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白夜燐司開槍自殺的行為沒有成功。
這是為了看管實驗品特製的實驗室，做了很多特殊安排，牧神在暗中安排了狙擊手，一槍打中白夜燐司的心口。
白夜燐司咳出的鮮血迸濺到少年臉上，他顫抖著抬起手，卻沒能將血擦乾淨，便雙腿一軟朝前倒去。
金發少年一把抱住了白夜燐司。
生命的消失是什麼？
金發少年低下頭，看到自己捂住的白夜燐司背後的傷口上，被鮮血浸染，自己的手心變成了鮮紅色。
人造神明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咬緊牙關，幾乎要抑製不住從牙關裡擠出來的呐喊聲。
在知曉了何為失去的恐懼的那一刻，神明就此徹底落入人間。
“那個傷口不至於立刻死亡，他是我為你留著的，”牧神緩緩走來，臉上帶著悠然且諷刺的笑容，伸手指向黑之十二號，“如果你不動手，白夜燐司將會在遭受最大的痛苦失血後掙紮著死去，沒有任何人能救他，你能做的隻有結束他的痛苦。”
他不光要創造神明，他還要親手折斷神明的脊梁，讓自己徹底變成淩駕於神明之上的人。
對黑之十二號最重要的白夜燐司在這一刻徹底死去，從今往後必然再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白夜燐司的地位，他的人性會消失的乾乾淨淨，被他自己親手抹殺。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肮臟的，經過多方認證的創造“兵器”的方法。
牧神的話在一點點碾壓著從未經過人心險惡的少年的心臟。
在少年與自己被操控的身體做著掙紮時，白夜燐司艱難的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燐司將頭靠在少年的肩膀上，虛弱道：“彆聽他的，你要為了你自己的靈魂去戰鬥。”
少年死死抓住懷中的人，聲音沙啞：“我沒有靈魂，我的靈魂不屬於我自己。”
那個靈魂名為魔獸吉格，被封印在黑之十二號的身體裡。
可是……
“白夜……我的靈魂應該……在你那裡……”
他呼喚著這個新得知的名字。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黑之十二號甚至聽不到白夜燐司的呼吸聲了。
就在他緊張起來，牧神也皺眉問著“白夜燐司怎麼死了嗎”的時候，那人忽然輕笑了一聲。
“是嗎？那你一定要記得，隻要你的靈魂還在我這裡，你就無所不能了……”
白夜燐司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像是耳語：“你會有一個名字和家人，你走出這裡，會成為世界都知曉的超越者，要是你厭煩這種生活，就可以去找個小村莊。”
“我還想著能看到你長大成人，名揚世界的樣子，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很受人喜歡的紳士呢……”
“但是，你還是做你自己就好了。”
牧神發現黑之十二號還是沒有動，他低著頭看不清楚臉，隻能看到他的頭埋在白夜燐司肩膀上，牧神皺起眉。
“看來需要一些猛火了。”
黑之十二號的意識在那一刻驟然恍惚了一瞬間。
可在最後一刻，他聽到了白夜燐司口中有什麼東西被咬碎了的聲音。
魏爾倫沒有懷疑過白夜燐司的選擇，他從國家那裡得到了調查那個實驗室的任務，立刻就意識到這是白夜燐司這些年一直在忙著的事情。
魏爾倫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能讓白夜燐司數年都無法抽身。
從他知曉自己擁有異能力的那一刻他就認識白夜燐司，那個人帶著他啟發了戰鬥能力，讓他進入了國家的異能者組織，可要說他們的關係隻是師生的話又有些微妙。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隻不過他還沒體會過白夜燐司為了彆的什麼事情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和他見過麵的感覺。
魏爾倫找到那個實驗室時，一切看似都還正常。
名為牧神的男人帶著那個金發少年出來迎戰，擁有超越者能力的魏爾倫也第一時間就感覺那個金發少年很強大。
他在準備戰鬥之前多問了一句：“白夜燐司在這裡嗎？”
後來想想，那句話或許是一把鑰匙。
“白夜燐司？哦，你是被他喊來的啊，能有你這麼強的幫手是我沒想到的，那個家夥，”牧神惡意的笑著，“能有不止一個人為他送葬了。”
“……”魏爾倫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甚至直接做出了在戰鬥中最錯誤的選擇，愣神了好幾秒鐘，“你說什麼？”
“他服毒自儘，準備的還真是齊全，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牧神回頭看了眼金發少年，嗤笑一聲，“不過算了，結果大差不差。”
金發少年低著頭，似乎隻是靜靜的站著。
魏爾倫臉色驟變。
他的瞳孔縮成一點，殺氣瞬間翻湧而出，一字一句道：“燐司在哪？”
“黑之十二號，”牧神卻依舊不想再多說什麼，他釋放了那些金屬粉末，冷聲道，“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