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例外(1 / 2)

難消帝王恩 九月流火 5714 字 4個月前

() 常大這話說的鄭二都怔了一下, 經過這一提醒,鄭二再回想,發現慕容簷對那位女郎確實和善的過分了。

以他自己的標準而論,慕容簷確實相當和善了。要知道對著他們這些屬下時小公子向來冷心冷情,不假辭色,他似乎天生就不知道什麼是憐憫, 什麼是恩恤。

琅琊王永遠冷靜理智, 沒用的人、沒有好處的事, 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鄭二想到方才躲在車底時聽到的話, 虞家女郎問公子為什麼會出來, 還意圖碰公子的麵具……鄭二聽到的時候就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公子最反感彆人提及他的容貌, 敢碰他的臉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鄭二心驚膽戰等了許久,生怕公子震怒之下下手過重。虞文竣對這個女兒愛若珍寶,不說看虞文竣的顏麵, 鄭二僅從良心的角度來說, 也不希望這個嬌俏漂亮的小姑娘出什麼差錯。鄭二甚至都做好準備翻到馬車裡攔一攔, 可是他等了許久, 隻聽到他們家公子冷冷冰冰,甚至有些無奈地說:“是假的。”

見鬼的假麵具,公子所用之物俱是精之又精,誰敢將摻了假的東西送到公子跟前?不對,並不是麵具的問題……鄭二都有些混亂了,公子竟然就這樣隨和的, 像陪小女孩玩鬨一般的,將此事掀過了?

先前差點被射死的那兩個大頭真的很冤。

許多事情想到一就能接連出二,鄭二又發散地想到,公子在花園裡突然折返,便是去找虞家女郎了吧。鄭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性命攸關的關頭,公子都有閒心去聽女郎彈琴,並且就在慕容栩的眼皮子底下,兩人僅僅隔了一汪湖,一道竹簾。鄭二不是很能理解皇族們的愛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慕容家如果有一天亡國,一定是他們自己作的。

鄭二遲疑了一下,猶猶豫豫地說:“或許公子隻是和我們話少,同齡人之間,可說的話總是要多一些?”

常大也說不明白,暫時默認了這個說法。兩人默契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們原先覺得公子少年經逢大變,心性沉穩殺伐果決,日後必能潛龍入海騰而為龍,成就當在他的祖父、高祖之上。這樣冷靜狠辣的性子,絕不會像先帝那樣大業未成而半途而廢,也不會像太子那樣優柔寡斷良善可欺,至於現在這位荒唐昏聵、縱情女色的陛下,公子更是甩他幾條街。今日之前他們一直如此堅信,可是現在,他們有點不確定了。

任何例外,都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常大和鄭二默不作聲,很快城門就到了。他們按照原計劃等著城門守衛換班,鄭二在地牢裡待了幾天,許多消息滯後,他問:“張先生現在可好?”

鄭二暴露身份前,眾人正商量著讓張賢改頭換麵去到公子身邊,好打通公子和外麵人的消息通道。沒過多久鄭二就接到慕容簷的密令,所以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張賢有沒有順利和公子接頭。

常大表情有點奇怪:“張賢那邊的計劃一切順利,就是出了一個小意外……”

鄭二奇道:“怎麼?”

“他沒到公子身邊,而是被虞文竣另一個女兒救下了。”

鄭二很是愣了愣:“啊?”

“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常大也很糊塗,他攤了攤手,說,“張賢說這是公子的指令,讓他安心在另一個院子裡待著。不過何軍師說這沒什麼,我們的目的是接通公子和外麵聯係渠道,畢竟公子現在名義上在內宅,虞家本宅又人多眼雜,我們不方便和公子直接聯係,讓張賢出麵更方便一些。所以隻要張賢進了虞家,跟不跟著公子並不重要。或許他待在另一個女子名下,對公子來說更安全。”

既然總覽全局的何廣都這樣說了,那鄭二、常大這些武夫自然沒有任何意見。隻怪虞文竣突然被調回兗州,他們原本的機會被全盤打散,廣陵的安排作廢,他們隻能將人手一點一點混入高平郡,慢慢分散在慕容簷身邊。這樣想來,虞文竣的調令恐怕不完全是虞家的手筆,皇帝既然已經懷疑起虞文竣,即便沒有虞家老君插手,那位也會另找由頭讓虞文竣遷移。不將人趕出來,他們如何試探虛實?

好在這一關終究是平安通過,現在虞文竣證明了隨行隊伍中並沒有琅琊王,那位沒找到人,接下來會將疑心放到下一人身上。想來短時間內,虞家不會再引來“山賊”了。

守衛換班的時辰已到,鄭二和常大告彆,隨後就混入夜色中。此時正歌舞升平的潁川王府突然引起騷亂,侍衛終於發現地牢被人撬開,獄卒已經失去氣息許久了。潁川王府由此一陣混亂,而此時虞家庭院裡,虞清嘉淨了麵,很快就打發銀珠下去。

銀瓶被虞清雅要走,命運未知,而虞清嘉還沒來得及再補新丫鬟,所以現在二房裡就銀珠一個婢女。銀珠人本來就不伶俐,現在因為人手不夠,許多地方她越發顧及不到。等銀珠闔門走後,虞清嘉支開一條小縫看了看,見再無動靜,她便從床下取出藥箱,輕聲打開後窗,熟門熟路地翻了出去。

很快,虞清嘉就摸到了後院。她站在慕容簷門口,低聲說:“狐狸精,是我。我進來了?”

裡麵沒有應答,虞清嘉連門都不敲,直接上手推門。神奇的是大晚上慕容簷的房門竟然一推就開,虞清嘉進入房內,雖然全程無人交流,但是虞清嘉也不覺得尷尬。

實在是因為她已經偷渡太多回了,現在虞清嘉已經能熟練地跳窗翻窗,以她的四肢靈活程度,能練到這個程度可見她跳了多少次。虞清嘉第一次翻窗戶的時候還十分做賊心虛,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登徒子一般,但是現在,她推開慕容簷的門時已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