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洲暈暈乎乎地被吐槽了一臉,最後趙二還來了一句:“還不是怕把你打暈了拖過來容易耽誤行程,結果差點把自己的命都耽誤了。要有下次,就彆怪我下手太重啊。”
總體來說,趙二的表現,還是與之前相差不多的。
待牧星洲醒了醒腦子,倒是記起之前在水中,趙二的確是帶著自己在遊的,隻是自己一直吸不到氧氣,就越動越厲害,最後更是到了奮力掙紮的地步。
所以……難道真的是自己被救的時候姿勢有問題嗎?
牧星洲心有疑慮,當然也不會由著趙二單方麵這麼說著,自是把自己在水中的情況也說了一遍。
趙二臉上的表情十分震驚,張口就是:“你難道不是胡亂掙開了我,才淹水的嗎?怎麼可能,我雖然沒有下水救過人,但是這門課我們培訓安保的時候是學過還實操過的,怎麼可能沒能把你撈得起來!”
被灌了一肚子河水的牧星洲:“……”
就在雙方各執一詞,氣氛都尷尬得有些緊張時,趙大拖著同樣軟手軟腳,甚至比牧星洲還要半死不活的王大明從上麵一點的岸邊走了下來。
此處大部分的人竟是此時才意識到,還有兩個人剛才還沒歸隊。
見趙大來了,心中有些慌的趙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三兩步走到了趙大身邊,一邊幫著扶了王大明一把,一邊像是講笑話一樣,把剛才他和牧星洲的各執一詞說了一遍,又道:“我就不信了,當初我也實操過兩次啊,咋的真到救人難道就不行了?”
趙大自然知道這是趙二在傳遞信息,等著自己給他掃尾呢。
把王大明塞趙二手上,趙大快了幾步走到牧星洲身邊,看了一眼旁邊他吐出的水,又按了按牧星洲的肚子。
“牧星洲說的對,你救人的手法真的不行。在遊泳池訓練到底沒有下河的感覺,水裡衝勁兒一大你就抓不準抱人遊泳時應該保持的高低了。”趙大轉身對著趙二,板著臉帶了些譴責的語氣。
“我也是怕打暈了之後,上岸又要打醒,這麼兩次一打,人也受傷,我不是怕拖慢行程麼……誰知道這人要是不配合,加上河水……哎,也是我不好,就該按章程走。”趙二十足一個被哥哥訓了的弟弟模樣,放下手中的王大明,走到牧星洲身邊,來了一句,“兄弟這次是我失誤,下回一定改進。”
牧星洲:“……”
趙二的話雖然沒什麼抱歉的誠意,但是趙大已經訓了人了……
這兩兄弟可以說是他們能繼續到達一個個營地的保障了,一個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失誤,除了原諒他,還能怎樣呢?
甚至,在王大明說完他在水中被打暈,肚子裡同樣灌到了水,上岸又被打臉打醒的經曆之後,牧星洲竟有些覺得被救人業務熟練的趙大救,也並不是什麼幸運事。
這回王大明在水下,實打實地感受了一把自己的小命捏在趙大手裡的感覺。雖然被打了兩次,讓他對趙大也生不出什麼太大的感激,但是很明顯,王大明老實了很多。就是這兩番被打的事情在他口中說出來,也大多是平鋪直敘,並沒有帶有什麼他努力壓製在心底的憤怒。
於是,趙二這次的殺人失敗,就在趙大的幾聲表麵訓斥實為圓場,和王大明不明情況的打岔下,被糊弄過去了。
當然,表麵是這樣的。
在水中過了一場的牧星洲,雖然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可總歸覺得有哪裡不大對的樣子。
隻是接下來必須趕緊完成的行程讓牧星洲並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想想這不對是什麼。
隊伍重新上路,大家表麵平平,像是成功渡河的喜悅,和隊伍中有人差點死了的驚懼,都無需存在一般。
喜悅,也就算了。
驚懼,又怎麼會沒有呢。
差點害死人,也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失誤就過去了。
這個隊伍裡其他的人,如王大明一般,都開始意識到,再用對保鏢的要求和態度去對待趙大和趙二,就真的太蠢了。
可順從了,就聰明了嗎?
沉默的隊伍中,倪靜和在中後段的位置靜靜走著,腦中想起的,是離竹筏還有點距離的地方,昏沉著要被河水衝下去的牧星洲,和原本很努力在水中追趕著牧星洲,可見竹筏近了,反而遊慢了一些的趙二。
在趙二的救助下呼吸不到水麵空氣的牧星洲,真的隻是因為趙二沒有實際救人經驗的誤操作嗎?
