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1 / 2)

晚飯用得毫無滋味, 林然隨意吃了些就去書房。

生氣了, 穆涼婉然一笑, 脾氣大了些,不過這般也好, 泥人還有幾分脾氣, 吩咐婢女去備些點心送去,免得生氣又餓了。

大事放下後, 她也放下心來。

林然氣性小, 不到亥時就自己主動回來,進屋後就輕輕哼了一聲, 故作矜持地坐下來。

“不生氣了?”穆涼好笑, 將手中的針線放了下來, 抬眸看著她:“吃點心了嗎?”

“你都不去找我,管我吃不吃點心。”林然眉眼間都是憤懣。

穆涼走過去,捧著她的臉, 在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滿意了?”

“不夠。”林然站起來, 直接伸手攔腰抱住她,轉身就往內室走去, 氣道:“還我一個洞房。”

她習武力氣不小, 太過速度, 嚇得穆涼一聲驚歎,不自覺攬著她的脖子,嗔怪道:“ 你惱什麼, 那夜是你拒絕的。”

林然輕哼一聲,將阿涼平躺著放在榻上,欺身壓了過去:“你自己曉得,偏偏不告訴我,還有浮雲樓一事,你也瞞著我。還有趙九娘是你的人,你也不告訴我,還有……”

嘮叨一番,心中鬱氣才消散了,穆涼就靜靜聽著,耳畔有些聒噪,伸手捂住林然的唇角:“我的錯,可好?”

“然後呢?”林然壓製著她,指腹在她手腕處不斷摩挲,引得穆涼心口發癢,難以維持自己的端莊,她努力要抽回手,道:“你先去沐浴。”

“急甚。”林然不動,反更壓近了些,看著阿涼羞赧的神色後,想起成親次日的清晨她說的話,“你說你要伺候我的。”

這個時候竟較起勁來,就像一個孩子般不肯罷休,穆涼被反扣著手腕,無法動彈,“那你先鬆開我,可好?”

林然鬆開她,故作端莊地坐著,餘光看著阿涼:“阿爹知道嗎?”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穆涼歎氣,就是他惹出來的事,當日裡一時衝動,如今後悔也而無用。

林然不解:“那他就不怕嗎?”

“你瞧著他那模樣像是畏懼人言嗎?隻擔憂信陽會攪局罷了,當日他要提前成親,也是怕她會反對,幸好她不敢認你,不然也不會這麼安靜。”穆涼也是無奈,成親之事就像是偷偷摸摸一般。

反瞧著林然,也是惶恐不安,這個成親更是毫無喜悅。

“阿爹是不怕,那你怕嗎?前些時日你說了那麼多禮法之事,不就說明你在意嗎?”林然緩過心神來,悄悄抬眸看著她。

穆涼不答,反道:“那你害怕嗎?”

“我不怕,你又不是長樂殿下,無血緣,怕什麼呢。你若怕的話,我可以尊重你的。”林然無精打采地垂下腦袋,她說著違心的話,就怕阿涼答應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穆涼太懂她的心思,尊重二字怕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成親這事。

林然知曉她二人不正常的關係,卻忍著不說,裝作若無其事地成親,若真是尊重,就該第一時間問她,而不是瞞著成親。

林然點點頭,又瞬息搖頭,為難地踢了踢踏板,“我不想尊重你,隻想與你在一起。我是你養大的,與她占了血緣罷了。但我已及笄,是成年人,做任何事都是自由的。我曾經想過,哪怕你無法麵對這件事,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不管如何,你都是林夫人。”

這番話符合她霸道的性子,前幾日的萎靡不振也跟著不見了,穆涼滿意一笑:“隨你。”

“隨我?”林然略有些迷惑,阿涼並非是無主性的人,相反,她有自己的想法,隨你二字不像她說的。

她不自信道:“你都聽我的?”

“嗯。”穆涼輕聲應她,眸色低垂,耳尖微微一紅。

林然先是一怔,而後伸手抱住她:“那你就聽我的,做林夫人。”

“我如今不是林夫人嗎?”穆涼搖頭無奈一笑,瞧著她近日裡辦事的沉穩,隻當是成熟了,不想竟還是這麼傻氣。

林然傻氣一笑:“對啊,你本來就是林夫人。”

穆涼笑得溫和,燈火下的人嫻靜溫婉,側身去看,下顎線優美如潺潺流水,她看得一動,在她下顎處輕輕一吻:“林夫人,我們好好相處,不去管旁人好不好。”

她身子火熱,就像一團火在燃燒,穆涼陡然與她肌膚相碰,心口處也是一熱,不自覺地後退:“不去管旁人,隻要你能穩住就成。”

“那就聽你的,你彆躲我好不好。”林然扣著她的腰,不讓她再退去,親吻著她害羞的耳朵,低聲訴說:“你躲不掉的,不管姨娘還是阿涼,你都躲不掉的。”

“莫要胡言,我不喜歡那個稱呼。”穆涼躲不去,就將自己容納在林然的懷抱裡,反抱著她的腰,手在她的脊背拍了拍,安撫她不安又興奮的情緒。

她不喜歡,林然就慌忙改口了,“阿涼,我們洞房吧。”

“臟兮兮,身上都是旁人的脂粉氣,去洗洗。”穆涼鬆開她,順勢就揪著她的小耳朵,“浮雲樓的事不需你管的,你不準再去。”

林肆已被帶走,就不需她再去的。

“曉得了,不去。”林然摸著自己的耳朵,忽而感歎:“阿涼,你揪耳朵的時候最凶,你吃醋就吃醋,不丟人的。”

