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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一直沒有被疏通,慢慢地天色便暗了下來。

他們的車輛所在位置的前方是一個二十多人的車隊,大部分都是年輕男人,看得出他們關係都很不錯,團隊氛圍十分輕鬆和諧。

他們等得無聊了,便會下車到這邊來找霍言臻聊天。

車隊的隊長名叫羅子皓,是從江城過來打算北上的,他外表看起來身強力壯,左臂上紋了個不知名的花紋,明明長了張凶巴巴的惡人臉,說起話來卻非常謙和有趣,霍言臻和他聊得很投機。

兩人聊熟之後,羅子皓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糖放到阮艾麵前,逗趣道:“小妹妹長得真可愛,叔叔給你糖吃。”

阮艾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羅子皓也不覺得尷尬,笑意盈盈地把糖放到了她的書包上。

沒過多久,附近的人群見路還沒有通,便陸陸續續地開始吃晚飯。

霍言臻拿出了兩塊麵包和兩瓶牛奶出來,一人一半。

阮艾接過自己的那一份後,包裝還沒有撕開,忽然聽到車尾處被什麼東西一撞,發出“砰”的聲響。

霍言臻從後視鏡掃了一眼後,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在車上好好坐著,自己打開車門下去了。

車子後麵,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拿了根木棍指著趴在輪胎旁的一對母子,凶神惡煞道:“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打不過喪屍就算了,平時除了拖後腿之外就隻知道要吃的!憑什麼給你?”

女人緊緊抱著懷裡的小男孩,低低地哭泣道:“劉濤,你不能這樣啊,我老公是為了幫助你們脫險才死在喪屍堆裡的,就算你們不感念他的恩情,好歹把他千辛萬苦找到的那批物資分我們一點吧。”

“什麼叫他找到的!”劉濤一腳踹上女人的膝蓋,罵罵咧咧道,“那是我們這個車隊一起找到的,之前分你一口吃的是念著你男人還有點用,現在他死了,你還死皮賴臉跟著我們乾嘛呢?”

小男孩見自己的媽媽被踢得狠了,也跟著哭了起來。

女人不停地安慰著懷裡的孩子,嘴上說著沒事了,眼淚卻像是斷線珍珠一樣往下掉。

不遠處有幾個人看不下去想上來幫忙,卻被身邊的人攔住。

在這個末世裡,人人都難以自保,每當有人同情心泛濫,想伸以援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心有餘卻力不足。

霍言臻就是在這個時候下車的。

他略微掃了一眼,便大致明白了是什麼境況。

劉濤看著那對母子哭哭啼啼的,心中更是煩躁,直接揮起手中的木棍便要落到他們身上,“彆特麼哭了,煩不煩——”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有些驚駭地看著眼前比他高了半個頭,正單手緊握著木棍的一端的霍言臻。

對方

漆黑的眸裡有著森森的冷意,令他不寒而栗,“欺負女人和孩子,你算什麼男人?”

劉濤目光下移,落到他腰間掛著的軍刀和手|槍時,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然後乾笑著回到了自己的車上,砰地一聲閉緊了門。

霍言臻把木棍丟到一旁,轉身扶起了地上的女人。

“沒事吧。”

“謝謝你救我們,真的是太感謝了。”

女人低泣著道謝,旁邊小男孩一言不發地給她擦著眼淚。

霍言臻歎了口氣,回到車上把自己那塊麵包拿下來遞給他們,“餓了吧,這個拿去吃。”

女人一臉驚異,雙手微顫地接了過來,“謝謝,你真是個好人,真的謝謝……”

她言語間有些語無倫次,霍言臻安慰道:“安心吃吧,如果他們總這麼欺負你的話,可以離開車隊,自己照顧好孩子。”

“謝謝……我會考慮的。”

霍言臻點了點頭,剛一抬眼,便看到阮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正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雖然那張冷冰冰的麵癱臉和平常相比沒什麼變化,但霍言臻就是莫名覺得她好像不開心。

他有些微忐忑地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怎麼下來了?”

阮艾腮幫子微微動了下,“爛好人。”

說完跨步上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霍言臻失笑地按住額頭,無奈地低喃道:“果然……“

回到車上後,他試探著動了動她的頭發,阮艾卻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

“好吧,你是覺得我不應該幫他們?”

“你多管閒事。”

霍言臻撓了撓臉,“舉手之勞而已,我隻是不想看到那些從喪屍口中活下來的女人和孩子,轉而被自己的同類欺負成這樣。”

阮艾放在身側的手忽然緊了緊,“人類的劣根性,你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我隻是不想坐視不管,”霍言臻頓了頓,“就像我從來不忍心丟下你一個人一樣。”

車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阮艾從車後座上拿出一個麵包,軟趴趴地砸到他的肚子上,“晚飯。”

霍言臻趕緊伸手接住,偏過頭對著她笑了笑,“謝謝小艾。”

阮艾低頭咬著牛奶的吸管,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他們的車窗玻璃忽然被人敲了敲,正是剛才霍言臻救下的那個女人。

車窗搖下來之後,她從口袋掏出一把晶核捧到霍言臻麵前,“這是我丈夫生前留下來的,對我和兒子來說怕是用處不大,就當作謝禮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