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1 / 2)

唇角與唇角之間的碰觸,猶如城樓上的焰火,那一瞬息燦爛無比。

焰火消逝後,那瞬息的美麗依舊留在心中。

林然未曾想方伸出舌尖,去碰一碰那唇角,就猛地被推開,眼前人影一閃,阿涼不見了。

她舔了添自己的舌尖,意猶未儘,就像吃了蜜般的滋味,如糖似蜜,美得她在榻上翻了翻,興奮得不能自己。

興奮過後,又開始擔憂阿涼是不是生氣了,自己隨意穿好一身衣裳,就去找阿涼。

門是開的,未曾將她拒之門外,她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阿涼。”

“進來。”聲音溫暖如舊。

林然頓時放心來,抬腳踏了進去,舉目去看,阿涼坐在榻旁整理衣衫。榻上一件紅色裙裳,她走過去,討好一笑:“阿涼穿紅的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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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你準備,今日入宮,穿得好看些,指不定就有旁的姑娘喜歡你。”穆涼語言調侃,耳尖而依舊是紅的,林然察覺後就主動不提剛剛的事。

阿涼臉皮薄,她不說就好,隻看著阿涼準備的衣裳,拒絕道:“紅色太豔,不好看,我櫃子裡有好多新的還沒穿,我去找一件就好。”

她一身改製的男子袍服,與信陽所穿的勁裝相似,袖口處紮得很緊,失了女孩子的柔和。穆涼因此給她做了一件寬袖的裙裳,道:“不喜紅色的,還有其他顏色,你櫃子裡的那些先不穿了,今日赴宴不許任性。”

林然撇撇嘴,不敢反駁,隻好挑挑揀揀選了一件淡青色的裙裳,顏色清純,也正符合她這般的年齡,襯得她肌膚細膩白皙,讓穆涼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今晚不許胡來,乖乖聽話,不許與長樂胡亂說話。”

長樂自己胡鬨慣了,她就怕帶壞了林然。

林然答應下來,兩人到黃昏好似才坐馬車入宮,自西華門入宮,在宮道上行走時,遇到疾步匆匆的秦宛。

秦宛麵色略帶焦急,她見到林然後腳步一頓,而後行禮:“見過穆郡主。”

秦宛相貌秀麗,一身英氣的官袍增添威嚴,她慣來沉著臉色,更讓人不敢接近,也隻有長樂對她有興趣。可惜她是明皇的人,旁人就連多看一眼都犯了忌諱。

穆涼也緩下腳步,微微一笑:“秦大人腳步匆匆去何處?”

“陛下召見。”秦宛解釋,她抬袖揖禮,道:“下官先去見陛下。”

她急匆匆的腳步與陰沉的臉色不和,林然望著她的背影,筵席即將開了,陛下也應該要過去了,她這往相反的地方跑,卻是為何,難不成私會長樂?

她笑了笑,抬腳跟上阿涼,道:“阿涼,你可知秦大人的過往?”

“秦家因三王之變而牽連入獄,秦宛被打入掖庭,後被陛下看重,收至紫宸殿,後一步步走至今日。”穆涼給她解釋道,還有些事不太好說,秦宛是陛下的人,可長樂覬覦秦宛,兩人關係曖昧,這些還是不要對小乖說的好。

她不說不代表林然不知,那日從長樂調戲秦宛就猜出更多的事,她嘻嘻一笑,道:“為何秦宛能被赦免,留這麼危險的人在身邊,陛下就不害怕?”

