寧看他合上筆記本，自己也放下手機，心中感慨社畜不易，順便問道：“邱先生忙完了？”
邱長生捏捏山根，再次跟褚寧道了聲歉，這才開口道：“你好，我是經人介紹來，說你有賣一種很神奇玩偶，可以治療失眠。”
實際上，他並非是經人介紹，而是他用為數不多空暇時間在失眠症候論壇裡尋找能夠讓他進入深度睡眠方法時，無意中看到一個帖子。
帖子發帖人是個桐城大學在讀生。
邱長生曾細數對方在失眠論壇發過帖子，得出了對方大概已經有了大半年持續失眠經曆，且經常致力於嘗試新鮮治療方案。
他看著發帖人失眠經曆，從一開始對方選擇服用安定，卻因懼怕引起藥物依賴而放棄各類安眠藥，到中期改換成為針灸、食療、音療都不見效後，又努力鼓起勇氣去嘗試各種民間偏方以及催眠治療。
每個帖子裡，邱長生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自己往日影子。但不同是，對方隻是被失眠折磨了半年，目前還在積極尋找能夠治療辦法，而邱長生自己卻已經失眠近三年，在嘗試過所有辦法後，已經逐漸麻木。
所幸，邱長生看到發帖人要比自己幸運，在最新帖子裡，對方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治愈失眠玩偶。
一個醜醜，看起來模樣非常古怪玩偶。
在看到之後，邱長生先是感到荒謬，可緊接著，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催促他：萬一是是真呢？
萬一這個玩偶真是他最後希望呢？
便是抱著這種心態，邱長生找到發帖人，得知玩偶已經賣光後，又找到桐城大學論壇，最後找到褚寧。
“玩偶確有賣，不過已經賣完了。”褚寧沒想到自己玩偶還能引來校外人士求購，不禁挺了挺腰板道，“邱先生如果有需要，可以明早來買。”
不過他想了想，依照他弟說攤位火了程度，估計明天等他把玩偶一放，攤位前麵都得排隊！
就跟隔壁塔羅屋一樣。
褚寧眼饞這家每天排出長隊很久了。
邱長生卻道：“沒有時間。我在淩晨三點還有一趟需要飛國外完成工作，來回需要三天。”
他急切地看著褚寧，又說：“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不是錢問題。”褚寧自己手裡一沒有羊毛，二沒有鋼針，哪能給邱長生原地變出個玩偶啊？不過他又看了眼邱長生，歎口氣，問他，“邱先生，你是想要玩偶，還是想睡覺？”
邱長生幾乎脫口而出：“我想睡！”
想睡覺？那就好辦了。
褚寧臉上立馬揚起個笑，想把二維碼推出去，又停下動作，輕咳一聲道：“想睡覺還不簡單，你不需要那個玩偶。”
邱長生聽到簡單兩字差點吐血，指著自己黑眼圈說：“同學，我已經失眠三年了。”
而上一次入睡，還是在四十八小時前，僅僅被催眠師催睡了兩個小時。
褚寧“哦”了一聲，忽然指向他手串：“你手上這串佛珠戴幾年了？”
邱長生聞言，低頭看向自己手腕，想了想說：“……也快有三年了吧。”
他語氣有些感歎，想起這還是自己創業之初，忙到腳不沾地那會兒，他多年來好兄弟在出國前送給他離彆禮，沒想到兩人轉眼也三年未見了。
而看到邱長生眼底浮現出懷念之色，褚寧估摸著這東西該是邱長生親近之人送，不免就對他升起一點點憐惜：“給你句勸，趕緊把這佛珠串燒了吧。”
邱長生愣了愣，不解：“為什麼？”
褚寧歎氣：“你仔細想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眠？失眠症狀又是在什麼時候加重？如果我沒看錯，你這佛串應該隻是表麵刻‘卍’，內裡藏鬼，佛珠也沒有經過佛前開光，而是浸滿了屍油，怨氣太濃了……”
能把這串鬼手串戴在身邊三年，到頭卻僅僅被影響到睡眠。褚寧都要感歎邱長生這人是不是拯救了全人類，命好得太讓人眼紅了。
要知道，這事兒要是落在普通人身上，墳頭草估計都有兩米高了！
但邱長生不清楚個中利害，聽完滿臉不信：“怎麼可能！”
褚寧道：“你要不信，就碾碎一顆菩提子，看看裡麵藏都是些什麼東西，也就明白了。”
他說認真，不似玩笑，邱長生心頭不免有些驚駭。可他一方麵對自己朋友十分信任，一方麵卻越想越不對勁。
正如褚寧所問，他失眠症狀最開始並沒有現在這麼嚴重，因為創業，他當年更多是由於焦慮而失眠，但如今呢？他事業有成，家庭和睦美滿，除了工作依舊繁忙，生活裡幾乎沒有什麼糟心事。他不焦慮，也看過太多中醫西醫外加心理醫生，都說過自己身體健康，心態積極，壓根沒有任何問題。
可他，到底為什麼睡不著？
想到這裡，邱長生目光下意識落在桌麵上，這才發覺，桌麵上那塊他本以為是塊裝飾花紋桌墊，竟然是張黑白兩色八卦陣！
這攤位？？到底是？？
察覺到邱長生震驚，褚寧搶先一步開口：“賣玩偶隻是我副業，吸引顧客嘛，我主業還是做這個。”
他說著，從抽屜裡摸出兩張黃符，對邱長生露出一個陽光微笑。
“沉睡符單價一千，安魂符單價兩千，您想先試試哪個？”
邱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