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夜襲(2 / 2)

難消帝王恩 九月流火 5322 字 4個月前

因為虞清嘉突發奇想,慕容簷前半夜基本沒合眼,等後麵好容易能睡著了,突然鼻尖聞到一股血腥氣,而隔壁塌上的虞清嘉也痛呼了一聲。

慕容簷立刻就醒了,他霍地坐起來,目光銳利清明,因為沒睡好,眼睛裡還帶著些許血絲,越發顯得殺氣凜然。虞清嘉已經醒了,她正抱著被子不知該怎麼辦,就看到床帳被掀開,隨即慕容簷冰寒凜凜的臉出現在後:“怎麼了?”

虞清嘉揪著被子的手越發緊了,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慕容簷看她的神情越發起疑,他俯身就要來拽虞清嘉的被子。虞清嘉嚇了一跳,趕緊揪緊被子,和慕容簷角力:“不是……是我小日子到了。”

慕容簷愣了一下:“什麼日子到了?”

虞清嘉臉更紅了,她這一路上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小日子推遲了許多,沒想到在今夜突然造訪。她對此毫無準備,本來以為隱晦地和同齡人提一提,對方就懂了。可是慕容簷目光依然狐疑,他一手攥在被子上並沒有放鬆,而且看目光,很是懷疑她被子下麵有什麼。

虞清嘉臉都憋紅了,她細若蚊蠅,低低說:“是葵水……我之前受了涼,這次就來得格外凶……”

葵水?慕容簷腦子裡將這兩個字過了一遍,蹭的鬆開手,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他握拳掩在唇邊,偏頭咳嗽,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他年少未經人事,當然不懂女子口中的小日子代稱什麼,可是葵水他卻是懂得。慕容簷真是尷尬到無所適從,而虞清嘉揉了揉肚子,還嫌棄地偏頭瞪他:“你傻站著乾什麼?去取月事帶啊。”

慕容簷紅意從耳尖蔓延到脖頸,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從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我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這裡沒備著嗎?”虞清嘉訝異地看著他,隨即自己給對方找到了理由,“也對,你才剛回來,屋裡東西還沒備齊全。那你去我的屋裡,去取我的月事帶吧。它在床邊藤櫃最下麵的一個抽屜裡。”

慕容簷站著不動,他臉上的熱意好容易消退下去些許,現在又漫上來了。虞清嘉見他不動,以為他是大晚上了不願意出去吹風,於是撒嬌賣潑,可憐兮兮地抱著肚子說:“狐狸精,我之前淋了雨,又是著涼又是奔波的,現在肚子好痛。”

虞清嘉自小在長輩的寵愛下長大,和白芷、娘親等人撒嬌手到擒來,現在對著其他人一樣嬌嬌悄悄,尾音帶旋。慕容簷從來不知道女子竟然連雨都淋不得,他見虞清嘉雖然架勢潑皮,可是臉色確實蒼白,手也一直按在小腹上。慕容簷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趕緊將視線收回,偏頭低咳了一聲,飛快轉身朝外走去。

虞清嘉都被他破釜沉舟般的架勢嚇了一跳,她單手撐起身體,從床幔上探出半個腦袋:“你記得月事帶放在那裡嗎?”

“安靜待著。”慕容簷的語氣相當之惡劣,他走出屋子,被秋夜裡的風一吹,發熱的腦子才終於清淨些了。彆說去幫一個女子取這種私密之物,他連月事帶該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慕容簷站在門外,努力忽略裡麵的聲音。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懂倒還好了,偏偏他長於皇室,該有的啟蒙早早就明白了。他的手僵硬到沒法曲張,他一想到方才經過自己手的東西,現在要觸碰到虞清嘉的哪裡,他就覺得渾身血液逆流,頭暈目眩。

虞清嘉終於將自己收拾好,她推開門,微紅著臉,低聲對慕容簷說:“好了。”

這種事情,即便被同齡女孩子撞到,也還是覺得尷尬。

然而看起來狐狸精比她更介意方才的事情,從進屋後慕容簷一直繞著她走,床鋪更是挪到牆邊,兩人連視線交流都沒有。虞清嘉也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好意思,她躺在收拾好的被子裡,合眼睡了一會,還是覺得狐狸精是個好人:“狐狸精,剛才謝謝你了。”

黑暗裡安安靜靜的,虞清嘉沒有等到回應,她內心裡歎喟一聲,閉上眼睡了。

第二日虞清嘉醒來時,屋子裡早已沒有慕容簷的影子。虞清嘉知道慕容簷的作息比她嚴苛許多,對此她並不意外,而是坐了一會,就自己起身。

這次月事來得氣勢洶洶,虞清嘉臉色蒼白,腹部隱隱抽痛。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去給虞老君請安時,虞老君說:“四娘倒提醒了我,我上次供奉佛祖,如今還沒還願呢。你們回去準備一二,明日一起去無量寺聽佛。”

虞老君在虞家向來都是出口成旨,沒人敢提異議,虞清嘉即使身體不舒服也隻能低頭應下。第二日,虞清嘉和慕容簷戴了幕籬,相繼登車。

虞清嘉剛剛踩在矮凳上,背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六妹且慢。”

虞清嘉訝異回頭,發現虞清雅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她臉上的笑熱絡得虛假,看著讓人很不舒服,偏偏她還要故作親昵,親熱地纏上了虞清嘉的胳膊:“我好久沒見六妹妹了,有好些話想和六妹說。今日我和妹妹同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