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 第086章 喜歡阿悅 ===(2 / 2)

王府幼兒園 求之不得 15491 字 5個月前

年關前後,正是衙門最忙的時候,梁有為吃了頓團圓飯,便又回了衙門中公乾。

沈悅同舅母一道在苑中散步消食。

消食過後,舅母又開始教她梳頭,上妝,沈悅被逼得不得不學。

其實學什麼是次要,舅母高興便好。

等舅母離開屋中,沈悅才忽然反應過來這一天是過去了。

在家中的時間仿佛過得快,又仿佛過得尤其慢。

清閒下來,便開始想,桃桃眼下入睡是不是一直吵著要卓遠抱,小五是不是玩瘋了就不肯早睡,阿四和小七今日有沒有冷戰,穗穗是不是還會一個人坐在石頭上想自己的父母,蔥青一個人照看這些孩子會不會吃力,有卓新幫忙應當還好,還有……

她莫名想到有人生病的時候。

似是不怎麼鬨騰,就鬨著要她講故事給他的,聽完故事也就“乖乖”睡了,不似府中旁的孩子……

誠然,她也不知為何要把他和府中旁的孩子放在一處,但又莫名想起那句,“我也是大孩子,我是清之寶寶……”

沈悅不覺笑笑。

他是孩子,府中最熊的大孩子。

還親了她……

思及此處,沈悅目光又微微凝住,越發沒了睡意,便拿了書冊去苑中暖亭小坐。

苑中寧靜,暖亭裡亦不冷。

沈悅泡了杯熱茶,在暖亭中安靜看書。

一整日,似是不知怎麼一般就過去,但也多靜不下心來的時候,仿佛也隻有眼下,臨睡前,才在暖亭中聚精會神看些許書。

“阿悅?”

不覺都看到舅舅回了家中。

“舅舅!”沈悅正要起身,梁有為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入了簾櫳中。

正好泡了淡茶,沈悅給梁有為斟茶。

梁有為接過,輕抿一口,遂又問道,“看書?”

“嗯。”沈悅合上書冊,露出扉頁上的書名來。

梁有為笑,“這還是你早前在私塾的時候看的。”

他都記得。

沈悅也笑,“溫故而知新。”

梁有為也笑著頷首。

似是說起早前在私塾,沈悅忽然想起許黎來,舅舅早前在京兆尹手下做師爺,天子腳下,對朝中的事情都知悉,沈悅略微遲疑了片刻,還是問起,“對了,舅舅,您知道許黎許太傅的事嗎?”

梁有為微頓,而後道,“怎麼突然問起太傅的事?”

沈悅輕聲道,“早前國公府失火時,偶然聽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許太傅會辭官?”

梁有為歎了歎,似是衡量了稍許,才同沈悅道起,“都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許太傅是先太子的老師,而且很受陛下器重,說是掛太傅之命,但朝中不少事都由太傅過目。換言之,許太傅,是陛下給太子的日後欽點的輔政之臣,所以,許黎雖為太傅之位,但行得是副相之事,而且,是朝中最年輕的相爺……”

“那後來呢?”沈悅好奇,“許黎後來為什麼會辭官?”

梁有為歎道,“太子夭折了。”

沈悅確實記起,太子是早前夭折了,當時,她還在晉州,因為行喪禮,一個月都是素衣……

仿佛說到感歎處,梁有為起身才能繼續,“那時太子年幼,又是太傅一手教導的,太傅同太子感情深厚,太子早夭後,陛下留太傅在朝中任右相,但太傅拒絕了,不是婉拒,是在朝中同天家起了爭執!”

“爭執?”沈悅意外。

印象中的許黎大多平和,早前在私塾的時候雖然也捉弄過她,但大抵溫文如玉,即便當日國公府失火,許黎帶她在人群中去到國公府前端,許黎都隻是護著她上前,禁軍阻攔的時候,也隻有一句“讓開”,很難想象,許黎會在朝中同天家起爭執……

梁有為繼續道,“這些事,後來京中都心照不宣,也刻意回避。”

“因為許黎衝撞天顏,但天家並未怪罪,而且,天家還護著許黎?”沈悅猜測,否則,許黎怎麼會在京中私塾休閒呆著,還能開一家之遠書局?

梁有為頷首,“沒錯,當時太傅奏請天家徹查太子夭折一事,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天家當即臉色就變了,說太子早夭,朕亦傷心,此事不提也罷,而後,又下旨讓太傅任左相一職,兼做三皇子的老師,算是給雙方一個台階。”

“三皇子?”沈悅詫異,不就是一直從容手下在京中飛揚跋扈,擾民清淨的那個三皇子?

