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 第209章 不疼了 ===(2 / 2)

王府幼兒園 求之不得 9857 字 3個月前

“舅母……”沈悅眼中微潤,在舅母懷中輕聲歎道,“舅母,我很怕他回不來……”

平遠王府一門忠烈。

府中的孩子,如今隻剩了他一個六叔。

她很怕他回不來。

他若回不來,她就再沒了那個會將旋轉的蹴鞠球慢慢放在她手上,會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從三四米的懸崖瀑布上躍下,在平寧山地龍時奮不顧身救她,帶著她和小六、桃桃平安脫險,還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一遍遍要聽她講睡前故事的清之……

清之寶寶……

她心中一直擔心,但在王府的孩子們麵前卻不能表露。

卓遠不在府中的時候,寶貝們還要信賴和依靠她。

她要在他們樂觀,孩子們才會樂觀。

但她也會想他……

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心中砰砰跳個不停,害怕明晨醒來,戰場上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尤其是,許久沒從卓新和陶叔口中再聽到邊關消息的時候。

但家是最好的港灣。

無論心中再擔心,情緒再波瀾,但她同舅母說起她同卓遠兩人在蹴鞠草坪一起踢球,說起平寧山地龍時的驚魂一幕,也說起卓遠盤算著將對麵的相府日後用來改造成幼兒園時,麵對舅母,她心中都是安穩平和的……

仿佛一顆心都忽然安靜下來。

她很想在單城多留幾日。

但府中還有幾個孩子,她答應過卓遠照顧好他們……

算是回程,她離京七八日,府中的寶貝們應當已經快不習慣了,果真,在離開單城的前一天,就收到了陶叔的來信,府中的孩子們太想她,一個個都在家中哭,還有的,說要去找她……

沈悅心中輕歎。

正好明日要離開單城。

離開單城前,舅舅同她一道在單城散步,像上一次她離開單城時去栩城時一樣,舅甥二人一麵踱步,一麵說著話。

自從舅舅將她和涵生從晉州接回京中照顧起,就一直很顧及他們姐弟二人的感受,也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去妥善應付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他和涵生雖然是在舅舅舅母家,遇事也會主動同舅舅舅母商議,舅舅舅母的意見大多中肯,也會聽尊重他們自己的選擇。

月色下,舅舅輕聲道,“平遠王的事,你舅母同我說起過了。”

“舅舅……”沈悅駐足。

舅舅也停下駐足,“阿悅,你向來知曉自己想要的,也一慣穩妥,你的婚事,舅舅同舅母商議過了,想讓你自己做主。”

沈悅眼眶微紅。

舅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又歎道,“隻是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刀劍無眼,戰場上受傷是常事……”

刀劍無眼?戰場上受傷?沈悅疑惑看他。

“你不知道?”舅舅微訝。

沈悅果斷搖頭。

也沒想到,會是在舅舅這裡無意中知曉,卓遠在戰場了受了很重的箭傷,差點死在戰場上,整個人在欒城官邸的床榻上躺了半月。

陶叔和卓新應是怕他們擔心,沒同她和府中孩子提起過……

聽到卓遠受了很重的箭傷,險些死在戰場上,沈悅整臉色都白了。

想起他早前說過的,他有一日,許是會同父兄一樣,死在沙場上。

她很想他。

但從未眼下這般,聽說他受了重傷後,這麼想他!

她更怕見不到他……

保家衛國,血戰沙場,都不可怕。

但她怕以後,都見不到他……

單城回京的幾日,她都渾渾噩噩,一時想起京郊彆苑的水簾後,他同她說起的擔心,一時又想起舅舅口中說的,他在欒城官邸躺了十餘日……

回到京中,她鼓起勇氣去尋陶叔,同陶叔說,她聽說卓遠受了傷,她想去見他。

陶叔愣住,很快,又沉聲道,阿悅,王爺不會同意的,眼下邊關……

她卻篤定道,那就不告訴他。

陶叔愣住。

但她言辭間的擲地有聲,讓陶叔不知當如何反駁。

……

最後,陶叔還是答應了帶他們去邊關看卓遠的事。

但他們也答應了陶叔,一路上要聽陶叔的話,路上若是局勢不對,要立即返京。

再有一個半月就是年關,他們要趕在年關前抵達邊關,一路上不能拖延,等同於半個急行軍,也吃苦。

孩子們也都應承下來。

這一路,遠比他們早前想象的難,但臘月二十九,他們趕在年關前抵達了欒城,雖然大年初二初三就要離開,卓遠在軍中有事,也不能時時都同他們一處,但他們還是趕在年關前抵達了欒城。

年關的時候,他們就能同卓遠一處。

那一切辛苦折騰,都是值得的。

……

收起思緒,沈悅將字帖放回原處,又輕輕擦了擦眼眶,不讓他看到。

卓遠從耳房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尷尬,許久不見,他也沒想到在她麵前。

卓遠握拳輕咳兩聲,“邊關天氣乾燥,容易火氣大,要記得多喝些去火的茶……”

沈悅低眉,儘量忍住笑。

他上前,在她麵前半蹲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說真的,我近來一直有些上火……”

沈悅點頭歎道,“那這去火的茶,效果似是也不怎麼好。”

“……”卓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得一麵心中懊惱著,一麵低眸避過她的目光。

她正好蜷腿坐起,白皙的雙腿遮在他寬大的衣裳下。

他心中微動。

她伸手撫上他肩上的衣裳,他似是覺察到什麼一般,她卻輕聲道,“彆動。”

他沒有動彈。

她指尖慢慢滑過他外袍,露出肩膀上裸露的肌膚,果真,在右肩處,有一處觸目驚心的箭傷,方才在水中,她又在動情處,並未留意或看清過……

就是這處箭傷,險些要了他性命。

所以他在欒城官邸臥床了半月是真的,字帖上的字跡,是他在慢慢逼自己複健……

他剛才拖她在水中親近,是怕她看見。

方才在小榻上,他用絲巾遮住她眼睛,同她在小榻上又做了一回,也是怕她看見……

她低眸看他,指尖撫上他已經愈合的傷口,鼻尖微紅,“還疼嗎?”

他眼底猩紅,喉間輕輕咽了咽,“不疼了,隻是不想你看見……”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