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們誰也不要得罪,大家投票數對半分，剩下一票交給品牌商。請他來就是古總的意思。”
品牌商就是剛才錢多多在攝影棚遇到的男人，他叫久言,他曾經是駱戈品牌服裝店的服裝設計師,跟了駱戈兩三年後覺得沒有前途,就離開了，現在已經成為國際一流的設計師，前途無量，並且創設了自己的服裝品牌“雅致”,這一次錢多多或者談芳登封所要穿的服裝就是他親手設計的主打服裝。
久言也是在《風致》聯係他後才知道外封模特的選人上出現了糾紛，《風致》要請他做評委,本來在網上進行就可以,但他想當麵來看看這兩位模特的表現,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主編把兩個人的照片給了久言後,他沒有看，而是問內部的票選結果。
主編告訴他：“我們選擇談芳和錢多多的人占一半,所以最後的決策權在你的手裡。”
真是老狐狸，誰都不想得罪，把選擇權放在他手上。如果他選錯了，站錯了位，可能就會影響他品牌的發展。
久言還沒看，就分析道：“談芳會回來搶位置,說明背後有人支持，而錢多多過來討說法,你們卻同意公平競爭,結果還是各占一半，說明也有人支持她勝出。我要怎麼選擇都很困難。本來這不關我的事,貴社的做法是不是將不屬於我的責任，轉嫁到我的身上？”
主編其實也覺得有點強人所難，但他就是個打工的，總主編做什麼決定，他隻能遵照實行：“您言重了，我們隻是尊重你的選擇，畢竟模特代言的是您的服裝。”
一群狐狸。久言譏誚地一笑，翻開兩人的照片，目光頓時被錢多多的照片吸引過去，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錢多多論魅.惑能力比談芳差了一點，可她流露出來的自然與真實，卻讓人心曠神怡，舒服到想要親近。
她是自己想要的模特。
他一指點上錢多多：“她。”
主編走進休息室時，談芳迫不及待地丟下手機站起來，錢多多打了個嗬欠，慢悠悠地站起。
談芳馬上問：“結果怎麼樣？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畢竟我可是你們的老常客，而且我背後還有古總。”
主編表情有點一言難儘：“我們這一次是采用公平的投票方式，所以投票的結果，”他把投的票總共七份放在她們麵前，“你們自己看。”
談芳三票，錢多多四票。
錢多多勝。
談芳：？？？“不可能！為什麼是她勝，我有哪裡不如她？這位置是古總幫我拿回來的，他應該也跟你們說過，你們這樣忤逆他的意思，有沒有想過後果！”
主編模棱兩可地說：“嗯，我隻是按照上麵的要求讓你們進行公平公正的競爭。結果如你們所見，我們跟錢如歌的合同，繼續有效，而跟你的合同在之前已經解除，現在也沒有重新擬定的必要。”
“我不服氣，”談芳厲聲，“我哪裡不如她？它隻是一個C模，我是A模！”
主編說：“這是大家的意思。”
談芳咬緊牙關：“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走。”
主編還算好心，把她們兩個人的照片放大桌上：“自己看看差距到底在哪，輸沒關係，最怕的是輸了還不認輸。”
有什麼差彆，她不就是一C模？談芳傲氣地一看，驚住了。
何止有差彆，簡直天差地彆。
自己就像一個無情的表情機器，隻會擺出固定的表情，而錢多多就像是鮮活的人，有各種喜怒哀樂和神情變化。
論表現力，她遠遠不如錢多多。
這不是帶不帶妝的問題，純粹就是業務能力差距。
其實如果不是錢多多，單看她的照片，她表現得也很出色，因為她穿的性.感，她也確實把性.感的一麵激發出來了，然而她輸就輸在太過於單調，而錢多多卻把一套運動服的各種風格展現了出來。
談芳咬緊牙關，齒縫間透露出不甘，她那麼辛苦爬到這個位置，卻連一個新人都不如，她的水平在天賦麵前都不值一提。
“明白了吧。”主編收起照片，“這是我們雜誌社最後的選擇結果，希望你下次努力，隻要提高業務水平，我們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也希望你能夠吸取經驗，提升自己。”
談芳眼裡湧上淚水，忽然站起來跑了出去，主編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就該給她個教訓，讓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要過度膨脹。”
錢多多問：“我聽說她之所以被換，是因為在過海關的時候，為難海關人員？”
“那不是，去年參加比賽得了個季軍，她就飄了，自以為自己是大明星了不起，過海關時人家要求她摘帽子和墨鏡，她拒絕，認為海關人員不尊重她，被人發現後拍照放到了論壇，所以才被換掉。後來她主動道歉，消息也被壓了下去事情才解決，不過她自視甚高，不尊重海關人員的行為是洗不掉了。在這一行有傲氣沒關係，最怕就是又傲心裡又沒有一點數，人品敗壞。不說了，你也不要驕傲，你贏也有部分運氣的原因在。”
錢多多點點頭：“謝謝。”
之後就外封問題錢多多又跟主編協商了一些問題，並且跟扈張說明了整個情況。跟主編告彆後錢多多私下聯係肖英，跟她道謝。
