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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有些跟拍隻是業餘的,隻要吃飯地點出現一個跟拍,就很有可能會召集來更多的跟拍,這類人沒有組織紀律性,不像媒體那樣能夠壓得住嘴。而沒有一個媒體和狗仔隊出現在吃飯地點,就說明有人的權力猶如五指山一般大,把所有的媒體之嘴全部封緘。

“她已經進急救室了,我們現在擔心也沒有用,隻能祝福她早點康複,”錢多多冷靜地說,“現在我們要去解決,她為什麼會病倒?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她需要向我求救。”

那安搖頭道:“我隻知道她近況,那是在飯局時候她跟我說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飯局的時候她一直向我抱怨,最近工作好忙,收入就不高,接的全是一些零碎的小工作,整個人恨不得掰成兩段。”

錢多多陷入沉思,談芳似乎沒有什麼朋友,跟家人關係也不親近,她是唯一救過談芳命的人,也許正是這樣,談芳才選擇向她求助。

問題就在這裡,第一,談芳為什麼會有她的手機號?這個手機號是她在圈內專用的,目前隻有木禹洲、久言、舒鷗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這三個人的咖位和身份,不大可能會敗壞人品,把她的手機號泄露給談芳,所以讓人可怕的是,肯定有一個人盯著她,並且泄露了她的信息。那麼反過來想,談芳又是從什麼途徑得到了她的手機號?泄露的人又是誰?

第二,談芳是在出事前兩個半小時發的短信,那時候也許她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但是卻為什麼沒能完整發出求救?

第三,那安為什麼不能跟著救護車來?談芳出事至今,為什麼她的經紀人沒出現?急救室外全是無關人士。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應酬?”錢多多問。

那安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回想一下:“十點半開始,從開始到她倒下,才半個小時而已。”

“十點半之前談芳在哪?”

那安搖頭:“我不知道。”

錢多多拿出手機記下她所問到的每一個線索:“她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麼不對勁?”

那安想了一下:“來的時候臉色就很不好看。她身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香水味,我都聞不出來是什麼牌子的,混雜在一起特彆難,還有煙味。”

錢多多點頭記下:“今天的走秀結束時間是幾點?”

“八點。”

也就是說,算上卸妝時間,就是八點半,八點半到十點半談芳不知所蹤,去應酬時身上已經帶著香水味和煙味。

身上同時出現香水味和煙味,說明談芳近距離接觸很多的女士和男士,而且那個場所是相對封閉的。

這樣的場所不多,有KTV、普通娛樂會所、牌室、低檔餐館、酒吧,還有……賭.場。

其實有不少大老板秘密經營著地下賭.坊,隻是賭.坊都隱藏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沒有線人指引,根本找不到。

高級會所、高級餐館和高級賭.坊一般禁煙的,談芳身上有煙

味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去的低檔場所,二是身邊有禁煙區也能有特權吸煙的大老板。

不管是哪一種,都很可怕。

想想,一個模特剛下秀場,就輾轉到某個地方,然後又去應酬,時間擠得那麼滿,不怪人家會倒下。

錢多多得到了談芳的手機,但手機有密碼,她無法解鎖,隻能接聽電話。

談芳進去很久了,都沒有出來,看來這一次非常凶險。

前世的時候,錢多多沒怎麼關注娛樂圈,沒聽過談芳的名字。這就說明,談芳十年了還不火,要麼就是退圈,要麼就是……人沒了。

SW公司多次傳出有員工過勞死、瘋狂壓榨員工勞動力還封鎖消息的□□,顯然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真的有這類事情存在,隻是消息封鎖得快,現在網絡信息還不發達,沒有人儘皆知。

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就這麼被資本踐踏和玩弄,出事都沒有一個人來關心關注,更想封鎖消息,不讓她的事情被媒體曝光。

錢多多緊抿著唇,不管怎樣,既然談芳向她求救,她就救到底,揪出那些為非作歹的資本,讓他們向談芳低頭道歉。

那安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人:“是我經紀人。怎麼辦,我要怎麼回她?”從錢多多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事情的嚴重性後,那安想起自己經紀人不給她跟車的情況,有點慌了。

“就說你跟我在這裡探望我們學校的傅校長。”錢多多跟駱戈對視一眼,讓人心有靈犀一般,觀察起周圍的環境和人。

那安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經紀人暴躁的聲音:“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參與這件事情,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還去醫院。”

經紀人居然知道了她的下落?