吃醋的穆涼直接站起身,將自戀的小東西丟在一旁,吩咐婢女去取些點心,將浴室裡的熱水放好。

林然吃了幾口點心,想將太子一事告知阿涼,可話沒出口就被她推進浴室。林然就抓著她的手腕不放,將人拉進浴室裡,“我們一起洗啊。”

她炙熱的氣息燙的穆涼縮回了腳,緊張道:“我不用、我洗過了,等你出來就成。”

“急甚,洗了也可以再洗啊。”林然眯眼一笑,伸手將門關住,阿涼就隻能靠著門板。

眼看著小東西要拉她進去,忙止住道:“你莫要胡來。”

“我們都成親了,你說要伺候我的。”林然就想逗她,看著她害羞得滿目通紅,就覺得那股端莊美中的羞澀與眾不同,刻進骨子裡的美。

這句話一夜都說了兩次,穆涼後悔了,歎氣又無奈,見林然眸光清亮,她也做不到往日的從容不迫了。

她垂眸不語,林然將她攏入懷中,把玩著她一縷發絲,在她耳邊嗬了嗬氣:“成親那夜你怎地那麼主動,是不是我不理你,你就主動些?”

好似是這個道理……穆涼被她說得不自覺,隻是林然是她養大的,這麼多年來與她成親的念頭並不深。

隻想著她平安喜樂就成,可看著她身旁出現其他女子,總覺得哪裡不好,或許她的占有欲侵蝕了她的理智。

林然逗弄過了,就鬆開她,“那你回房等我。”

穆涼瞧著她退步,心裡生起一絲愧疚,試探道:“當真?”

“你要進來也可。”林然竊竊一笑,話音落地就聽到門關起來的聲音,阿涼跑了……

穆涼回屋後,手心生汗,不覺笑了笑,她竟又被一個孩子給耍了,她若真留下,害羞的反而會是小乖了。

帶著那股不清楚的情緒轉回屋裡,婢女將點心送了過來。

一刻鐘後,林然就踏進屋裡,見到桌上點心就端了起來,將婢女屏退出去,咬了一口點心,往室內走去。

穆涼站在櫃前找衣裳,背影纖細,林然悄悄過去,從身後抱住她:“找什麼?”

“找算盤,你藏哪裡去了?”穆涼狡黠一笑,將衣裳又放回去,手摸到林然的小臉,溫熱而細膩,忍不住掐了掐,“先鬆手,你明日的衣裳要讓婢女去熨燙。”

“明日的事明日再說。”林然照舊伸手抱起她,整碟子點心被她拋棄了,砸落在腳下。

初夏之際,地毯就已撤了,碟子砸在地上惹起一聲清脆的聲響,門外的婢女應聲推門,穆涼嚇得眼睫都忘了顫動,林然卻是一笑:“無事,出去。”

又是一陣關門聲,林然竊笑:“你膽子好小。”

穆涼側首不理她,待躺在榻上才要直起身子,複又被她壓住,“燈火不熄滅,如何安寢。”

“洞房花燭夜,能缺少花燭嗎?”林然聲音很輕,若片羽掠水,偏偏驚得穆涼不覺一顫。

她屏息凝神,上次林然是酒醉,到底是不清醒的。

今夜兩人神思清楚,讓她如何都不自在。

四目以對,林然瞳眸若燦爛星辰,年少之人的熱情與向往,恰是最好看的景色,穆涼輕輕呼吸著,怕驚到了這人。

林然與她抵著額頭,將她的手置於枕旁,壞笑地看著她:“從小到大,你看過我多少回了,如今怎地知道害羞了,那時怎地不害羞?”

“說的什麼混賬話……能一樣嗎……嗯……”穆涼不自覺地想要避開她,奈何手被她握住,竟一絲動彈不得,林然得逞一笑。

一笑間,那股子壞氣流露出來了,這才是林然的本性。

林然力氣較之她,不知大了多少,軟玉在懷,她加倍珍惜,那股子清冷的香氣勾心攝魂,一股暖流滲透進肌膚,湧入頭頂,熱血沸騰。

她鬆開穆涼的手:“我給你脫衣裳,好不好?”

這般友好的詢問,讓屋內一片寂靜,穆涼不答,她歪了歪腦袋,兀自開口:“那你幫我脫,好不好?”

穆涼依舊不說,她撇撇嘴:“你不說話,就什麼都聽我的。”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林然虔誠地望著阿涼,看得她心中不忍,乖巧之色最是迷惑人的,她歎息,伸手去觸碰她的的衣襟。

本是順手的事,今日做起來格外艱難,她望著林然纖細的頸脖下的白皙肌膚,手指一頓,忍不住閉上眼睛。

林然偏偏不如她意,去舔舐她的眼睫:“你睜眼,我難道很醜嗎?”

年少人的身體哪裡會是醜陋的,穆涼被迫睜眼,眼前一片雪白的肌膚。林然反扣著她的和手腕:“你好慢。”

口中說著,瞬息就伸向她的腰肌,將束腰的玉帶剝去,穆涼呼吸微滯。

**之事,兩廂情願,才是最美妙之事。林然年少不假,也懂得溫柔,懂得如何讓她快樂,她努力迎合之際,忽然好奇她如何懂的。

情愛之事,她從來不說,林然也是不問,那麼,她怎地知曉的?

小風陣陣,從窗間漏了出來,穆涼本是有些燥熱,風吹過,恰似一碗涼茶灌入口間,讓人最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