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宋時月遠眺的功夫,喝了好幾口水的牧星洲,蒼白的臉色終於緩了些許。
羊隊見這些人,坐著的坐著,喝水的喝水,站在鐵索邊發呆的發呆,實在是一下子散得沒個隊伍樣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催促道:“好了,休息得差不多就起來繼續吧。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運氣好的話還能過三四個滑索,然後就得下地了。”
此般的言語後,羊隊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嘉賓的臉上露出一點兒緊張,相反,大家依舊是懶懶散散地坐了一台子,沒有一點兒要起來的意思。
“不滑了,我們就這邊下去開始走吧。”莊嘉川距離羊隊還是近些,轉頭回道。
羊隊卻是一皺眉:“什麼意思?還沒到天黑呢,你們就要放棄滑索了?就兩個人滑了一下,什麼傷都沒有你們就被嚇怕了?膽子這麼小,來參加什麼荒野生存?”
若是之前,羊隊這話,還能激他們幾分。
可現在,宋時月早在兩三個平台前,就提醒了他們平台呈之字形走位的事情。要不是為了拿這最後一個福利,他們早在兩三個平台前就下地了。哪裡還會在意羊隊這會兒明顯是虛張聲勢,就為了誆他們多走點回頭路的話。
“意思是再往前滑三四個平台,我們一會兒就得多走三四個平台距離的回頭路。”宋時月聽著這邊的動靜,走來時開口卻是沒留麵子地直指重點,“除非我們還有再走十個以上平台的時間,否則我們現在下地是最合適的了。”
“你……”羊隊一臉不滿地還要再言。
於念冰卻是拍拍褲子上的灰站了起來,一臉平靜道:“畢竟這個平台的設計是之字形折疊的,不是嗎?”
話說到此,分明至此,羊隊才驚詫地意識到,原來這些人縱是沒有地圖,也是看出了這邊的設計……
而羊隊也不是一心要誆他們多走三四個平台的路,隻不過是按著規則走,沒好心提醒他們而已。這會兒被揭穿了,羊隊也是被打的臉多了,臉都感覺不到疼了一般,隨意答了一句:“行,你們覺得行就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半點兒都沒了剛才催促大家上路的模樣,真真是翻臉如翻書了。
隻是大家也習慣了羊隊這般,並不多做計較。
雖然這個平台沒有速降掛安全繩的地方,但是隻要安全繩的長度調得合適,掛在鐵索上就能往下慢慢降下去。
其他人倒還好,在趙大的指導下,下去得很順利。
隻是輪到牧星洲,臉白腿顫的後遺症就又來了。
如此模樣,也由不得於念冰不信剛才牧星洲的腳滑真是個意外。
畢竟若牧星洲真是能狠下心來故意腳滑去拿信封再等宋時月去救的人,不說對自己的行為胸有成竹吧,但是好歹不會對自己的承受力估計錯誤成這樣,在直播裡生生把偶像光環褪了一圈……
所以……剛才鐵索橋的還真的隻能是個意外了。
也實在是在前麵一個平台,隻剩下於念冰和牧星洲與趙大時,牧星洲說的話實在有些意有所指的攻擊性,後來於念冰才下意識地猜歪了去……
這般看著,想著,於念冰就有些為自己當時那一瞬的猜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管中途是順順利利,還是稍有困難,好歹不多時,大家都全須全尾地下了平台。
羊隊倒也沒等著大家催著求著,隻是若有所思地將大家看了一圈,便領了頭開始往林子裡走。
這個方向,是順著鐵索橋走的,對野菜十分牽掛的宋時月和於念冰自是沒有異議。
天色,暗了下來,隻是還有著些光。
就在宋時月邊走邊忍不住地開了個小差想了一下一會兒要不要弄個火把照明時,衣袖突然被旁邊的人不輕不重地扯了一下。
宋時月順著於念冰暗示的目光看去,就在他們行走方向的左側不遠處,的確有一大叢高一米左右的植物。
“是嗎?”宋時月把聲音壓得低低地問道,其中壓不住的,是滿滿的期待。
“要過去看看。”於念冰小聲回道。
“那就去看看。”宋時月邊說著,邊把於念冰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拉下來,攥在了自己手裡,拉著人便往左邊轉去。
不過十多步的距離,很快,於念冰便為大家展現了,何為因禍得福。
林中,天色昏暗。
草木的氣息濃鬱清新,宛若天然的氧吧。
隻是羊隊站在此處,卻隻覺得胸悶氣短,不說是像進了慢性毒氣室吧,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大自然的友好確實是真的。
友好?哪兒來的友好?
