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壞(1 / 2)

一句話畢,屋內上空中籠罩的曖.昧氣氛也跟著消散了,水中兩人都變了臉色,信陽靠著門板,道:“我隻是來通風報信的,其他的不管,你二人不穿衣服?”

長樂卻道:“趕緊出去,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你怎麼也變壞了。”

“我就一句話,秦大人可能幫本宮一忙?”信陽不急著走,黑暗的陰影攏著她沉靜的麵色,不曾左顧右盼,靜靜等著秦宛答話。

秦宛聰慧,如何猜不出信陽的心思,忍著道:“信陽殿下想救洛家最後一脈?”

“秦大人聰慧,你可答應,你若答應,我便替你趕去外間的眼睛,不然她們可就進來了,到時你二人的事可就瞞不住了。”信陽高聲道。

屏風後一陣寂靜,長樂恨不得出去將人暴揍一頓,握拳道:“我可以幫你救,不需秦宛。”

“不要你幫忙,隻秦大人。”

“可,臣幫您,還請殿下速速離去。”秦宛鎮定下來,望著屏風後那抹深色的影子,低聲道:“何人給信陽想計策,竟想來捉奸。”

“我哪裡知曉,待我出去了,就揍她。”長樂惱火,也無心思再鬨下去,迅速換好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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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宛卻不動,提醒她:“你打不過她,揍一揍林湘出氣。”

長樂唇角動了動,她才不揍林湘,揍了陳知意也不心動,穿好衣裳後,正經道:“我去揍她崽子去,給你找回利息。”

她離去後,秦宛就換了一身常服,清婉而柔和,與朝堂上冷冰冰的秦大人判若兩人。

信陽去而複返,秦宛親自煮茶,也無怨恨,隻道:“長樂殿下揍你女兒去了。”

“隨她。”信陽不在意,林湘模樣可憐,一見長樂就是淒楚可憐,晾她也下不去手。

秦宛將煮好的茶遞給她,淡淡道:“如何救,想必殿下已有方案,不知哪裡需要臣幫忙。”

“隻要秦大人替我送些東西出城即可,無甚大事。”信陽道,她凝視著茶盞中綠葉,想到長樂去找林然,忽而就坐不住了。

她將茶放下,道:“本宮不宜久留,先走一步。”

秦宛煮的清茶,還未飲一口,就見她匆忙走了,也不知去哪裡,她淡然一笑,自斟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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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轉暖,林宅裡花卉無數,林然對著幾株桃枝發怔。

阿涼說想吃桃子,她就著人搬來幾株桃枝,隻是不知怎麼種,桃花好看,就是該種什麼方位。

都道金木水火土,不知對應什麼方位。商鋪裡無事,不需她去忙,就想趁著今日栽下去,她左右看了一眼後,不在意那些俗氣的東西,隨意種就好。

她不信,隨意種還結不出果子。

園囿裡就見她一人在忙碌,白色的外袍也沾了不少泥土,她挖好坑,就將桃枝放進去,用土填好,灑了些水。

接著又效仿第一棵,接下來也快得很,在信陽來時,她已挖好三四個坑了。信陽走近,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奇怪道:“你這是做什麼?”

“阿涼想吃桃子,我就想著種些樹,夏日裡就能吃到。”林然乖巧道,回話之後才覺得哪裡不對,她醒悟過來:“殿下怎知我在這裡?”

都已經藏了半月了,這位殿下怎地神出鬼沒。

信陽負手而立,淡定道:“十五年前林肆帶你來洛陽時,暫住的就是此處,九王爺找便洛陽城,也找不到你,是因為對林家的宅子不熟悉。”

“殿下就很熟悉?”林然反諷一句,將樹枝丟進坑裡,也不去搭話信陽。她能找過來,阿爹約莫著也快了。

信陽唇角彎了彎:“你就不想著討好我,免得我去王爺處告密,到時他將郡主帶回去,你就成了孤家寡人。”

林然想了想,眉眼的深沉濃鬱了幾分,道:“你想讓我求你?”

“你若跪地求我,我或許考慮一番。”信陽笑道,話裡話外都是狡黠。

林然蹲在地上,聽到她這番不懷好意的話,反站起身子來,道:“殿下出門右轉,與阿爹再說一句,我明日就成親,娶了穆郡主回來做林夫人。”

“小東西,不識好歹。”信陽低罵一句,也不同她開玩笑了,認真道:“捐糧一事如何想的。”

“我聽林夫人的,被殿下都騙去了六十萬兩銀子,再捐也無妨的。”林然話意諷刺,看到這人就想不到好事,尤其是眼下緊急的時刻。

她態度帶著抵製,讓信陽不解,“你很討厭我?”