梁有為再次點頭,“是,就是三皇子,但是太傅順著台階下,而是摘了官帽,在殿上請辭。”

沈悅目光微滯。

梁有為歎道,“朝中之事就是如此,但其中究竟什麼內情,我們這些人是無從知曉了,但許太傅是個好人,也有氣節,後來天家幾次尋他,他都不入朝堂,卻會給禦史台諫言,所以,太傅在朝中仍有威望,隻是不涉及朝政了,都是早幾年前的事了……”

所以許黎辭官,不僅是因為太子夭折一事追溯無門,而且,或許還因為天家讓他任三皇子老師一事,那個時候的許黎年紀應當不大,所以也有脾氣,連天家都頂撞,但他還能安然無恙在京中私塾替夫子教書,還能開書局,天家怕是護著他的,所以,早前的禁軍也都恭敬……

原來他說的,辭官在私塾替夫子上課是真的……

“如今朝中一片烏煙瘴氣,太傅是一股清流,隻是如今太傅也不在,更因為太傅辭官之事,不少有誌之士都不願再入仕,西秦朝中的亂不知什麼時候才結束?”梁有為沉聲感歎。

沈悅微怔。

“早些睡吧,夜深了。”梁有為笑道。

“好。”沈悅也應聲。

……

回到屋中,沈悅還在想方才舅舅說起的事情。

舅舅隻是個師爺,但對朝中的事仿佛過於熟悉,也過於上心了些……

但她也說不好哪裡不對。

隻是想起舅舅最後那句“西秦朝中的亂不知什麼時候才結束”,她又莫名想起平遠王府……

當日國公府失火,聽陶伯的意思,卓遠收到消息第一時間會連夜兼程回京,平遠王府一門忠烈,全部戰死沙場,隻剩了卓遠和闔府的孩子,京中出這麼大的事,很能不讓人懷疑彆有所圖,卓遠是在用他力所能及的,讓府中的孩子安全。

沈悅提筆,腦海中卻又想起卓遠生病的時候,整個人渾渾噩噩,隻是讓她講故事給他聽,她在說到其中一本冊子的時候,冊子的內容有些天馬行空,類似於死而複生之類,他卻忽然問,死過的人真的能活過來嗎?

她知曉他是燒糊塗了。

亦知曉,他是想念自己過世的父兄了。

……

沈悅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不覺在紙上寫了“清之”兩個字,自己何時落筆寫得都不清楚。

沈悅僵住。

屋中燃了碳暖,又是在自己家中,沈悅便沒有關門,房門隻是微微掩上。

恰好,沈涵生入內。

沈悅麵色一緊,來不及收起來那頁紙,就見沈涵生上前。

她看了眼案幾上的紙頁,此時再收有些欲蓋彌彰,又不好讓它這麼光明正大放在案幾上,便順手拿了一側的書冊壓上,心中遂才舒了口氣。

沈涵生手中端著湯碗,所以才沒敲門。

眼下,一麵上前,一麵說道,“姐,舅母見你這麼晚還在看書,給你熬了甜湯,讓我給你端過來,你趁熱喝了吧。”

沈悅笑笑,伸手從沈涵生手中接過湯碗。

舅母細心,其實已經不燙了。

沈悅指尖纖細,用手捏著勺子,無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翹起,勺子送到唇邊輕輕抿了口,“蓮子羹?”

沈涵生連忙點頭,“是蓮子羹。”

“你喝了嗎?”沈悅問。

沈涵生點頭,“喝過了,我和舅母一道喝了,喝完了才給你送過來的,你不是說讓我多抽空陪陪舅母嗎?我見舅母還在廚房,就去同舅母說話了,正好見到舅母給你煮蓮子羹。”

沈悅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沈涵生也笑。

沈悅繼續喝著蓮子羹,沈涵生見案幾上放了一本書冊,便拿了起來,“這本書我前幾日才看過。”

沈悅愣住。

不是因為沈涵生口中這句話,而是因為他將她壓在紙張上的書冊拿走了……

眼下,再沒有遮擋物,就光禿禿的在那裡,沈涵生隨時都能看見。

沈悅喉間輕輕咽了咽,緊張道,“我還想喝一碗,廚房裡還有嗎?”

沈涵生笑道,“有,等你喝完,我去給你盛。”

沈悅看了看手中滿滿一碗的蓮子羹,心一橫,端起就咕嚕咕嚕大喝起來,眼看著就要喝完,沈涵生卻好奇問道,“清之是什麼?”

噗……

沈悅險些嗆住。

“姐!”沈涵生上前。

沈悅眼淚都要嗆出來了,連忙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好容易緩過來,沈涵生的興趣還在“清之”那兩個字上,“清之是小孩子的名字吧?”

沈悅愣了愣,不置可否。

沈涵生卻會錯意,以為她默認,“我知道了,是王府中的小孩子吧?”

嗯,這個理解也不算不對……

沈涵生看著這兩個字,繼續遐想,“他很小,需要人照顧?”

沈悅緩緩半遲疑著,半頷首——他是很幼稚,也需要人照顧,還要聽睡前故事。

沈悅如是想……

沈涵生恍然大悟,“在王府的孩子裡,姐姐一定最喜歡他,所以才會寫他的名字!”

“哪有……”沈悅被他驚呆。

沈涵生反問,“那你怎麼不寫涵生?”

“……”沈悅慢慢支吾道,“他……其實是一隻玉米,是寶貝們做的一隻玉米手工,叫清之……”

沈悅篤定,“對,就是一隻玉米。”

沈涵生眨了眨眼。

***

“阿嚏!”卓遠噴嚏連連,隻得將臉側到一處,用衣袖掩了掩。

桃桃還未睡,等他噴嚏完,還是繼續看著他。

“怎麼還不睡?不是答應舅舅說,講完故事就睡嗎?”卓遠溫聲。

桃桃笑道,“可是我想阿悅了啊,舅舅也想嗎?”

卓遠微微頓了頓,低聲道,“想,舅舅也想阿悅。”

桃桃又笑了笑,“那我喜歡阿悅,舅舅也喜歡阿悅嗎?”

卓遠莞爾,“喜歡,舅舅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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