那安一驚:“高姐,我隻是在陪朋友去探望她的老師。”

“你什麼時候跟錢如歌如果關係那麼好了?”經紀人的聲音裡夾雜的火氣越來越多,“不要再找什麼借口,馬上給我回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不準外傳,否則後果自負。”

連她身邊有什麼人都知道,顯然經紀人的人監視著她。那安看了錢多多一眼,錢多多對她搖了搖頭,那安回道:“高姐,我真的是陪她探望老師。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裡,我不知道你說的插手什麼事情是什麼意思,是說剛才發生那件事情的人就在……”

“夠了,不管你什麼理由都好,現在馬上給我回家!”

錢多多就在這個時候,湊到她的耳邊:“保持這樣,捂住話筒,不要回經紀人,就裝作在聽我說話就行。”那安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就裝作很認真聽的樣子,半天也沒有回經紀人。

電話那頭想起了經紀人暴躁的聲音:“錢如歌跟你說了什麼,快點回我!”

錢多多眼底一深,跟駱戈使了的一個眼色後,駱戈立刻離開,上兩步就抓住了一個在看報紙的人,搶走了他藏在報紙下的手機。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忽然喊了一聲“什麼情況?”駱戈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機,果然是正在

直播錄像,錄像的另一方正連著一位年約40的女人。

“你是誰?”女人的聲音同時在這部手機和那安的手機聽筒裡響起,可見這女人就是那安的經紀人。

“掛電話。”錢多多低聲提醒那安,那安也是個硬骨氣的人,她義正詞嚴地說:“高姐,我一向敬重你,但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被人監視。”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被搶走手機的男人暴躁地跳起來想搶回手機,大喊大叫:“你乾什麼?把我手機還回來。”

駱戈將一張紙蒙在手機屏幕上,舉高了手機就不還給那個男人,駱戈也不說話,避免自己的聲音被對方聽到,錢多多走過來,拿走手機,駱戈負責阻攔那個男人,就不讓男人搶回手機。

錢多多關掉了視頻,把它保存下來,然後揚著手機說:“我知道你拍這個是要錢,隻要你把你的手機賣我,我給你錢。”

男人不喊了,冷笑著說:“我這一條消息可是價值幾萬,你買得起?”

“十萬,連同你的信息鏈打包賣。”駱戈說起錢毫不眨眼。

男人瞪大了眼珠:十、十萬,夠他賣好多條消息了!這波買賣這麼賺嗎?

這人這麼有錢,一開口就十萬,不如再敲詐他一筆。男人貪婪地陰笑:“十萬恐怕不夠。”

“我勸你彆得寸進尺。”錢多多冷笑,“你隻是幸運被我們抓到了,但是在場你有多少個競爭對手,我清清楚楚,要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麼我另外找個人買消息,我不缺市場,但你肯定缺錢。”

男人:日,被她說中了。

今天到場的跟拍就有五六個,他根本不是對手。

男人隻能同意,然後他們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進行交易。

在交易之前,駱戈和錢多多敏銳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讓容炎等人趕來幫手,確認沒人監視才進行交易。

他們這才知道,這一條信息鏈涉及的人和事有多可怕。

跟拍跟娛記有密切聯係,一般娛記碰到被封鎖消息的時候,為了滿足自己八卦的心,會讓不受管理的跟拍去拍現場,然後回頭收購跟拍的消息。跟拍當然不止賣娛記這一方,他們會把同個消息賣給不同的人,其中有當事人本人、當事人家屬、經紀人、經紀公司,甚至還有想要遮掩事實的幕後操控者。為此,他們手上是有很多圈內人的聯係方式,隻要是事件發生時的在場人,他們都能聯係得上。

談芳這件事既然有人想壓住,娛記自然就會讓跟拍出馬。

跟拍拍到那安出現,當然就會聯係那安的經紀人,讓經紀人出錢,他給經紀人現場直播那安的現狀。經紀人肯定是受到了某種指示,不能把這個消息外傳,知道那安在醫院後,就會擔心那安把消息傳出去,所以她就不得不給錢跟拍,以獲得那安的現場錄像。

黑。跟拍真的是黑,站在道德輿論的灰色地帶,用這種不道德的手段獲得利益。

錢多多拿到跟拍的手機後問他:“就你所了解到的消息,談芳出事前他去過哪

裡?”

