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兩個花燈,分了卓新和小五一人一個,卓新還惱火,“都說了難看,還買來做什麼?”
沈悅連忙趁店家沒吃人之前,拽了他二人離開。
“對了,小六喜歡那盞八麵走馬花燈,那盞燈不賣,要猜謎,要不要去幫忙?”沈悅攛掇。
卓新環臂,“殺雞焉用牛刀!”
然後“牛刀”被拽到了店中。
因為這盞八麵走馬花燈特彆顯眼,殿中猜燈謎處近乎被圍得水泄不通,光是擠都擠了好久,幾人才擠進去。
遠處,卓遠一麵看著店鋪裡同人群擠再一處的卓新和沈悅幾人,一麵淡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陶叔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打斷他們,而且,父親在的時候,陶叔就在王府中跟著父親,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卻是很少見陶叔這個神色。
陶東洲再度拱手,沉聲道,“王爺,派去六殿下身邊的暗衛都沒了。”
卓遠臉色忽得一僵。
漣媛離開西秦之前,平遠王府的人都未露過麵,隻是在暗中盯著漣媛,出麵的,都是何彩和戮月門的人。
後來在晉州,戮月門同太子(三皇子)的人遭遇,是有人暗中出手,將漣媛成功送出了西秦。他早前以為是翁允,後來老師提醒,他轉念想到的是天家。
太子應當也心知肚明。
若是太子聰明,就不應當再生事,但確實連他派去蒼月的暗衛都儘數沒了,漣媛凶多吉少。
果真,卓遠良久都沒有應聲。
卓遠低聲,“何彩和戮月門的人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不會這麼容易出事,以戮月門的作風,若是出事,何彩會想辦法通知到我,什麼時候的事?”
陶東洲應道,“消息傳過來要十餘日,是年關前後的事。”
“找人去蒼月,漣媛很可能還活著,但有危險。”卓遠沉聲。
陶東洲應道,“老奴已經安排了。”
卓遠這才點頭,“陶叔我在想一件事。”
“王爺?”陶東洲看他。
卓遠道,“如果當初在晉州助漣媛脫險的人是天家,太子不會沒有收到風聲。中途確實消停好些時日,眼下,又忽然卷土重來,陶叔,你覺不覺得,天家同太子之間一定出了問題。”
“王爺的意思是?”陶東洲也聽出端倪。
卓遠歎道,“這次回京,恐怕還有旁的事,是我們沒料到的。”
卓遠微微蹙眉。
折回街市時,隻見小六已經捧了那盞八麵走馬花燈在懷中,彆提有多高興。
卓遠愣住,卓新真的猜中了?
方才,分明見同沈悅一道擠到猜燈謎處的人是卓新,難不成,還是沈悅?
卓遠詫異上前,小六見了他,趕緊指了指手中的花燈給他看,意思是,六叔,她真的很喜歡!
卓遠很少見小六這麼高興過,遂轉眸看向沈悅,“你猜得?”
眸間都是驚喜。
沈悅歎道,“你再猜猜?”
片刻,小八的聲音傳來,“四哥你真是太厲害!這怎麼能猜得到的!”
小五也興奮道,“店家都說了,狀元都不一定能猜中!”
阿四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日後不能中狀元?”
小五“咯咯”笑道,“吹牛皮!”
說完就跑,惹得阿四和小八一遭攆他。
卓夜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如臨大敵,又開始了,他就知道,到哪裡都消停不了!
這裡到處都是人!眼睛都要盯瞎了!
卓遠微微攏了攏眉頭,阿四是很聰明,但不應當聰明到這種程度……
卓遠環臂,莫名看向不遠處,在街市中追逐的阿四,小五和小八幾個。
恰好沈悅上前,“看這個。”
卓遠的思緒被打斷,沒有繼續深想,看著她手中的一把綠豆,卓遠不由問,“綠豆有什麼特殊的?”
沈悅笑道,“我就是突然想起,等回京中的時候,差不多春暖花開,就可以種豆苗了!”
卓遠本是想笑,好端端的種什麼豆苗,一側的穗穗卻好奇問道,“阿悅,什麼叫種豆苗?”
沈悅半蹲下,耐性同穗穗解釋道,“等開春的時候,用清水泡一宿綠豆,然後重在泥土裡,隔兩天就會開始長出豆苗了!”
穗穗眼前一亮,“我早前從來都沒有種過!”
沈悅笑道,“豆苗最好種了,到時候,寶貝們可以一起種豆苗,每天都可以觀察記錄自己豆苗的變化。”
穗穗明顯感興趣,“聽起來好有趣,我也想種豆苗了。”
卓遠斂了眸間的忍俊,忽然覺得,無論周遭如何,大凡沈悅同孩子們在一處的時候,都是眉間靜好,歲月寧靜。
他想一直守好這份寧靜,如同小六手上的這盞盛世安好的花燈……
***
邊城,漣媛快步攆上前麵帶著青麵獠牙麵具的人,似是很怕同他走散。
“你跟著我做什麼?”青麵獠牙麵具轉身。
漣媛深吸一口氣,“我同阿彩走散了,我隻能跟著你啊。”
青麵獠牙麵具下,長翼輕歎,“許媛,你都跟著我十餘日了,你跟著我,怎麼找阿彩?”
許是她母妃的姓。
旁人隻知道她叫許媛。
許媛理直氣壯,“我當然找不到阿彩,但是我跟著你就安全啊,隻要我安全,阿彩就會來找我的。”
長翼幽暗的眸子看了看她。
許媛雙手背在身後,忽得笑了笑,“長翼,今日是元宵佳節,你送我一盞花燈吧,讓我轉轉運。”
長翼看了看她,忽得,手中扔了一個荷包的一直給她,“自己買。”
許媛接過,嘻嘻笑了笑。
等折回的時候,手中拎了十餘個花燈,“誒,是不是都很好看?”
長翼看她,“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