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第19章

門外,一對農村中年夫婦神情悲傷地看著錢多多,他們似乎行動不便,相互扶持地走上前,背脊佝僂,神態蒼老,他們折腰了背脊,愧疚地對錢多多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們對女兒教導無方,自從上了大學以後,她就變了一個樣,她以前不是這樣蠻不講理的。”

“她有責任,你們也有。”錢多多麵無表情。--

“是是。”兩老老淚縱橫,“都是我們的錯。”

“你們的錯就在於,把她送來這個攀比成風的大學。”錢多多抬頭望著天空,“你們應該送她去更好的大學,而不是在這裡,成為食物鏈的底端,受人嘲笑和貶低。”

朱湘是可憐人,錢多多不否認。她隻是被這個畸形大學所奴役的底層學生之一,底層的學生受儘欺淩和鄙視,萌生出攀比的心態,不願低頭認錯,不願承認自己比彆人不如,更不願受與自己同等的人指責。

朱湘是無數個底層學生中的典型代表,今天若不是她出事,換成彆人,同樣也會將責任推到彆人身上,讓彆人承擔過錯,減少自己的責任感和屈辱感。

反正背鍋的不是我,你受什麼責罰關我什麼事?

就算讓我賠錢,我死不出錢,你又能怎樣?

說到底,是這個學校的風氣變了味,學校不再是學校,而是畸形虛榮的社會。

晚上開會前,班長就把捐款的通知私下發給了除了朱湘以外的同學們,讓同學們籌備好資金。

開會的時候,朱湘不在場,張文拿出一個臨時做的募捐箱,神色緊繃地說:“朱湘同學的情況大家也知道了,他對自己造成的損失感到非常歉意,由於她家境非常不好,這一次損失要賠償學校和室友總共20萬元,這對於她家來說是一筆很沉重的負擔,所以我號召同學們給她捐一點款,減輕她的負擔。所捐款項排前十的,我會讓朱湘來公布捐款款項和捐獻者的名字。”

公布前十名?聽到這幾個字,許多富二代開始蠢蠢欲動。

攀比的風氣像是無孔不入的空氣,深深地滲透在班級的每一位同學當中。

捐款前十名,在她們眼裡就變了質——這是財力的象征,隻有進入前十名的人,才是富人。

全班58位同學中富人就有38位,這38位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要捐獻一個理想的數字打敗對手。

這不,她們已經開始敵情,釋出虛假消息。

“你們要捐多少啊,我覺得捐個一兩百就差不多了。”

“一兩百也太少了吧,好歹三四百啊。”

“你們才捐三四百,太丟人了,我捐五六百。”

“那我捐一千。”

“你們身上帶了那麼多現金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一致地看向了張文。

張文狡猾地一笑:“如果身上現金不夠,同學可以將你想捐的款項和名字寫在一張紙上,投入募捐箱,到時

候再取現交給朱湘同學。”

好主意。富二代們馬上找紙筆,用手掩蓋自己的捐款數額,奮筆疾書。

封瑤緊張地左顧右看,想偷瞄到彆人的數額,掂量自己要捐多少錢,可是她一個都看不到。她在富二代中屬於最窮的那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錢並不多,但虛榮心和自尊心讓她不想輸於彆人,被打入窮人行列。

錢多多見封瑤想偷窺俞萱的數額,出於好心提醒了一句:“封瑤,我勸你量力而行,不要一時腦熱,把你身家家當全部都捐出去,不值得。”

封瑤一聽就來氣:“關你什麼事,我愛捐多少就是多少,哦我知道了,你沒錢捐,所以你就來嘲諷我是不是?”

錢多多懶得理她。

容訴悄悄問駱戈:“少爺,我們捐多少?”

富二代們豎起耳朵。

駱戈眼也不眨:“就捐我平時捐款的最低數額吧。”

富二代們鬆了口氣,最低數啊,原來他也不捐多少,那我們就不用擔心捐款水平被拉高了。

容訴點點頭:“哦哦,一萬塊是吧,好的。”

富二代:???一萬塊,那差不多等於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我們隻想捐幾千,你不要拉高捐款線好嗎?

俞萱皺皺眉頭:“雖然我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我真的覺得她挺可憐的,一萬有點少了,我捐個兩萬吧。”

富二代們: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富二代們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敵意和試探,錢多多看著她們為此掙紅了眼的樣子,嘲諷地一笑,懶得勸她們彆做傻事。

張文看時間差不多了,拍了拍募捐箱說:“下麵請各位同學按照座位依次上來捐款。”

窮人們根本不需要猶豫捐多少錢,按順序走上去,緊巴巴地把自己口袋裡的錢摸出來,丟了進去。看到窮人手裡那一張張鮮紅的紙幣,富二代們更加坐不住了,輪到自己的時候,揣摩一個可能的數字,寫在紙上,也跟著丟了進去。

除了朱湘的室友外,所有人都上去捐了,連受牽連的錢多多室友,也捐了。

俞萱向來心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捐款,而且她不差那點錢,可是室友們家境都處於中下水平,還勒緊褲腰帶去捐款,可見被張文洗腦不淺。

捐完款後張文抖了抖募捐箱,不懷好意地冷笑:“錢多多,你不捐嗎?”

所有同學的視線一致射向錢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