同樣走這麼一條路,上次的涼薯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多的灰灰菜呢?
前些日子來探了幾遍路,清理了又清理,安排了又安排的節目組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一叢灰灰菜,自己看不到,節目組那些人也沒看到過嗎?
真是讓人生氣!
眼見著嘉賓在灰灰菜叢裡,如魚得水一般左摘右采,羊隊的臉都快灰了。
偏生這時候旁邊的趙大還問了一句:“羊隊你晚上不也要開火嗎?不去采點兒嗎?”
於羊隊而言,就真是把自己灰了的臉放在地上摩擦了。
趙大似乎沒有意料到自己這麼一問,會讓羊隊更生氣,一副被羊隊看來的目光震了一下的樣子,很快閉上了嘴不再提。
羊隊的自尊心,讓他討厭趙大問出這樣的話。可是他的肚子,卻告訴他,如果是那邊的嘉賓,隨便誰……問出這句話的話,他最好還是態度友好地表示好的。
可惜,沒有人來問。
到這個點,天暗的有些快了。
灰灰菜隻有幼苗和嫩葉可以當蔬菜吃,其他的部分太老不好消化,大家都四散在這片已經長得有些過頭了的灰灰菜裡尋找可以食用的部分。
這種自主時刻,一般都是一組的人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
寧初陽也有些擔心牧星洲的情況,這回也就沒往宋時月和於念冰那兒跟,反是老老實實地呆在牧星洲旁邊摘著菜。
隻是摘著摘著,寧初陽忍不住就想說話。
“對了,之前過鐵索,我後麵不是你嗎?怎麼後來於老師先上了?”寧初陽不過是手上忙活嘴裡無聊,隨便地拉了個話題開聊。
結果牧星洲掐在灰灰菜尖尖上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你……”牧星洲轉頭看來的目光有些複雜。
“我什麼?”寧初陽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可以讓牧星洲如此欲言又止的地方。
“算了。”牧星洲垂了眼,似乎不打算繼續之前的話題,隻是沉默了一下,又還是低聲答道:“於老師先上,是因為我說我也要喝水。”
寧初陽這年紀,正是記性好的時候呢,便是初聽牧星洲這話時想不到什麼,兩根菜葉一掐,也回過味兒來了。
“你說你也要喝水,是什麼意思?”寧初陽不習慣牧星洲這般說話藏一半的樣子,皺著眉直言問道。
“……”牧星洲又似乎不想說了,隻看向彆處敷衍道,“就是我也想喝水了的意思。”
“我以前咋沒覺得你這麼彆扭呢?”寧初陽的眉頭皺得越發緊,本就壓不住的小脾氣也跟著往上竄,“你要不想和我說,剛就彆開那個頭啊,說著說著又沒什麼了,你到底想說不想說。”
牧星洲知道寧初陽有任性驕縱的名聲,隻是以前相處,還真沒見識過,以為隻是人設呢……
“我就是覺得……於老師因為擔心宋老師,就讓我們改了方法。我不是說這樣不對,我就是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隊友,我們就……”牧星洲才得了宋時月的好,這會兒想要吐槽一下宋時月隊友的話,都有些不大能說得出來了。
隻是,牧星洲最難接受的,就是一些明明關係上差不多的人,突然發現裡頭其實不是這樣,親疏遠近,不是他想得那樣……
而他,總是那個被要求,退一步的人……
牧星洲最討厭的,就是這個,隻是他卻很難表述出這個感覺。
這話,牧星洲說得坑巴不全,寧初陽卻總算是聽懂了。
愣了一下,寧初陽忍不住地一時火起,踢了牧星洲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
(承接上一次的作話)
宋時月(微笑著捏碎了一把石頭):你說誰印堂發黑?
作者(看著洋洋灑灑落下來的石灰):……
宋時月: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作者(慫):我……我觀於施主,印堂發黑,又發了白,看來是要因禍得福了……
宋時月:我覺得還不行。(重新拿起一把石頭)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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