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親(2 / 2)

“信陽。”禦座上的明皇出聲,不覺皺眉,帝王之怒微顯,震懾群臣,“你拒絕也就是罷了,何苦說這般傷人的話。”

信陽對著她揖禮,高聲道:“比起蘇將軍做的事來,兒臣這些話尤如是微風細雨,不足一提。”

舊事不可提,明皇不耐,擺手道:“朕給你七日的時間,你考慮一二,退朝。”

長樂笑出了聲,蘇長瀾淡淡地掃了一眼,走向信陽,她也走了過去,隨意道:“蘇將軍哪裡都好,就是不懂溫柔,驚鴻之色,雖說你趕不上,可是溫柔二字可學一學。你瞧著穆郡主溫柔體貼,連小了十四歲的人都可降服,你學習一二,阿姐或許就動心了。”

蘇長瀾身上是看不見溫柔的,暴.戾二字極為妥帖,這麼多年手握大權,除去對陛下好顏色外,見旁人也不會輕聲細語,更彆說溫柔。

信陽上下瞧了一眼後,不覺附和:“確實。”

說完,大步離開,氣得蘇長瀾直翻眼睛,她又不是處在深閨中的女子,如何溫柔,如何做到體貼。

簡直是強人所難,她冷哼一聲,甩袖離開,樂得長樂直不起身子,就連秦宛走近,也沒有發現。

秦宛瞧著她的容顏:“我今日識得一個女子,喚落月,你可要見見?”

“落月?”長樂覺得有些耳熟,仔細回想了會,道:“她不是嫁人了嗎?”

“去與不去隨你。”秦宛掃她一眼,轉身向內殿走去。那是陛下的休憩之地,長樂也不敢跟過去,隻得站在原地乾跺腳。

秦宛是怎麼知道落月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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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瀾提親一事,在洛陽城內傳遍,蓋過了蘇玄一事,也恰好如了明皇所願。

林然知曉時,是在第二日,謝行去拜謁時,順口提了一句,她極為詫異,當著謝行的麵不好再提起。

她隨意找了話題略過去,謝行是來找穆槐學功夫的,沒有多坐,就興衝衝地去找穆槐。

林然一人坐在廊簷下,挺直脊背後就覺得傷口疼,看了會難得看見的風景後,又回屋裡躺著去解九連環玩。

穆涼在與下屬說起蘇玄的事,陛下遲遲沒有動靜,不殺蘇玄,也沒有撤爵,讓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下屬提議道:“這把火被蘇長瀾求親壓了下去,沒過幾日,隻怕就無人想起了。”

“那就讓信陽殿下將火燒熱些,再過些時日,讓人去刑部告狀,蘇玄這些玩.弄過的也是不少,帶幾人的家屬來京告狀,鬨一鬨就可。”穆涼吩咐道。

“夫人提議是好,就怕刑部壓了下來。”

“壓了也無妨,大理寺刑部與京兆尹都去鬨一鬨,三司都知曉此事,總會壓不住,且城內並非蘇家一家獨大。”穆涼不在意這些,京兆尹是信陽的人,怎麼也不會壓下去的。

下屬聽從吩咐,默然退出去。

穆涼回屋去找林然,她正趴在榻上解九連環,指尖胡亂地去解,並無順序,一眼就知心思亂的很。

“你怎地了?”她順勢坐下,摸摸小乖的額頭,一層汗水濕透手心,“謝行與你說了什麼?”

謝行年少,自洛陽而來,想必是說了些許城內的事,新政還在商議中,多半不是因為這個。

林然性子帶著幾分薄涼,不管旁人生死,多半是因為信陽之事。她開解道:“為信陽殿下的事?”

“嗯。”林然輕輕哼了一聲,隨手將九連環塞進了枕頭下麵,往裡側挪了挪,給她躺下的地方。

穆涼覺得有些好笑,“她的情愛,你也主動去管了?”

