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1 / 2)

林然到底理屈, 隻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 略坐正了身子, 肅然道:“我心很正,不然你摸摸。”

她握起穆涼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 “你摸一摸, 它是不是正的。”

穆涼被她攥住手腕,慌亂下觸到一片柔軟, 驚得手心生汗, 偏林然力氣大,她掙脫不開, 手心處的觸碰愈發溫軟, 她怒道:“你正經些。”

“哪裡不正經, 你說我心不正,就讓你摸一摸。你摸了又說我不正經,你真的不好哄。”林然握住她的手不放, 自己又伸出手去撫向她的胸口。

青天白日裡,林然的挑逗讓她羞赧, 外間雖說無人伺候著,可白日裡的光色讓她無地自容。

林然靠近著她, 眸色帶笑:“那我們就不正經一下, 好不好?”

“不好。”穆涼直接拒絕, 也懶得同她說這些,起身欲走,卻被鉗製住, 忽而腳尖騰空,整個身子都輕了很多。

林然抱著她,“你既然吃醋了,我們就聊一聊這件事,午飯不吃了。”

“林然……”穆涼低喚一聲,瞬息間就躺在了榻上,她不自覺並緊了雙腿,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林然不自覺地伏在她身上,扯下錦幔,將那些光明擋在外間,低頭吻著阿涼,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話。

錦帳低垂,清風微拂,低低吟聲,秋高氣爽的日子裡讓人極為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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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繡坊開張後,生意極好,隱隱有壓過林家之勢。猶如憑空中一聲炸雷,讓人不得不注意。

長樂路過趙家繡坊時忍不住停下,掀開車簾,恰好見到浮雲在招待客人,傾城端莊之色,讓她眯住眼睛。

瞬息後馬車照舊行向宮裡,路過東華門時,信陽在與守將說話,她順勢下車,與信陽一道入宮。

兩人在宮道上漫步,走過半晌,長樂先道:“我瞧見了一位比穆涼還要溫婉的商戶,趙家繡坊的東家。”

本來金貴如她,不會注意到商戶,奈何林家是第一商,兩家走得近了,她就對商戶多了分注意力,尤其是林家的商鋪被壓得抬不起頭來了。

信陽從北衙而來,操練兵馬後略有些疲憊,聽到她說這些話揉了揉眉眼,同她解釋:“趙家繡坊的緞子普遍低了一成,林家賣一兩,趙家隻要九錢,這般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趙家存心與林家過不去,隻林家背後的財富比起國庫更為富有,趙家如何比得過,若是換過來,林家賣九錢的話,或許可以說得通。”長樂搖首,就連她這個不同生意的人都明白的道理,趙家會不懂?

信陽不在意,“你擔心什麼,我倒是聽說趙家的東家十分貌美。”

“咦,你怎地注意人家的美貌,可不像你的性子。我今日見到確實很美,一舉一動透著溫婉,你莫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長樂打趣道,走出一段路就看到秦宛領著宮人而來。

秦宛去宮外宣旨,見到二人後俯身行禮,長樂唇畔的笑意深了些,“秦大人去哪裡?”

“去六部宣旨,殿下怎地過來了。”秦宛看向信陽,見她一身鎧甲就知她操練士兵的。

“我去見陛下,前齊複起,戰線過長,軍餉怕是不足。我欲勸諫陛下,讓朝臣捐些銀子。”信陽理了理袖口,麵色帶笑。

長樂驚得扶著自己下顎,“你這是腦子不開竅了還是被驢踢了,那些人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你拿刀去要還差不多。”

“無妨,我先捐二十萬兩銀子,做領頭人恰好合適。”信陽眸色平靜,看著秦宛微微驚訝的神色後,抬腳去紫宸殿見陛下。

秦宛驚訝後就神色如故,開口笑話長樂:“她有二十萬,你有多少?”

“慚愧慚愧,我兩萬銀子都沒有,要不秦大人借我些讓人充個顏麵,成不?”長樂厚臉皮一笑。

秦宛拒絕她:“我不答應,給你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身後跟著傳旨的內侍,長樂不敢太過分,以袖壓住唇角,小聲道:“沒有銀子,皮肉償還,可以不?”

“不知羞恥。”秦宛冷傲地看著她,眼中古井無波,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秦大人哭的時候,難不成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的。”長樂直言諷刺,秦宛這個女人就是冷傲了些,許是跟陛下時間待久了,都染上了那些不好的習慣,她嘖嘖兩聲,歎息道:“你讓人真不省心。”

秦宛急著離開,調戲幾句後肅聲道:“有時間不如去問問信陽哪裡來的二十萬銀子。”

極有可能來自於林家。她想起林然,眼神又是一暗,“我先去六部。”

長樂不耽誤她,讓開半步,看著宮道那頭的信陽,她不自覺去想,難不成林然認下信陽了?

憑借著林然的性子,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必然會插手洛家的事,且憑借著林家的財富,兩人聯合,做什麼事都很簡單的。

畢竟憑借著信陽,是絕對拿不出二十萬銀子的。

她想了想,大步追上信陽,在紫宸殿前的台階上追到人,直接開口道:“你彆禍害我,你哪裡來的二十萬兩銀子。”

“林湘的。”信陽會她。

“什麼?林湘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長樂又是一驚,拖住信陽,“你同我說一說,到底怎麼回事?”