倪靜和甚至不敢深想,想就是趙大趙二準備滅了全隊,在荒野星獨霸所有物資的暗黑腦補……
肉在案板上,人在路上,除了保持警惕之餘把事情往好處想,倪靜和也做不得什麼了。
畢竟……
倪靜和向後看去,寬闊的大河,隻搭了個河岸,已經被河水卷到河中大半的竹筏……
這些人,沒有想過如果前路不行,或許他們還需要竹筏往回走嗎?
不,也許想過的。
隻是他們也不能向後了。
拋棄是一回事,回頭去看拋棄之後的結果,又是另一回事了。
倪靜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大河,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路。
直播頁麵中,趙大趙二帶領的隊伍,繼續向前走著。
牧星洲僥幸逃脫,必將帶來更多問題,從竹筏下河就開始為牧星洲捏了一把汗的觀眾們,真的有些不知該不該鬆開捏緊的手。
這是一場謀殺未遂。
他們竟真的目睹了一段實時直播的謀殺未遂。
這與和諧的社會性簡直是無法兼容的事情。
這是直播界第一次直播了進行中的惡,而不是落於社會新聞中已經結束了的惡。
真是一場挑戰三觀的直播。
實打實地看了一場牧星洲的死裡逃生,王滿倉再把目光從直播頁麵中□□,看向李隴生時,都帶了一點點的溫和。
當然,隻是一點點,也隻是一會會。
保險公司那邊本以為是宋時月的經紀公司要催保險賠付的事情,本就沒個定數的事情,公司加開的緊急會議幾個小時都散不了場,隻能先推了個年輕小哥出來頂一頂。
結果一來,原來隻是要解釋保險條例……
年輕小哥簡直是帶著逃過一劫的心情,抱著十二萬分的誠意和耐心開始給李隴生講解宋時月的那份保險。
其實也沒啥可講的。
總結下來,就是宋時月當初簽的保險,出了事人沒死有自主行為能力的,錢給本人。要是沒了自主行為能力,比如植物人,或者是死了,那錢就給宋時月寫下的保險受益人。但是基於簽的保密條例,這個人必須是上述情況發生之後,保險公司才能透露的。
而且,宋時月沒從荒野星回來前,情況都還在變化,這錢是多少,該給誰,完全都沒個定數。因曜星暴造成的無法救援的情況,這幾十年還是頭一次,其實保險公司都沒前例來判定這樣的情況怎麼賠。
反正不管李隴生是不是那個受益人,這錢短時間內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李隴生怎麼可能接受這種答案,這不就跟王滿倉之前和他說的差不多,那他等這麼久是等個啥?
“怎麼不是植物人,我昨天看那個叫什麼,直播時吧。裡麵都地震了,她都不能動,眼睛都不睜,被個男人抱來抱去的,像個什麼樣子,還不是植物人嗎?”李隴生理直氣壯拍桌子,“你們是不是不想賠錢,是不是想我去你們公司門口坐著!”
保險小哥說的口都乾了,水都喝了兩杯,自覺問題解釋得十分詳細,結果李隴生來了這麼一句,差點沒讓他一口老血。
“這位真的是宋時月,宋女士的親的爹嗎?我是說親生的那種……”保險小哥忍不住往王滿倉那兒挪了挪,低聲問道。
王滿倉點了點頭。
保險小哥:“……”
李隴生又一拍桌子,站起來順手抄了桌上放蛋糕的瓷盤指向兩人:“你們悄悄說什麼呢!是不是在商量怎麼騙我!我女兒植物人了你們就騙我們錢是吧!”
“不……我沒有……”保險小哥舉起了雙手,投降狀,“我先說明啊,我們公司為了不引起無謂爭端,我身上可是帶著拍攝器的,如果你對我做出危險的舉動,會立刻留下證據。”
“就你會拍是吧!你們那個叫什麼,臉的權利,我有權利不給你拍!”李隴生笑,“你報警啊,看警察抓誰。”
其實隻是之前誤判是來談判,為了給公司開會的那些人偷偷直播會談情況的保險小哥:“……”
“那你老實點,剛才偷偷和他說什麼了?”李隴生得意地把盤子放回了桌上,像是打了勝仗。
“我剛才隻是問了一下王先生,您是不是宋時月,宋女士的親爹。”保險小哥一臉坦蕩。
“親的,最開始不就告訴你了。”李隴生皺眉,“年紀輕輕記性真差。”
保險小哥笑:“親爹能不知道現在宋小姐每晚都會清醒一段時間,連東西都能吃,話都能說,哪裡能算得上植物人呢?我看宋小姐現在一天比一天好了,應該能自己拿賠償了。”
就這種親爹,保險小哥真是忍不住給他最在意的地方紮個刀。
王滿倉之前沒大在意兩人的對話,不過保險小哥提到了拍攝器,那麼事情就有點意思了,這會兒保險小哥的回擊,更是讓王滿倉差點沒忍住給他鼓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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