肖英已經得知錢多多拿回了外封，恭喜她，也表示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找她。
錢多多想了想就問：“今天我在攝影棚見到的那個男人是誰？”
肖英說：“那是久言，也是雅致的總設計師。”
錢多多失笑：“這真是緣分啊。”
錢多多回到停車場的時候，已經距離談芳離開有兩個小時，她驚奇地看到談芳的車還在，打著雙閃燈。
保潔阿姨正好拎著掃把走過來，疑惑地自言自語：“怎麼這車還在呢，車又不開走，留在車上那麼久乾什麼？”
錢多多一怔：“阿姨，請問這輛車打雙閃打了多久？”
“也沒多久吧，就是
兩個小時前我看到車主已經上了車，以為她走了的，結果現在回來發現車還在，還開了雙閃，我都覺得奇怪了，上車了不走，待在車裡乾什麼，周圍又沒人，打雙閃給誰看呢。”
錢多多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她走過去低頭一看，談芳不知道是睡著還是在哭泣，趴在方向盤上，錢多多想了想，敲敲窗口，談芳沒有動靜。
錢多多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更加用力地敲擊窗口大叫談芳的名字，談芳還是一動不動。錢多多試圖開門發現車已經被反鎖，沒有可以進去的地方。
錢多多多次拍打窗口，大喊談芳名字，也沒得到回應之後，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談芳可能出事了！
錢多多馬上回到辦公樓，問人借來尖銳的工具對準窗口的邊角用力一砸，砸碎窗之後，打開車門，發現談芳臉色蒼白，已經昏迷過去，車內開著暖氣。
保健阿姨吃驚不已：“天哪，她這是怎麼了？”
“要麼生病，要麼就是吸入廢氣。”錢多多根據經驗判斷，馬上叫來救護車。
錢多多把鑰匙拔走，然後替談芳鎖好門窗，因為車窗被砸破，車放這裡很容易被盜竊，錢多多特意交代保潔阿姨找人留意談芳的車，並且代她將工具還給雜誌社。處理完這些事後，她才跳上剛來的救護車，跟隨談芳而去。
檢查結果出來了，起因是談芳在禁止不動的車內，關閉門窗，形成密閉空間，而後開啟空調，導致廢氣流轉到車內，她吸入過量的廢氣，造成暈闕，如果再晚幾個小發現，可能她就沒命了。
錢多多撿回了談芳一條命。
聽到談芳清醒的消息時，錢多多已經幫她辦好了住院手續，買了洗漱用品。
談芳需要住院幾天觀察病情，直到沒事了，才能離院。
錢多多敲門走進她的病房，看到她虛弱地躺在床上，錢多多歎口氣，幫她燒好水，倒了一杯，把水涼了一下後，插入吸管，遞到她嘴邊：“喝吧。”
談芳看到是錢多多，又羞憤又難以啟齒，眼眶裡的淚水不住打轉，喝完水後過了很久，才彆扭地說：“謝……”隻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在靜止的車內開空調要開一點窗縫，這是常識，不然廢氣會倒灌，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奪你性命。”錢多多沒在意，又喂她喝了一口水。
談芳咬緊牙關，彆過頭去：“我新買的車，怎麼知道。”
“買車不僅要了解性能，也要了解安全知識。”錢多多說，“這很重要。如果我發現晚一點，或者是我根本不管你，你就沒命了。”
談芳握緊拳頭，忽然大聲：“是，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滿意了吧，你什麼都懂，你什麼都比我厲害，我是個廢物，我這樣的廢物，還麻煩你浪費時間來救我，真是謝謝你啊！”
“我知道你因為輸給我，所以心裡不服氣，但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吼我。”錢多多一點也不生氣，“我隻是善意地提醒你，以後注意點，見到你周圍的朋友買新車你也要告訴他。我隻是
比你懂得多一點生活常識而已，但在圈內我還有很多不懂的東西，如果你願意，希望我們能夠做個朋友，我有什麼不懂的向你請教。”
談芳一愣，忽然放聲痛哭：“我又罵你又嘲諷你，你為什麼不生氣，你直接讓我去死不就行了！”
“我跟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頂多就是被你說幾句而已，不至於要你的命。要是每個這樣針對我的人，我都生氣，那我過得多不開心，每個人有每個人想法，我不可能去要求你改變你的想法，所以人活著自由自在點最好，彆把彆人的想法放在心上。其實就事論事，你輸給我也沒什麼大不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也不要為什麼認為A模輸給C模而懷疑自己，沒有必要，世界上有天賦的人很多，你比不過來，但是有天賦的人如果沒有後天的努力，那最後不過是傷仲永的故事而已，有天賦人都在努力，而你天賦差一點的人就更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超越過更有天賦的人。輸了，收拾一下心情，總結一下教訓，收起你的高傲，調整你的情緒，繼續努力就是，你不是《風致》的常客麼，這一次沒拿到，下一次總能拿到。我等著下一次看到你上外封。”
