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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站的大廳中,霍言臻和他隊伍成員的身上無一例外染著成片血汙,大部分都是被彆人的血濺到的。

白天進入這裡的鎮民在這一突發事件中死了將近一半,大都是被鋒利的藤蔓刺一擊穿傷脖頸,然後吸乾了血。

燈火通明的室內,狂舞的藤蔓已經在他們的火力攻擊下全數退去,隻剩下被砍斷或是燒焦的斷枝。

霍言臻麵色凝重地撿起其中一根來,仔細地打量片刻後,歎了口氣,“如今這末世裡有無數遊蕩的行屍走肉已經很棘手了,眼下連植物都變成了這麼可怕的樣子,繼續走下去,怕是更難了。”

他所帶領的小隊都是從汕市出發,準備前往北市的,路途遙遠,磨難更是重重。

幾人紛紛歎息。

霍言臻把將手中的藤蔓丟出去後,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緊接著臉色驟然一變。

“小艾呢?”

宋揚和老胡等人一懵,“她是一個人睡在車裡的吧,剛剛我們隻顧著裡麵了,沒人出去外麵——”

話未說完,霍言臻便麵色發白地拔腿衝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裡,外麵亂飛的藤蔓比裡麵更恐怖,幾輛軍用車已經被纏得密不透風了,根本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霍言臻拔|出腰上係著的一把短刀,手腳利落地將車門上的藤蔓清理乾淨,然後指尖發顫地拉開了那輛車的後座門。

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霍言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車後座,他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涼了個徹底。

後麵緊跟上來的宋揚和老胡見狀後,也是滿臉凝重的冷色,“小艾,被,被這些藤蔓給吃了嗎。”

霍言臻麵色沉鬱地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收拾起物資和行李來,“你們和鎮民一起去江城,我隨後就到。”

“老大,你這是去乾什麼!”

“我去找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胡喉間一哽,“……老大,你也看見了大廳裡麵的情況了,那麼多人裡甚至有身強力壯的青年男人都被藤蔓抽乾了血,小艾她身體這麼嬌弱,這種情況下失蹤百分百的可能是活不下來的啊。”

霍言臻收拾行李的手一頓。

這一刹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傍晚時分阮艾在車裡看向他時,那個柔軟又受傷的眼神。

他實在不忍心就這麼走了,哪怕她活下來的幾率渺茫。

霍言臻對著空蕩蕩的後車座凝視片刻後,眉眼間忽然一動。

“她的書包不見了,如果是那些藤蔓想害她,不會把書包也帶走,所以也有可能是小艾發現情況不對勁自己跑了,我必須得去找她。”

宋揚蹙了下眉,“老大,小艾不過就是咱們半途上撿的一個小姑娘,在這末世裡遭遇不幸的人有成千上萬,你……你這

是何必呢。”

霍言臻道:“我不能明知道她有活下來的可能,卻這麼不管不顧地走了。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她的屍體就放棄的話,這輩子我都難以心安。”

宋揚和老胡沉默下來。

“你們等天亮了就出發,幾天後到綿城等我,放心吧,人找不到的話,我會自己去找你們彙合的。”

霍言臻動作迅速地收拾好裝備和行李,然後將目光放到了不遠處一輛山地摩托車上。

“如果這車的主人還活著的話,麻煩你們把我剩下的那些物資給他,這車我先騎走了。”

話音一落,便聽一陣厚重的引擎聲響起,霍言臻最後回頭看了幾人一眼,“你們多保重。”

說完開動摩托,一騎絕塵。

……

阮艾越過山丘之後,便一路向北走。

途中的山路上,雖然會有一些變異植物主動用自己結的果子來招待她,但是這種東西不怎麼管飽,很快她就又餓了。

書包裡的那些為數不多巧克力和糖已經被她吃完了,就在她即將沒有力氣繼續走下去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座村莊。

對阮艾來說,人群雖然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地方,但是有一個事實是她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吃的。

在村口的個小土坯房門口,停著一輛四人座的山地越野車,車邊有兩男一女正清點著行李和物資,不遠處另有一個男人坐在一塊石頭上,將一隻剛宰殺完的雞架在火堆上烤。

阮艾就躲在五米之外的灌木叢裡,用一簇茂密的樹枝擋著臉,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隻被烤的表皮金黃的雞。

她的身旁,蹲著上次在小鎮上的綠眼喪屍,是她剛來到這個村莊時恰好碰見的。

綠眼喪屍用和阮艾一模一樣的姿勢蹲在草叢裡,看著那幾個人的脖頸和手臂流著口水,一雙瑩綠的眼睛微微泛著光。

某一瞬間,它實在忍受不住腹中饑餓,正要起身撲過去的時候,阮艾一把拉住他,搖頭道:“先彆過去,他們有槍。”

綠眼喪屍喉中發出一陣輕緩的低吼,它朝著那些人使勁咽了咽口水之後,聽話地蹲了過去。

就在這時,越野車旁的女人忽然一個不慎,將一個玻璃罐頭掉在了地上,而且剛好摔在一塊岩石上,罐身頃刻間被摔得粉碎,帶著食物香氣的內容物流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