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魅惑(1 / 2)

難消帝王恩 九月流火 6088 字 4個月前

() 虞清雅大概怎麼也想不到, 她昨日才寫好的密信,竟然一轉手就原封不動地交到另一人手中,這個人,還正巧是她想要調查的主人公。

甚至不止如此,虞清雅對自己預知先機而引以為豪,她知道張賢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奇人, 還知道白露是個極其精明能乾的內宅丫鬟, 所以她不擇手段將這兩個人搶過來, 一個安排在外麵, 一個安排在自己身邊。虞清雅以為這樣一來, 外交內政都有能人, 她自己就能高枕無憂, 舒舒服服地躺贏。可惜虞清雅疏忽了一件事情,生活是生活,故事是故事。生活中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利益關係, 豈是能用女主女配、主角配角等簡簡單單兩句話概括完的?

狂妄比弱小更可怕, 虞清雅按照前世的軌跡搶奪機緣, 卻不想, 被她視為得力手下的人,其實早就認識,並且暗地裡效忠同一個人。這樣一來,虞清雅的安排反而成了自己的枷鎖,因為內有白露,外有張賢, 無論虞清雅想做什麼,都沒辦法瞞過這兩人。

慕容簷一目十行,看完了虞清雅對自己的懷疑,以及接下來的計劃。他隨手將東西扔掉,神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麼。

白蓉悄悄打量慕容簷的神情,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敢貿然出頭。白蓉隻知道白露昨日替虞清雅送信,虞清雅竟然還膽大包天地想要調查公子。張賢不敢做主,信都不敢拆,原樣轉交慕容簷。

白蓉屏息斂聲,靠神情完全猜不出來慕容簷的情緒,她隻好試探地問:“公子,這個女子膽

“為什麼要警示她?”慕容簷悠悠地說,“既然她想知道,那就讓她查。”

白蓉有些為難,還有些費解:“張賢自然不會泄露公子身份,我們隻需告訴此女一切正常就好,為何要……”

“你們告訴她‘景桓’這個身份一切正常,什麼都查不出來,她又不會信。她想聽到什麼結果,就告訴她什麼結果。”

白蓉恍然大悟,虞清雅雖說讓張賢調查,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了傾向,即便告訴虞清雅景桓沒有問題,恐怕虞清雅也將信將疑。相反,如果告訴她景桓有把柄在身,恐怕虞清雅立刻就信了。慕容簷要的,就是按照虞清雅的想象製造一份調查材料出來,誘導著虞清雅步步深入,逐漸走到沼澤中心,最後陷在流沙中無法自拔。

白蓉了悟,同時還覺得悚然。她這幾日看著慕容簷對虞清嘉縱容又隨和,漸漸白蓉開始懷疑其實公子並不是傳聞中那樣,眾人說他冷血薄情,或許隻是其他勢力抹黑慕容簷的名聲。但是現在白蓉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並不是對家抹黑,年輕又貌美的琅琊王,確實心是黑的。

若是遇到迷途之人,有的人會拉一把,有的人冷眼旁觀,而慕容簷,會誘惑著這個人往深處走。白蓉之前竟然覺得慕容簷被人冤枉,簡直蠢得可笑。

十天之後,虞清雅拿到了從外麵傳回來的資料。她見到信件時就是一喜,虞清雅露出笑意,在心裡對係統說:“張賢果然名不虛傳,這才幾天,就將一個人的底細查明白了。”

虞清雅拆開信,仔細地讀著。張賢在信中說,景桓乃是虞文竣在青州訪友時帶回來的樂姬,現在定居在兗州。景桓本是富商之女,自小學習音律,可惜父親在戰亂中死去,宗族叔伯搶奪了她父親的家業,並且將她和母親趕了出去。後來她和母親在流民中走散,她自己亦流落成樂籍,輾轉幾次後,被人送給虞文竣。張賢還說,因為時間倉促,他暫時隻能打聽出這些,景桓原籍何地,母親流落在何方,他還沒有查出來。

然而對於虞清雅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虞清雅放下信,嘴裡說著“竟然是這樣”,可是她的眼神卻並不意外,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光芒。

虞清雅和係統說:“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景桓確實出身小富之家,故而才能精通音律,那天陪虞清嘉合奏的,恐怕也是她。隻是經逢家變,才流落成賤籍。這樣有些姿色又原本出身不差的女子,最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好拿捏的很。”

係統讚同:“宿主言之有理。”

虞清雅若有所思,說:“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景桓這樣的女子,絕對不會甘心淪落成樂姬,還要為虞清嘉伴奏。她心裡對虞清嘉不滿,我隻需稍以威逼利誘,她就會甘願為我驅使。等我大事告成,她一個區區賤籍,還不是任我處置?”

“宿主,你已經有計劃了?”

“沒錯。”虞清雅信心滿滿,“現在已經十二月了,我聽外麵人說,潁川王公務已經處置妥當,不日即將返回鄴城。潁川王前幾日設宴邀請眾人,於情於理,虞家都要擺宴回請潁川王。聽老君的意思,這次應當由虞文竣出麵邀請,整個虞家為潁川王送行。這個場合,就是我正名的最佳時機。”

虞清雅抿了抿頭發,想到上次宴會上的事情,還是覺得氣不順。她特意強調:“上次是意外,導致我名聲受損,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當著潁川王的麵讓他驚豔,讓他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才女。”

上次宴會虞清雅意氣風發想要一舉成名,結果先是在水榭的時候被擺了一道,無奈將署名權還給虞清嘉,後來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過耳不忘,結果天才之名沒有造出來,反而慘遭打臉。之前的兩次勝利,彈琴前放下的大話,在虞清嘉的比較下都成了笑話。

虞清雅和係統想到上次的事情都說不出話來,不止是虞清雅落下後遺症,就連係統也差點死機。然而虞清雅還是溫養的太晚了,自從上次之後,她就落下了頭痛的毛病。她的神經損傷還沒養好就去侍疾,幾天折騰下來她的頭疼越發厲害,後來雖然吃係統的藥減輕許多,可是頭疼的毛病卻就此落下。虞清雅又試了許多方子,都無濟於事。

頭腦的損失還需要慢慢想辦法,但是現在,虞清雅要先將自己的名聲挽救回來。世人隻能記住贏家,即便虞清雅鬥琴勝了兩場,可是最後一次卻輸給了虞清嘉,這樣一來誰還關心虞清雅,虞清雅和係統,都成了虞清嘉的墊腳石。更甚至因為琴譜和銀瓶的事,女客中還有人在傳虞清雅居心叵測,想要霸占妹妹的成果。

虞清雅如何能接受這種落差,她這段時間一直在和人解釋,號稱自己也是無辜的,可是收效甚微。虞清雅想,或許她需要一個大場合,來為自己正名。而是非黑白都是襯托出來的,如果虞清嘉在這次宴會上出了大醜,那兩人的風評豈不是立刻翻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