“當年林湘離開林家時,林然分了她家產,她手中有不少商鋪,二十萬銀子綽綽有餘。”信陽拂開她的手,見她麵露不解,也不打算解釋。

林湘的銀子也是林家的,且林湘背叛林肆,她本該殺了了事,隻她是林放之後。林放對林然有恩,林湘犯錯,她不好直接殺了,不如著人盯著,瞧著她還要做什麼。

銀子在林湘手中終究不是好事,她直接奪來,雖說不厚道,可總比給林湘繼續做惡事來的強。

長樂咋舌,“你怎地拿她銀子,頗不厚道。”

信陽沒有理會,不厚道的事,她做了很多,也不缺這一件了。

明皇缺銀子,國庫也是空虛,百姓這麼多年來休養生息,但新晉的到來,並沒有繼續讓他們過好日子,新政是懸在她們頭上的一把劍,懸而未落,牽掛在心。

信陽的諫議,得到明皇的恩準,一石激起千層浪,八王幾乎是苦不堪言,麵對信陽殿下的二十萬兩銀子這座大山,愁得幾日吃不下飯。

他去找九王大吐苦水,誰知九王厚著臉皮給他支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誰人不知幾位異姓王一貧如洗,哪裡來銀子捐給朝廷,自己度日艱難,無銀子支持旁人,但穆家有府兵,可隨兵出征。

八王得了損招後,不由臉皮臊得慌,硬著頭皮給明皇上奏。

朝廷被信陽的諫議打亂,人人苦不堪言,又因顏麵,而不敢不捐贈銀子,恰好中了信陽的圈套。

到了八月十五時,已有大半的朝臣捐贈銀子,去剿滅前齊的的兵隊敗了數次,丟了江南幾郡,幸好林然早就將鋪子撤了出來,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隻洛陽城內的繡坊生意不如去歲,穆涼與林然不在意這些,任由趙浮雲的繡坊在洛陽城內坐大。

林家繡坊成了笑話,畢竟這麼多年來也未曾見林家吃過虧,如今被名不見經傳的繡坊製約,第一商的地位怕是保不住了。

十五這日明皇在城樓上放煙火以示慶賀,城樓下百姓聚集,火樹銀花不夜天,小兒城樓下奔走歡欣。

城樓下搭了許多涼棚,供百姓休息觀賞,朝臣領著家眷可上城樓去細看。林然讓人就近搭了涼棚,與穆涼一道看煙火。

穆涼對這些沒有興趣,隻是林然喜歡熱鬨的場麵,她便陪著過來了,同她一起過團圓的日子。

城樓下人流如水,不少孩子圍著涼棚打轉,林然讓婢女去給他們分些點心,蹭著穆涼:“阿涼,我們何時會有孩子。”

這個問題幾乎幾天就會問一次,穆涼也不奇怪了,隻摸了摸懷裡的小老虎,淡然道:“養孩子如同養小老虎一樣,你得悉心照顧她,晚上帶她睡覺,你想好了嗎?”

“帶她睡覺?”林然想起睡覺時小老虎跳了上來,阻礙她親近阿涼,有了小小乖是不是也是這樣?

她下意識搖頭:“不要了,我同你還沒親近夠,不要了、不要了。”

穆涼滿足一笑,繼續摸著小老虎的腦袋,眼中閃過亮色,煙火比起繁星更美,隻是一瞬就消散了,令人留戀。

兩人在人群裡靜靜坐著,看著煙火,遠處一女子走來,婀娜多姿,一襲羅裙精致,纖細楚楚,看人的眼色總帶著柔和。

林然看到她走來時,眼皮子一跳,握住阿涼的手,悄悄地提醒她:“阿涼,那就是趙浮雲。”

穆涼順著她的視線去看,目光凝結在她的一雙秋水剪眸上,與林然所說的,確是很相似。

趙浮雲有意走近,見到林然後展開笑顏,腳下一直雪白色的貓蹭了蹭她的腳尖,她俯身撈起,歉疚一笑:“小白不□□分,我順著找過來,不想瞧見了林家主。”

貓兒是雪白色的,十分愛人,小小的一隻,毛茸茸。穆涼多看一眼,膝蓋上的小老虎嗷嗚叫了一聲,對著新奇的物什有些好奇。

林然對她失去那份好感,請她坐下,親自沏茶,笑道:“趙東家也來看煙火。”

“林家主這聲趙東家著實見外了。”趙浮雲將小白放在腳下,吩咐人看著,任由它自己去玩。

小老虎見到新奇的物什著實好奇,也從阿涼的膝蓋上跳兩下去,瞧著呆在桌下的小白,以肉爪摸了摸它。

小白不喜歡被人摸,當即爪子撲了過去,脾氣極其大。小老虎後退兩步,嚇得嗷嗚一聲,往林然腳下躲。

林然未曾注意到它,對趙浮雲的話不喜:“我與趙東家不過是第三麵,如何不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