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串(2 / 2)

長樂捏著珠串,湊道秦宛眼前,血紅色的玩意晃了晃,極為得意:“**之事,你哭上幾聲也不會罷休,放心,宮門落鑰之前,會讓你回去的。”

說吧,珠串落在秦宛腰間。

銅鏡裡人瞧著那抹血紅色在雪白的肌膚上搖曳,盤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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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的衙役在下署衙前就離去,並未流連。

穆能氣得砸了不少杯盞,魏氏罵了幾句後覷著他陰沉的神色後,沒有再敢說話,捧著茶坐在一側沉默。

府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息,穆能想著天黑,再去郡主府一趟。

他打馬停下來的時候,遇見信陽從府裡走出來,兩人撞見後,都默然不說話。

信陽未曾見到林然,直接離開,穆能等了許久,惱恨在心,在宵禁前也離開,跑了一趟空。

翌日早朝,朝臣見到穆能後不覺後退兩步,免得殃及池魚,如避惡魔一般,反是八王上前拉扯著他:“趕緊將穆涼送回去,再這麼鬨下去,你麵子裡子都丟乾淨了。”

“我現在還有麵子裡子嗎?”穆能鐵青著臉,想起昨日的事,就覺得慪氣,人在門口喊了半天,還打不得,罵不得,也不知那些狀紙是誰寫的,罵人不帶臟字,氣得他整夜都睡不著覺。

恨不得將林然揪出來,揍一頓才解氣。

八王笑得站不起身子,拍著他肩膀:“我覺得,你沒了,你就是洛陽城內的最大的笑話。”

朝會後,明皇特地留下信陽,不知說何事,長樂大步回府,進巷子口就瞧見了京兆尹的人,他直接捂著耳朵,罵道:“衛漢洲膽子不小,真是禍害。”

京兆尹位分卑微,不用上朝,清晨就帶著人繼續叫喚,惹得王府人都捂住了耳朵,連府門都不敢出了。

穆能從側門進府,屁股沒坐穩,側門小廝跑來,緊張道:“王爺,側門來了許多人,被圍困住了,也有人拿著銅鑼在叫喚,讓您歸還他家夫人。”

“他家夫人?”穆能拍案而起,氣得額間青筋暴起,大步往側門走,京兆尹不能打,林家這些混蛋還是能打的。

他要打人,小廝攔住他:“王爺,他們幾百人,您打也打不完的,再者您……”您也沒道理的。

小廝欲言又止,燥得穆能踹了廊下柱子,不少仆人來稟事,都道出不了府門。

穆能氣得煩躁,擼起袖口就去府門口,將衛漢洲揪進府,一腳踹上去,踢得衛漢洲滾了兩圈,又爬了起來,幸虧他皮糙肉厚,不然非得斷胳膊斷腳。

他爬起來,扶正自己的官帽,對穆能端正一禮:“王爺踢也踢了,莫要為難下官辦事,這林家與穆郡主的親事是眾所周知的,穆郡主已是林家的人,您霸占人家夫人,也是不行。不如您將穆郡主送回去,下官對您感激不儘。”

“本王要你的感激做什麼,你讓林然來見我。”

“您不放人,見林家主也是無用,不如您先放人,到時林家主自然就給您來請罪。”衛漢洲陪笑,小心翼翼地說話,腿腳都跟著發顫,就怕穆能再來踹。

穆能沉靜下來,趁著說話的機會,又勸道:“您看著眼前的事,鬨得這麼大,就算去了陛下麵前,您霸著人家夫人也是不合適的,再者您瞧著王府都被圍困住了,吃虧的是您啊。再這麼下去,您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小東西……”穆能罵一句,抬腳又要踹人,衛漢洲嚇得跑了兩步,肥碩的肚子跟著抖動,差點就摔了出去。

踹完又不得不服軟,穆能忍著怒氣,“滾出去,讓林然來接人回府。”

“不用,下官能保證送回林夫人,外間的人也會消失,不會讓您難看。”衛漢洲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冬日寒風一吃,不覺一顫,冷熱兩重天,這份差事真是不容易。

“你讓你的人先滾,還有林家那些狗腿子也滾。”穆能罵過,大步離開,走到後院子裡,又回身吩咐婢女:“讓郡主也滾、都滾。”

婢女嚇得脖子一縮,花容失色,小跑著去傳話。

*****

穆涼在做寢衣,聽到婢女傳話後,也沒有遲疑,將未做完的寢衣帶上,從側門離開。

她不留戀,甚至一隻話都沒有留下,穆能氣得跳腳,又無可奈何,張口想吩咐門人以後不許郡主回來,話到口裡又吞了回去。

真吩咐下去,穆涼真能永不回來,心都被林然誆騙去了,哪裡還有穆家。

穆能氣得病倒了,酒也喝不下去,躺在榻上望天,心裡將兩人罵了不知多少遍。

那廂的穆涼低調回府,門人見她回來後,樂得不行,讓人去傳話。

可惜林然不在府上,不知去了何處,她進屋就見到被打劫般的臥房,扶額凝視了會兒,屏退婢女,自己去收拾衣櫃。

算盤依舊被藏在書櫃角落裡,她摸到後,登時一笑,將衣裳一一收拾好,在屋裡等著林然回來。

她無事繼續去做寢衣,直到黃昏,林然才興衝衝回府,見到她就止不住笑,也沒開口說話。

穆涼無奈,喚她進來:“傻站著坐什麼,不認識我了?”