“嗬嗬嗬，我居然被個新人教訓了，”談芳慘淡地苦笑，眼裡的淚水肆意翻湧，忽然崩潰絕地，哭得撕心裂肺，她抓住錢多多衣袖大聲喊，“你給我努力當上超模聽見沒有，你可是贏過我的人，我不許你未來連我都不如！”
錢多多會心一笑，握住她的手：“好好關心你自己吧。這是你的車鑰匙，”她把車鑰匙放到病床前，“還有你的家人電話多少，我告訴他們。”
談芳彆過了頭去：“我跟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錢多多一怔，彆人家的事情她不好過問，於是轉口到：“那有沒有親戚朋友，能夠來照顧你的？”
“沒有，這個城市裡隻有我一個人。”談芳自嘲地一哂，“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打拚，家人從來不理解我，我也不奢求他們的理解，反正我也不花他們一分錢，我是死是活，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看不起這個職業，那我就要給他們看看，這個職業有多了不起和風光。”
錢多多歎氣：“為彆人而活，你多累。你不是要讓彆人看得起這個職業才選擇這個職業，而是你想通過你自己的努力讓彆人刮目相看，你本末倒置了。”
談芳怔住。
“你如果沒有親戚朋友的話，我來照顧你吧。”錢多多站起身，“我知道你心裡也不願意，所以就當做是等價交換吧，我照顧你，你給我我想要的。”
談芳聽到錢多多這麼說，心裡才總算舒坦了一些，讓她接受錢多多這個她曾經看不起的人的恩惠，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不想欠錢多多人情，所以等價交換，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談芳問：“你想要什麼？”
“我想知道背後到底有什麼樣的勢力，還有他為什麼又要捧你做回外封模特？”
就在錢多多跟談芳在醫院時，古旻也收到了《風致》那邊帶來的消息。
他興味地眯起
眼：“《風致》這群老狐狸，把鍋甩給了久言。”
他的秘書試探地問：“要不要對久言……”
古旻抬手：“不用，他動不得，而且錢如歌得到外封，也在我預料之中。”
“那談芳你要怎麼處理？”
“先給她點好處，吊著她，讓她繼續為我所用。錢如歌救了她，兩人關係會有緩和，她是我得到錢如歌的利器。”
“那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下個月我的品牌秀場去邀請前如歌，隻要給她好處，不信她不來。就算再怎麼清高的女人，進了這個圈，都會變得勢力肮.臟，我就喜歡把看中的女人，一步一步地變成我喜歡的模樣。我喜歡她的臉，我要讓她成為我們公司的人。”
秘書好奇地問：“我們直接向她拋橄欖枝不行？”
“狩獵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才有意思。”
錢多多回到宿舍，跟俞萱說了今天的所見所聞，俞萱吃驚地說：“多多，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老跑醫院？是不是沾染了什麼晦氣，連你都受傷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駱戈、陸錚、蕭瀟到談芳，光她身邊人就有四個了，連一向有傷口都能愈合得快的自己，傷口掛了一周多了，都還沒好。
情況不太對。
俞萱建議道：“要不然我們再去找悟成大師看看吧，去燒個香也好。”
錢多多想了想：“也好。等駱戈傷好點，叫上駱戈和容訴吧。”
過得幾天，駱戈休養好了，他們四人又上山去求見悟成大師。
悟成大師聽說錢多多到來，就很熱情地接見她，聽說她的疑惑後，連忙幫她看了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施主最近被小人盯上了，因而影響運勢，切記要謹言慎行，防小人，注意謹慎篩選對你不利的工作，不要衝動，做事均要三思。我這便替你請一串佛珠，替你驅小人。”
俞萱問：“啊那小人會對不多多造成什麼影響嗎？”
“如果及時避免，就不會有任何影響。隻要多加留意周邊人，尤其是新結交的人。”
駱戈擔憂地說：“如果對方在明處，還好解決，就怕在暗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錢多多無所謂，將悟成大師給她的佛珠戴在手上，“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麼辦。”
由於駱戈的紅繩出現了裂痕，錢多多又給了悟成大師一串新的，讓他幫開光。正好今天就適合開光，悟成大師很快就開好光，遞給駱戈，順便看了一下駱戈的情況，對比錢多多的眉頭緊皺，他臉上帶起了笑容：“施主運勢不錯，看來是堅定內心，改變了想法，找到了動力，未來可期。施主已經經曆兩個死劫，恭喜施主度過兩個劫難，看來果真是有貴人相助。”他一笑，“但最後一劫，施主要多加小心，凶險程度非前兩者可比。”
“多謝大師。”駱戈戴上紅繩，然後燒了幾炷香後便走了。
一周後，《風致》副刊發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