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阿哥胤褆的老實安分,裕親王福全雖然表麵上不說什麼可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覺得大阿哥胤褆比傳聞中的要好不少。
不過,他那口氣鬆得早了一點。
八月初,在赤峰附近烏蘭布通與噶爾丹部厄魯特兵相遇。黎明出發,黃昏接火,在山下鳴槍響炮,展開了一場空前激烈的戰鬥。久攻不下之時,裕親王福全命清軍左翼在天黑後自山腰插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打得敵軍狼狽逃竄;右翼在河岸泥淖處拚死硬攻,終於攻入“駝城“,大敗厄魯特軍。
這是一場大勝,雖然名義上歸功皇上,可實際上的功勞卻會落在裕親王福全等人身上,因此裕親王和大阿哥等人嘴角上揚的弧度那是怎麼也止不住,至於犧牲了多少士兵那不關這些高層的事,他們隻知道新鮮出爐的軍功到自己手裡來了。
可惜很快這場大勝就因為一件事情蒙上了一層陰影——皇上的親舅舅鑲黃旗漢軍都統一等公佟國綱大人,因為身先士卒地帶領戰士們衝鋒陷陣,進攻叛軍的“駝陣”,在戰鬥中不幸中彈,英勇捐軀。
“什麼!”坐在主位上的裕親王福全當下就被驚得站了起來,一臉驚訝的問道:“怎麼回事?佟國維了!”
佟國綱是什麼性子或許皇上不知道,但裕親王福全卻是心知肚明的,這人因為皇上把握了朝廷大權,又偏心佟家的原因,頗為有些狂妄自大,但這人也有一個優點就是大膽心細,而且對於局勢很會審時度勢。說他身先士卒帶領戰士衝鋒陷陣,這個裕親王福全信,但要說他不顧自己安危就這麼硬上了,那打死裕親王福全他都不信。
佟國綱這個人可是極其精明的,尤其是對自己的安危那是極其的看重。
說兩件舊事。
第一件就是當年皇上還沒登基前出了天花,太皇太後為了皇宮人員的安全著想,因此要將皇上遷出皇宮去,但又怕彆人趁機害了皇上,因此就想把皇上送到外祖家去。結果這個佟國綱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搶先得到了消息,提前一步硬領了一個外出辦事的差事,離了京城,於是皇上隻能落戶到佟國維家,這才有了皇上和大佟氏是青梅竹馬的說法。
第二件就是三藩之亂的時候,這人瞧著朝堂上反對的人眾多因此也和前頭皇上想要親征的時候一樣一聲不吭,但等著清軍勝利了,皇上要大家坐排排分勝利的獎勵的時候,這人又冒出來伸手要好處了,說自己是皇上的大舅舅才一個三等子爵丟人,一番哭訴下他啥事都沒有乾,卻讓皇上冊封他為一等公。
像佟國綱這人本事的確有幾分,可要他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掙軍功,裕親王福全才不信了,佟國綱現在不但是一等公還是鑲黃旗漢軍都統並且統領漢軍火器營,他的爵位和官位已經達到了皇族異姓的頂點,自己根本就不用拚命。
直覺告訴裕親王福全,這事有問題。
前來報信的又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佟國維大人自山腰出賊後擊之,潰遁。”也就是說沒打贏,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