觀秦宛之色,就知她性子堅韌,非一般女子可比的,能站在朝堂上的女子不多,信陽是帝女,而蘇長瀾占著蘇姓,唯獨秦宛無後盾。

“這個就不知陛下如何想了。”穆涼謊稱不知,曾有傳言稱陛下初見秦宛,就被其美貌吸引,不顧其罪臣之女的身份帶回宮。

這般荒唐的傳言雖不知真假,可如今看來,也有幾分真實。

林然瞧著她欲言又止之色,忍不住也想摸摸她的臉,悄聲道:“阿涼也會睜眼說瞎話。”

“休要亂說。”穆涼被她這麼一說,反覺得不太好意思,她鮮少會騙林然,可這些話實在不可說。

兩人慢步走到含元殿時,遇見不少貴夫人,穆涼一一說過話,踏入富麗堂皇的殿時,信陽早早地坐在座位上,殿內已然無聲了。

前些時日信陽當殿力爭處置蘇昭,條例依據讓人信服,也有不少人敬佩,可大多數人對她心生恐懼,不敢隨意過去搭話。

穆能今日不來,覺得宮宴無趣,喊了八王兩人偷偷摸摸在府內涼亭飲酒,推了穆涼與林然過來。

九王的座位在前,離信陽不遠,兩人坐下時,信陽就已抬首,招呼林然:“林家主,過來。”

還沒坐熱的林然就覺得腦殼一疼,她習慣性看著阿涼:“我能不去嗎?”她方抬眼就見穆涼眼中的深沉,那股深沉帶著異樣的情緒。

那股情緒轉瞬即逝,等她想要開口問的時候,阿涼又是溫和的神色,同她道:“殿下或許有事,你去去就來,我等你。”

林然心不甘情不願地挪過去,抬袖行禮:“林然見過殿下。”

“那麼拘謹做什麼,坐。”新陽指著自己身側的位置,目光掃過她今日的衣裙,清淡之色,依舊豔麗如春,璀璨燈火下帶著夏日的清涼,陣陣清風,引起淡淡荷香。

林然不大想同她親近,礙於旁人看著,隻得坐下來:“殿下喚我,有何事?”

“幾日不見,看看你長高了沒有。”信陽唇角銜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關切似是嘲諷,讓人品味不出這句話的含義。

林然忍無可忍,道:“殿下可能好好聊天?”

“喚你來就是想看看罷了,同你聊什麼,銀子都已送去邊境,你我之間約莫也無甚話可說。”信陽端起桌前的禦酒揚首喝了下去,眸色深邃,與方才的笑意不符。

林然氣呼呼地離開了,惱恨地瞪了她一眼,腦海裡忽而想到一詞:為老不尊。

想到後又覺得不合適,坐在自己座位上後又覺不甘心,與阿涼道:“信陽公主為何總說我長不高,長得高與否與她有什麼關係,真是多管閒事。”

信陽性子與長樂不同,若這番話出自長樂之口,或許就是正常,可信陽不愛與人說話,三番兩次提及,總讓人覺得奇怪。

穆涼也不知如何勸慰小乖,她斟酌之時就見長樂大步走來,一身紅色宮裝,順手就從宮娥托盤上奪了杯酒,揚首倒入自己口中,十分暢快。

她一入殿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朝臣都停了下來,隻見她停在穆郡主桌前,伸手就拍了林然額頭:“林家主幾日不見,越來越有女子風情,美則美矣,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林然猜測是她個子不高,果斷不再問,隻敷衍道:“殿下誇讚,愧不敢當。”

“我哪裡誇你,就是吐槽你長不高而已,你看我阿姐家義女,比你小上半年,長得比你高多了。”

長樂毫不留情的吐槽讓眾人不覺跟著一笑,對麵的蘇長瀾卻是眉眼一沉,不露笑顏。

穆涼卻道:“殿下說笑了,您十五歲之際也不如同齡人。”

“有嗎,肯定沒有,你記錯了,沒有的事,不要這麼護短,我不要麵子的嗎?”長樂擺擺手,走到信陽身旁走坐下,兩人都未帶駙馬女兒,長樂覺得一人獨坐一席,甚覺孤獨,索性就纏著阿姐。

笑話過後,穆涼在隱秘之處握著小乖的手,眉眼溫和,低聲道:“她同你開玩笑的,莫要當真。”

她覺得長樂話中有話,以前也從未聽她提起林然個子矮的事,尤其方才提後,蘇長瀾臉色微變,長樂的話莫非是說給她聽的?