“殿下是天之驕女,金枝玉葉……”

“閉嘴!”信陽不厭其煩地打斷了她冠冕堂皇的話,尤其是她漫不經心的態度,道:“帶我去見穆郡主。”

林然捧著桃枝不動:“阿涼身體不舒服,不見客。”阿涼身體不好,好似昨日就不願見人了,她想喚大夫的,阿涼不讓。

信陽卻道:“我會醫術,你眼下不敢請大夫,不如我給你試試,診金十倍。”

林然眼前一亮,忙不迭點頭:“百倍都可。”

信陽:“……”

林然巴巴地將人引去見穆涼,自己回身去換衣裳,叮囑婢女好好看著,若情況不對,就去喚她。

她就像防狼一般防著信陽,讓人哭笑不得,信陽恨不得將人捉過來揍一頓,穆涼淡笑:“殿下見笑了,她最近有些緊張了。”

信陽似是告狀道:“她見我沒大沒小,毫無規矩。”

穆涼笑意依舊,然眸色沉了沉,聲音平靜道:“按理她當喚你與長樂一聲阿姐,同輩罷了,也不用那麼拘謹,且殿下不是愛計較的人,對嗎?”

明嘲暗諷讓人最接受不住,信陽的笑意維持不住了,直接伸手探脈。

兩人幾句對話間,林然就回來了,緊張地看著信陽診脈,後者卻道:“閒雜人等滾出去。”

林然感覺一陣莫名,站在原地不走,躊躇道:“我不是閒雜人等。”

“那你是什麼人?”信陽道。

林然捏了捏手心,沒好意思說阿涼是林夫人,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堅持道:“我不說話,你當我不存在。”

“可你礙了我的眼。”信陽也甚是堅持。

兩人僵持不下,榻上的人閉著眼睛,當作聽不到兩人的話。林然敵不過信陽,就隻得鬱悶地出去,臨走不忘道:“阿涼,有事喚我。”

“好。”穆涼溫溫柔柔地應了一聲。

兩人親密的對話讓信陽不覺皺眉,在林然關上門的時候,她收回診脈的手,道:“穆郡主受涼又逢月事,喝點藥就成,我開一藥方。”

穆涼道謝:“謝過殿下了。”吩咐人去取了筆墨,信陽邊寫邊道:“捐糧一事,郡主如何想?”

“殿下今日過來,想必有了決策,穆涼洗耳恭聽。”穆涼撐著坐起身子,靠著軟枕,臉色微微發白,給信陽弱不禁風之感。

她提筆頓下,恰好坐一暗處,昏暗的光色映得她神色也帶著幾分陰暗,她道:“等其他商戶都捐了,我到時將其他人的捐糧數目給你們,到時你們酌情添加一二,不作出頭鳥。”

穆涼沉思,這些時日也在思考這件事,林然也是想等等,畢竟戶部想將林家當作案板上的肉,去歲一事人人都知曉林家得了不少銀子。

這事實屬正常,隻是信陽巴巴地上門告知,與她性子不符,細細想來,信陽莫不是知曉林然身份了。

她坦誠道:“就依殿下的,隻是我這裡有一事要告知殿下。”

“何事?”信陽心頭一跳。

“多年前林湘母親暗害林然,被林然識破,我順勢下了瘋藥,不治而亡,想必林湘知緣故。我也不隱瞞您,當年本想順勢除去,不想殿下將她帶走,如今,我提醒您。林然林湘二姐妹,感情並不親厚,甚至隔了殺母的仇恨。”

“你說的這些事,林湘未曾提起過,我會讓人去查,郡主好好養病。”信陽也不多待,她起身就走。

林然見她開門,就忙走了進去,穆涼卻道:“林然,你當謝謝信陽殿下,不過你也可喚一聲阿姐。”

林然在輩分上就愛占便宜,就想彌補與阿涼之間的年齡差距,聞言,喜上眼梢,張嘴就要喊。

“閉嘴。”信陽先她一步開口,晦深莫測的目光睨她一眼,大步離開。

林然摸不著頭腦,好端端怎地又生氣了,她回頭看著阿涼:“你惹她了?”

“我惹她作甚,約莫她自己心情不好,莫要理會,你將藥方拿來,我看看。”穆涼淺笑,半月來最舒心。

她一笑,林然就跟著笑了,將桌上的藥方遞給阿涼,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這是治什麼病的。”

“我自己看看就成,你桃樹種了嗎?”穆涼將藥方收下,抬眸看著嬉笑如稚子的林然,摸摸她的小臉,道:“二月二那夜,洛陽城內有舞龍舞獅,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然的性子談不上喜靜,但也能耐得住性子,尤其這些時日以來與穆涼形影不離,就更加快活,也不想去外麵。

對於舞龍舞獅,她無甚興趣,“你去嗎?你去,我就去。”

離二月二還有幾日,穆涼算著時日,自己也該病好了,便道:“也行,到時你帶上幾人,安全為上。”

“好,我立即去安排。”林然欣喜地答應下來,她與阿涼還未曾晚間出行去玩,尤其這幾日悶在府裡見不得人,出去透透氣就好。

晚間吃過晚飯,穆涼就歇下了,信陽開的藥也被擱置在一旁,林然自己去熬了杯蜂蜜水,婢女說彆用處的。

穆涼躺下,也未睡得著,聽到有人近前就睜開眼睛,無神地凝視她:“你怎地還不休息?”

“你喝點熱水,好不好?”林然捧著杯盞躊躇不前,看得穆涼心中一軟,眉眼處的虛弱也散去幾分,她撐著坐起來,林然忙上前扶著她。

林然小心地將杯子喂至她嘴邊,低聲說:“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