跟拍無奈地說:“我所獲得的消息是,她去過中置路,具體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又是中置路。錢多多想起第一次跟古旻有交集的時候,就是她跟蹤談芳到怡然餐廳偷聽之時,那時候古旻提過準備在夜間辦秀場讓談芳到中置路最大的展廳等他。

據她所知中置路都是酒吧,沒有最大的展廳。在那之後她就對此起了疑心。那條路到底有什麼東西?如果僅僅是酒吧的話,確實也符合談芳身上有香水和煙味的特征,但那安既然沒有聞出酒味,說明談芳並沒有喝酒。

去酒吧不喝酒,這就很奇怪了。

錢多多從跟拍那裡沒再獲得更多的信息,就讓跟拍回去了。她把目前所獲得的信息記著下來,再問那安:“應酬的時候,你還記得有什麼人?”

“很多人我都不認識,好像都是大老板,憑我的咖位,那些大老板平時我都沒有接觸過,所以也認不得。”那安擰緊眉頭想了想,“就記得有一個人是左撇子。他是跟談芳差不多同一時間來的。”

古旻。錢多多跟駱戈對視一眼,如果是古旻在場的話也難怪消息會被封鎖了。她再問:“你們在哪個地方吃飯?”

那安說:“怡然餐館。”

又是那個地方。

“談芳來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或者她在用飯期間,除了臉色不對勁,還有什麼症狀。”

“感覺她眼神不太對勁,”那安說,“簡直像吃什麼一樣,特彆興奮,對了,她脖子上還有一道紅色的痕跡,可能是吻痕。”

興奮,吻痕。

錢多多把這兩種元素結合到了一起,想到了一種很可怕的可能性,但她不敢亂猜測,隻能岔開話題說彆的。

這時候,那安的經紀人來了。經紀人的高跟鞋跟在走廊上難聽地摩擦著地板,她一來就抓住那安大聲喊:“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走,不準待在這裡,今天你什麼都沒看到,知道沒有!如果你還想在這個圈裡活下去,就閉緊你的嘴巴!”

錢多多出麵說:“你好,她是來陪我探望我的老師的,難道探望老師也不行?”

“你要自毀前程,不關我們的事,彆拉我們下水。”經紀人粗魯地指著錢多多,“你就彆裝了,我知道你在調查什麼,好心勸你一句,有的事情不該管的彆管,否則丟了什麼彆怪我沒提醒你。”

“我說了,她隻是陪我來探望老師,你越是這樣張揚,也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錢多多低聲提醒她,“這裡還有很多人盯著,你不管不問,讓她陪我去他們老師,就沒事了。”

經紀人想了想,意識到周圍確實有很多人在盯著她,隻能咬牙同意。

四人一起走向傅覓的病房,錢多多和駱戈邊走邊觀察周圍的人,並使眼色給潛伏在附近的容炎等人。進了病房,錢多多三言兩語跟傅覓說了事情經過,傅覓也明白,裝作跟那安很熟的樣子,跟那安和錢多多說話。

駱戈一直盯著手機,過了十分鐘,他跟錢多多說:“外麵人都

清理乾淨,消息全部買斷。”

“但那安到這裡來的消息肯定已經被知道了,”錢多多擰緊眉頭,“我沒有想到事情那麼嚴重。”

經紀人慌張地說:“那安豈不是很危險,我也會遭殃。那安你乾什麼要蹚渾水!”

那安咬緊牙關:“高姐,我雖然跟談芳關係一般,但好歹是相識一場,那可是一條人命,你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卻閉嘴,一點也不關心,我做不到!談芳現在還在搶救,生死未卜,現在的知情人就是我們兩個,如果連我們都閉上了嘴,那談芳出事的起因後果就再也沒有真相大白之日!前途我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做一個沒有良心的人!”

錢多多初識那安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有點強勢,性格剛強,但也慶幸她是這樣的性格,她才會跟強權硬剛到底。如果今天在談芳旁邊的人是韋嵐,韋嵐隻會當慫包,背地裡還可能出賣你,如果是齊露,熱愛模特這份事業的她,隻會閉嘴。

一時之間,錢多多對那安萌生了欽佩之情。畢竟麵對強權高壓,又有幾個人能勇敢地站出來?

“既然我來這點消息已經不脛而走,我也豁出去了,雖然之前我跟你有一些摩擦,但從剛才你的表現來看,我覺得現在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那安麵對錢多多說,“我想把這個消息曝光出去,想讓世人知道談芳處事的起因後果,讓輿論收拾那些封鎖消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