細細一品,蘇長瀾今日有些不對,她按下那些疑惑,看向長樂,下巴微揚,而後趁人不注意離開殿。

眼下開席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她有些問題想問長樂。

長樂不是安分的性子,得到穆涼示意後,她借機出了殿,林然裝作不知,擺弄著眼前的杯盞。殿內頓時就安靜下來了,互相低聲交談,她這處顯得孤單影隻。

能入中秋宴的都是朝內重臣,不乏蘇氏子弟,不少人圍著對麵的蘇長瀾說話,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林然。

蘇氏中地位手段最高者為蘇長瀾,一則她是明皇的親侄女,二則她開國之初,她立有戰功。其餘者也有封侯者,但在朝影響力不大。

當年蘇長瀾與信陽之間的糾葛,幾乎都知曉,如今歲月久了,才不被人提起。

反觀如今的信陽,對蘇氏一族恨不得連根拔起,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讓許多人跟著看熱鬨,信陽無所顧忌,膝下僅義女一人,不比蘇長瀾子嗣多。

旁人交談的話時不時傳入林然耳中,她湊過去聽這些八卦,蘇信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都可寫戲本子了。她聽得正歡暢,眼前多一黃袍之人。

太子來了。

她跟著眾人一道行禮,太子身後跟著幾名年輕男子,最後的那位確有幾分英俊,她猜測約莫是臨南郡王。

太子一來,蘇長瀾身旁就少了些蝦兵蟹將,林然自顧自品酒,不知過了多久,長樂回來了,她走近太子:“阿兄今日來得挺早的,我以為你不來了。”

“每年都是如此,厭煩了。”太子神色悲憫,尤其是雙眉之間的抑鬱不振,顯而易見。

林然不覺歎息,哪裡有人太子一做就是近三十年的,且不沾朝堂事,也算是開了曆史先河。

長樂與太子之間說過幾句後,阿涼緩步走近,麵色沉凝,她俯身坐下,林然乖巧地湊過去,低聲道:“你錯過了一場熱鬨,信陽與蘇長瀾之間還有些故事,挺精彩的,蘇長瀾是信陽公主一手提拔上來的。”

她顯得興趣很大,穆涼索性就給她說了舊事:“確實,先帝征戰沙場時,蘇家並無奇功,後是陛下將蘇長瀾帶到信陽公主麵前,托她照看,才有了後來的蘇長瀾愛慕信陽公主,不過並未得到回應,反與洛郡主生情。”

“也不對,你說得不全。”長樂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麵色神秘,八卦味十足,她左右看一眼,才壓低聲音:“是蘇長瀾不夠主動,當年洛郡主噓寒問暖,千裡送藥,日夜跟著阿姐,才有了阿姐這塊木頭的回應。所以林家主,追媳婦就要臉皮厚,一哭二鬨三上吊,學學洛卿,冰塊也會動心。”

林然頓時來了興趣,追著長樂問:“什麼是一哭二鬨三上吊,上吊的話不就死了嗎?”

“誰讓你真的上吊,扯條白布懸梁,也沒讓你真的把脖子塞進去,真是夠蠢的。”長樂嫌棄地看著林然,看著機靈的人,怎麼就那麼蠢,也真是穆涼教出來的。

她看著林然一副懵懂的樣子,忍不住朝她勾勾手道,林然湊了過去,聽她道:“阿涼就是外冷內熱,你多哭一哭,多鬨一鬨,她就心軟了,生米煮成熟飯,你大不了跪一跪算盤,到時你再掉幾滴眼淚,就能成親了。”

林然不知這些門路,覷了一眼阿涼,低聲問長樂:“殿下,何謂生米煮成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