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1 / 2)

走了一天, 剩下的路卻像是越走越長。

跨過一根攔路的樹樁,前麵又是一根……於念冰抬頭看了一眼尚有大段路程的山頂, 忍不住地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一聲情不自禁的感歎, 下一秒手便被翻轉著,成了手心向下,手背向上的姿勢。

於念冰低頭, 看向兩人交握的手。

宋時月沒有多言語, 隻將手向上托了托。

穩穩的力道,從一個人的掌心,傳向另一個人。

許是這兩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便是無聲, 也有了些默契。

原本預計一個小時的路程,從恒溫箱處出發, 差不多也已經半小時, 隻是從剩下的路來看,再半小時是到不了的了。雖然宋時月已經承擔了很多, 但是除了關勇毅, 剩下的四人體力本就一般,走了大半日之後又加了大幾斤的負重, 真是是有些勉強。

於念冰從腿軟走到了腿麻,實在有些受不住了,這會兒意會到宋時月的暗示,再看她帶著那幾十斤的肉走了半小時也臉不紅氣不喘的悠閒樣子,猶豫了一下, 傾了傾身子,將小部分的力道壓到了與宋時月交疊著的手上。

彆說,自個兒走,和扶著東西走的感覺,還真是不一樣。

於念冰這麼按著宋時月的手走了兩步,忍不住地又低頭去看。

明明這人的手是在半空懸著,為了掌心向上承托自己,手腕還是彎著的。自己的力道壓下來,與其說她是用身子托著,不如說承了力道的隻是手腕。

看起來那麼纖細的手腕,力氣這麼大的嗎?

把力道壓到彆人那邊,走起來真是又穩又舒服,但於念冰在看了一眼宋時月那細得像是隨便一折就會斷掉的手腕之後,還是迅速把力道撤了。

於念冰生了退意,宋時月卻是不依。

明明已經那麼累了,為何還要獨自堅持?

宋時月的臉上寫著不明白。

於念冰撇過臉去,看向彆處。

雖沒了相互的力道,但兩人的手卻還是握在一處,這是十多分鐘前,於念冰的妥協。

以此為基礎,宋時月待到前麵稍平坦時,不言不語地墜了墜手,向下用了些力。

再次自己一個人勉力支撐的於念冰沒提防宋時月這一手,整個人都被帶得往宋時月那邊歪倒了一下。

當然,沒等倒下,手就被撐住了。

穩穩的,像是撐在落地的桌子上。

於念冰還未站定,便有些詫異地向旁邊看去。

宋時月露了個無害的笑容,隻將兩人交握著的,剛剛拉了於念冰又撐住她的那隻手,微微往上抬了抬。

這家夥……

真是讓人生氣啊。

怕她辛苦還不行了是嗎?非要抗隻牛再抗個人這麼能耐嗎?也不看看那麼個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於念冰氣歸氣,心裡卻還是暖的。

尤其是宋時月再次微微抬手,將人撐得穩穩的小動作,就像是一根主動求工作的拐棍,便是之前用了點小壞,這會兒也很難一直氣下去。

兩人一直走在隊伍的末尾,又一直拉著手,這會兒如同默劇一般的角力,前麵的人自是看不到的。便是一直看著直播的星網觀眾,也難以從那兩隻緊握的手上,看出每一刻,是誰來誰往。

“有些糖,小小個的,一不留神,就被撒了一把在臉上。有些糖,那麼長,就像是搓好的手工糖不切片,讓人直接從頭上開始嘬。”

“前麵的為何那麼文藝,是不配著蛇屍,牛屍吃糖,覺得不習慣了嗎?”

“哪裡沒有牛屍?那麼大個牛頭,隱身了嗎?”

“……真的不能好了,這送魚cp的糖是不是有毒,總要伴著這些東西吃嗎?啃得很累啊。”

“嗬嗬,有的吃就不錯了。看看我們牧羊汪,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過糖了好嗎?”

“哈哈哈,可以可以,作為一個小月餅,順利被安慰了。講真,你們牧星洲和寧初陽不是就差官宣了嗎?之前在飛船上還挺好的,怎麼這兩天這樣了?”

“牧羊汪心裡苦啊,汪汪汪地擠到月餅的碗裡偷糖吃,真是羨慕你們這種新cp粉,cp剛起,正是發糖時啊。”

“糖就算了,我們自己還吃不夠呢,旁邊的伴生品給你們將就吃點吧哈哈哈。”

“就看著她們這樣歲月靜好地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啊。”

“哈哈哈,前麵的你問過於念冰和宋時月的意見了嗎?所以宋時月要背著半頭牛走向天涯嗎?”

“小月餅太壞了,雖說我們是牧羊汪,但是不吃生肉好麼!”

“說起來,這糖雖然甜,但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對!就像看起來好像是個麥芽糖,吃著也像是個麥芽糖,但是總覺得可能是個薄荷糖。”

“???前麵的為何這麼嚇人!”

“是不是薄荷糖我不知道,但是作為一個曾經追過三十六個cp的專業cp粉,我想說,這個糖應該比我們吃到的要甜!”

“不是牽手糖嗎?還要怎麼甜?”

“邊拉著手,邊蜷起一根手指在對方手心寫‘我愛你’嗎?”

“哈哈哈,是不是要笑死我!不可能!”

“雖然看著沒寫字,但是總有一種,有些彆樣的甜我們吃不到的感覺呢,氣氣的——來自追第三十七個cp的專業cp粉”

兩人的角力,自然沒有第三人知,那是攝像機特寫都拍不出的小動作。

至於是不是特彆的甜,於念冰不知道,倒是開始了解了點兒宋時月異於常人的堅持。

兩人的力道你來我往兩次,第二次於念冰就差點直接被宋時月拉進了懷裡。宋時月腳如磐石,手如靈藤,每每都能將於念冰托得穩穩,實在讓於念冰發不出火。

牽手,是一次妥協。

而借力,不過是另一次。

世上的事,總是有一就有二的,不是麼。

於念冰放鬆了身子,賭氣般把身子大半的壓力都通過交握的手傳到了宋時月的身上,後者半點不覺壓力,反倒是麵上帶了鼓勵與欣慰的笑。

實在是……

明明於念冰最討厭的,就是彆人堅持要來乾涉,尤其是那種打著“為你好”的旗幟破門而入,肆意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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