“認識,如何會不認識,我隻當過幾日才能見到你,不想這麼快,阿舅的法子真是好。”林然一開心,就幾位誠實地將林肆的計策說了出來。

好在穆涼不與她計較,誰出的計策都無妨,隻要能解決當前的局就成。她緊緊盯著眼前的人,指腹在她眉眼處摸了摸,視線黏在她的唇角上,輕輕摩挲,心疼她,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阿涼,我們不理那些混蛋的事,好不好,就過我們的日子,不管旁人怎麼說,好不好?”

“好,你說什麼都好。”穆涼笑笑,牽著她的手,忽而摸到紗布,抬起她的手一看,白色的衣料映入眼簾,驚道:“你手怎麼了?”

“阿爹綁了我,讓我帶你回南山,或是和離,讓我莫要連累你。”林然低聲將所有的事都解釋一遍,也不作隱瞞,最後無奈道:“若真有那一日,你離開洛陽,回南城,待信陽殿下得勝,你再回來。”

“留你一人在洛陽?”穆涼狐疑,父親跟隨陛下多年,對她心思多少可猜測些許。

他的猜測或許也是對的,畢竟信陽手中的兵力足可威脅到明皇的江山,素來就有以將帥子女為質的例子,明皇此舉並非是先例,也是平衡之策。

隻是失去了人性罷了。

隻要信陽殿下得勝歸來,林然就是安全的,就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借著什麼誤會,林然就身在火坑裡了。

她驀地歎息,明白父親這次的舉動了,淡淡一笑:“想的太多了,若真有那日,我會自動離去,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可好。”

“不是我的累贅,是我會害了你,懂嗎?”林然認真給她解釋,眉眼擰起,方想說話,穆涼就捂住她的嘴巴,“好了,到時我聽你的,成不,小家主,你的手不疼嗎?”

“疼,哪裡都疼,九娘說落疤痕,都怪阿爹,他給我下藥,用下三濫的手段,餓了我兩日……”

穆涼頭疼,扶額聽著她告狀,一大一小總是不安分。

本未曾在意,在晚間換藥時見到燒傷時,不由一驚,顧不得婢女在側,道:“他放火燒你了?”

手腕本就纖細,一圈都是燒傷,可見並非是不小心碰到的,擼起她的袖口,手臂上潔白如初。手腕處燒得嚴重,手臂上卻沒有傷,如何都說不過去。

“沒有燒,就是綁著走不得,恰好有火……”

“你就用火燒繩子?”穆涼冷聲打斷她的話,也不知是氣是心疼,難怪林肆想出了丟王府顏麵的計策。

她極為冷靜,眼中冰冷,林然察覺她生氣,也不好說什麼,換過藥後就要去就寢。

穆涼給她脫衣,掀開被子,讓她先上榻,隨後自己也上榻,燈火不熄,林然好奇道:“你怎麼不滅燈?”

“不滅了,手拿出來。”穆涼握住她的手心,與她貼合在一起。

林然得了極大的便宜,美滋滋地往她懷裡鑽去,肌膚相觸,她極為享受,感覺全身都暖了。

冬日裡相擁而眠,最為舒服,她趁著燈看著穆涼溫和的容顏,以目光描繪她的眉眼、鼻尖、唇角,最後就要親上去。

輕輕觸碰,林然感覺不足,穆涼卻搖首不允:“你再親,就不安分了。”

林然正有此意,親著她溫熱的耳畔,眸色裡湧動著顯而易見的□□,“阿涼,你不想我嗎?”

“自然是想的,隻是現在不行,你手不疼嗎?”穆涼略微抵觸,微吸一口氣,抵著她的肩膀。

林然甚為靈敏,察覺到她的不適後,忽而關切道:“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穆涼驀地一驚,見她黑漆漆的眼神裡滿是擔憂,又安慰道:“你想多了,哪裡會不舒服。”

“你剛剛和平時不一樣。”林然皺眉,比對著以前歡好的時候,阿涼雖會拒絕,可不會抵觸的。她細細想了想,抿著唇角,想起不好的事情:“你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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