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1 / 2)

站在石板路上的於念冰傾著身子,將前探的腳尖抵在了臥室小屋大門左側靠牆根的一小塊泥土地上。這是她精心選過的位置,就在每日都要進出的臥室門邊上,就算是過個幾年,宋時月應該也不會忘記吧……

介紹完埋禮物的地方,於念冰轉頭看向宋時月,又道:“這個禮物,要等我們可以出荒野星的時候才可以挖出來看,能答應我這個條件的吧?”

於念冰麵上一本正經的認真,壓下了宋時月心中猶如一萬個土撥鼠再齊聲咆哮嗷嗷叫著的“想看!”

“嗯。”宋時月點頭。

得了應允的於念冰也沒追著要什麼保證,隻是這簡簡單單的一聲“嗯”就讓她麵上的嚴肅認真撤去,換上了一抹滿意的淡笑。

這般的信任,就算心裡嗷嗷叫喚的土撥鼠已經變成了三萬隻,宋時月也不會反悔的!

交代完事兒的於念冰鬆開了圈著宋時月手腕的手,心滿意足地拋下土撥鼠養殖戶進屋拿換洗衣服泡澡去了。

而宋時月沉默地盯著門邊的那一小塊土地,看了又看,最終還是跟上了於念冰的腳步,去幫著燒熱水去了。

星網上期待焦急到腦袋都快鑽進臨空直播屏幕的那些個觀眾啊,真是氣到齊齊變成河豚向後倒去。

挖開來看看啊!看看啊!

你都不好奇是什麼的嗎!

啊啊啊!

宋姐大大大大大笨蛋!

觀眾們的感歎與氣憤並非來自好奇,早就知道禮物內容的他們……隻是覺得難過。

雖說按明潭主星政府之前的預測,距離他們從荒野星出來差不多也就隻剩一個月出個頭的樣子了,到時候宋時月出來就能知道那份禮物是什麼,無論是通過挖出來看還是被海量視頻懟到臉上的方式,但是!那也還有一個多月啊!

一想到之前準備這份禮物時於念冰的心情和放進去的情誼,便不是小月餅,隻是個看全劇情的閒散路人,都真的忍不住流著寬麵條淚伸手把宋時月抓回門口強按頭!

好氣!好難過!星網彈幕齊齊整整的,滿屏的哼哼哼夾雜著嚶嚶嚶。

隻是,星網的觀眾再氣再急再難過,卻還是有人比他們更氣更急更難過的。

北辰星鹿尾湖畔的一棟彆墅裡,於父從於老爺子的書房裡一出來,原本還帶了幾分虛假笑意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大步地走回臥室,開門的力道基本上和摔門也差不多了。

正在往臉上抹精華的於母被嚇了一跳,手一斜精華都蹭到了頭發上。

隻是從前不在於老爺子麵前還能和於父叨叨幾句,甚至之前因為於念冰在直播裡說了名字含義的事兒,被打了還敢還手撓花於父臉的於母,這些日子卻是越發收斂。

被於父這麼一嚇,於母也隻是自己默默拍拍了心口,然後取了濕巾把沾到精華的頭發擦了擦,這開門的事兒,在她這兒,也就權當是過去了。

可於母這兒事情過去了,對於父來說,事情才剛開始。

黑著臉的於父在床邊重重地坐下,看著於母硬邦邦地開口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去明潭主星。”

背對著於父的於母,從麵前的鏡子裡窺視了一下於父此時的臉色,微微皺了一下眉,卻不得不開口問:“你和浩炎……”

“不去。”於父似是沒什麼心情和於母多囉唆,不等於母問完,就開口答了。

於母麵上一緊。

不比於母,便是能從前頭的鏡子裡看一看於母的表情,於父也沒這個心思。不過到底是記起來點兒之前於老爺子的囑咐,於父咳了兩聲清了一下嗓子,再開口時語氣就稍微和緩了一些:“集團裡現在離不了我們,你先去看看,等其他幾家的人過去了,我們再過去。”

於母的神色卻並沒有因為於父的話鬆緩下來,短暫沉默了一下要求道:“之前不是說對第一批次進入曜星暴餘威範圍的培訓隻要個不到十天的樣子麼,去那麼早做什麼的……等明潭那邊派人來接再去。”

“不行,明天就去。”於父大手一揮,已然決定了的樣子。

於母冷笑了一下:“你說我去我就去?明潭那邊給的兩個名額,原來我們不還商量為表重視,是你和老爺子上去?所以現在你們已經決定了,讓我一個人去?家裡最重要的長輩不去,看似一碗水還能端平一點兒的父親不去,讓我一個因為名字的事情被她記恨了幾十年的人去,你們是有求於她啊還是想她快點翻臉啊?”

於父也沉默了一下,不過確沒有和於母解釋什麼的意思,反而沉了一下神色,又交代了幾句:“反正你先過去,說不定其他幾家也會提前過去,你先和其他幾家打打關係。牧家和其他幾個分隊就走了的人家能離多遠離多遠,最好是能接觸到姚氏的人,姚語溪應該會選擇親自上船。宋時月應該沒什麼親戚了,我看明潭主星邀請了那個幫她抗債的經紀人,你要是能和這兩家隨便哪家拉上關係,馬上告訴我們,我們立刻動身過去。莊嘉川那兒去的應該是兩個現在和他一起辦公司的同事,是娛樂圈裡頭的人,你一向不喜歡娛樂圈裡的,你看著要是不能搭話就彆硬搭,反而惹人不開心就不好了。最次你也得和寧初陽那家過去的人處好關係,那家應該都是普通人家,該花錢就花,手上多鬆點。”

“說的現在家裡還有多少錢讓我鬆似的。”於母麵色愈發不愉,“我不想去接她,我怕我看到她就忍不住要問問她,是誰教她吃著於家的飯,端著碗還罵娘的!”

“你敢!”於父重重地錘了一下床,隻是床鋪鬆軟,這麼一錘之下隻有一記悶響,沒什麼震懾力。

於母抿了嘴沒回話,隻是滿臉寫著就敢。

“你不為於氏想,就多為浩炎想想。我們為人父母的,連個家業都不能給兒子留下來,還算什麼父母。”於父壓下怒火,一句戳死了於母的命門。

果然,提到於浩炎,於母的一腔對立之意,一下子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