“我不是去管,就厭惡蘇家人罷了。”林然歎氣,想起蘇家,心中的怨恨就陡然升起,眸色帶著戾氣。

“你厭惡,她也厭惡,那你氣什麼?”穆涼知曉她心中到底牽掛著信陽,嘴裡不說,就憑著信陽對洛卿的死心塌地,也不會怨恨太深。

林肆都曾說他覺得信陽德行匹其位,百姓也是人,怨不得她當年的做法。他經曆過當年的事,都不會去恨,林然與她血緣難斷,哪裡就會有恨。

林然悶聲不語,心中鬱結難消,她解釋道:“蘇長瀾求親一事不過是障眼法,蘇玄一事還未得處置,你不如想想如何為自己出口氣。”

林然這樣的心思,她總擔心她會走錯路,洛陽城內步步凶險,尤其是她心中的恨意占據上風,稍有不當就錯了。

穆涼提起蘇玄,林然才想起這位,不免道:“先讓他活著,陛下偏心,就讓文人墨客去批判就是了,再偏袒下去,加之推進新政,她的江山可就不穩的。”

本就是竊國者,看似坐穩了,可一旦做了違背規製的事,照舊有人奮起反駁,都是叛國者,與她也沒有區彆。

她托腮想了想,忽而靈機一動,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穆涼好奇,瞧著她滿麵春風之色,心中的擔憂被壓住了,可以慢慢來,不必急在一時,她看著就是多了,總不會讓小乖行差就錯。

林然扶著她坐起來,扯到傷處,皺了皺眉,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而後才道:“悄悄地做,就你我知曉,不與阿爹說,新國舊朝,時常有這些事情發生,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穆涼頷首,伸手攬著她,讓她靠著自己,也不會觸碰到傷口,手心下肌膚一片細膩。十五六歲的人,身子正是火熱,與她到底不同的。

阿涼主動,林然也快活,眯著眼睛道:“是不是想誇誇我?”

“誇你不難,隻你往後做事多為自己著想,你還是年少,莫要誤了自己的名聲,往後的路還很長,不急著去複仇。”穆涼的手在她後頸處摩挲,感覺到她的依賴,暖意襲人,忽而覺得一時滿足了。

她又言道:“小乖,信陽殿下等了十五年並非是無能,在等待時機罷了,她能等十五年,你何必急在一時。心中執念一旦生起,容易毀了你。”

“怎會,我沒有做錯事。”林然不解,望著阿涼擔憂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攥著她的手:“我哪裡做錯了嗎?”

“沒有,你做的都是對的,沒有錯,我就是隨口一說罷了,你莫要緊張。”穆涼不想嚇著,說到一半就改口了。

林然這才放心,低聲同她解釋:“我與你成親,就是你餘生的依靠,如何會害你,我以後再行事,會同你說的。”

或許是太子的事嚇到阿涼了,以後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蘇家是人人誅之而後快,與她也無甚血緣,不會再嚇到阿涼了。

“嗯,你是我餘生的依靠。”穆涼漫不經心地重複她的話,又道:“以後做事同我說一聲,不要對我有隱瞞,可好?”

“好。”林然答應下來,也非大事,成親後就是一體,自該坦誠對待,阿涼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細細一想,她對阿涼好像沒有隱瞞,反是阿涼對她隱瞞很多事,立刻道:“我對你都是坦誠,你想想你之前瞞著浮雲樓的事,知曉我身世後又是瞞著,你對我才不真心的。”

她回過神來就是抗議,讓穆涼無話可說,隻好附和她:“以後改。”

林然不大相信她:“你毫無愧疚,就曉得糊弄我,你瞞著我多少事,我不知道,也無法知曉,隻有你自己曉得。”

聽著她‘怨聲載道’的語氣,穆涼笑了笑,低聲道:“那是不是也學你這般跪一跪算盤,讓你滿意?”

林然眼睛一亮,剛想點頭,耳朵一疼,求生欲作祟的她猛地搖頭:“不跪不跪。”

“你自己說的,與我無關哦。”穆涼溫和一笑,要扶著她躺下,林然不肯動,巴著她身上不願下去,隻得隨她去了。

林然憋屈,小聲道:“那你以後還瞞我嗎?”

“如今還瞞你什麼?你說說看,林家的產業都已交到你的手上了,沒有私藏。”穆涼好笑,這般揪著不放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林然輕哼一聲,揚首就親上她的唇角,舌尖觸碰,忽而用力一咬,穆涼推開她:“解氣了?”

“沒有。”林然冷著臉。

穆涼:“你要如何,真給你跪算盤?”

“那不必,你親我一下。”林然揚首看著她。

穆涼:“就像方才一樣,也咬你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額,發現錯亂了,憨憨和洛卿才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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