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1 / 2)

穿著漂亮紅色小裙子,可把溫暖給得意壞了。上一次穿這麼好看的小裙子,都不知道是前世的什麼時候。

農忙時間,村裡那些大人都在下地,但無法乾活的小孩兒卻還在家裡呢。

溫暖從這些人家門口經過,立馬就跟一塊散發著香味的奶酪似的,把一個個老鼠洞裡的小老鼠們都給吸引出來,那感歎聲,誇張的讓溫暖都有些臉紅。

“暖暖,你這裙子好漂亮呀,是你媽回來了嗎?”

打頭的是在村裡女孩子中跟溫暖關係最好的林大丫,溫暖的紅色小裙子,在村裡是頭一個,紅的這麼鮮豔的布料,這個時期大概隻有新郎官和新嫁娘結婚當天戴在胸口的大紅花了。

或許有些喜愛紅色的,會扯一小條絹布做頭花。

林大丫羨慕的不得了,牛二妞也鑽進人群,看著小紅裙,小嘴章程O型:“好好看~”

魏招娣眼紅的不行,想伸手摸摸,又拉不下麵子去跟溫暖說。

魏招娣是毛佳佳的大女兒,身為老魏頭家唯一一個曾孫女,其實她在魏家的待遇還算不錯。

因著魏家家境不錯,魏招娣也是在六歲的時候上了小學,不過她在湖裡頭大隊上小學的時候,學校隻有一到三年級,三年級上完去了更遠的生產隊上四年級,離家遠,便住在親戚家。因此溫暖上學的時候,沒有跟魏招娣碰上。

隻是同樣作為村裡受寵愛的閨女,魏招娣的情況卻是跟溫暖不同,溫家有孫子,但孫女才是溫家的心頭寶,從名字上也可以看出,溫暖的出生是受到家人期待的。

而魏招娣,招弟招弟,她剛出生,父母失望,才為她取名招娣。後麵因為家中一直沒有再生閨女,物以稀為貴,她才漸漸被父母爺奶所重視。

讀書還好說,這種非必要的物質享受,如小裙子什麼的,魏招娣想也不用想。跟牛大妞一樣,她現在穿的衣服,是她媽小時候穿剩下不舍得丟的。

隻不過毛佳佳性格比較文靜,衣服上打的補丁,自然就沒有小時候跟男孩子一樣皮的牛大妞她娘的衣服那樣多。

因此,明明兩家是鄰居,二人相差也隻有三歲,魏招娣從來沒有跟溫暖一起玩過。

說白了,就是來自小姑娘的嫉妒。

如果說,魏招娣隻不過是嫉妒,還算無害,而牛大妞,可以說是紅眼病,嫉妒的要發瘋了。

牛大妞不管是在村裡還是在學校裡,都跟溫暖不對付,二人明麵上都已經撕破了臉。自己討厭的女孩子,過的比自己更好,也比自己更漂亮,更受小夥伴們的歡迎,還有什麼比這更糟心的事情。

她偷偷擠進人群,仿佛想要將小紅裙深深印刻在心底,這才偷摸著退出去,在人群外,揚起下巴,一臉不屑的哼哼:“有什麼好看的,這麼熱的天,穿的跟紅包似的,醜死了!”

牛大妞轉身就走,走了一會兒,發現身後沒人,轉頭一看,見她那妹妹正圍著溫暖流口水,一邊稀罕溫暖身上的小紅裙,探出爪子抹了兩把,還一臉羨慕的問溫暖,溫家種出來的西瓜好吃不好吃。

嫉妒和憤怒使人麵目猙獰。

牛大妞衝上去,一把揪住二妹的耳朵往外扯:“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外麵玩,家裡的雞不要喂了?豬草不要割了?衣服不要洗了?”

牛二妞被揪的差點摔倒,身子歪斜著哭喊:“大姐,大姐你鬆手,嗚嗚嗚,好疼啊啊啊!”

周圍見到的小夥伴見怪不怪,以前跟牛二妞關係不錯的林大丫都撇撇嘴,沒有上去幫忙。

反正牛二妞這傻妞,被欺負當下才會生氣的哭上兩嗓子,等哭完以後,她一個受欺負的還不覺得委屈,反而覺得欺負她的牛大妞特彆可憐,聖母心起,還不讓人幫她出頭。

當然,受人矚目的不僅僅隻有溫暖,還有溫暖身後的兩個弟弟。

小溫涼小時候長得跟一具小骷髏似的,顯得一雙眼睛大的出奇。

跟白臨夕那雙自然的漫畫眼不同,小溫涼那時候的眼睛,是被餓出來的,本身沒有那麼大,超出了五官比例,因此看著有點滲人。

如今被溫暖好吃好喝的養了兩年,衣服也不再破破爛爛,一張小臉粉嫩嫩肉嘟嘟的,是村裡難見的小胖子,自從魏虎頭稍微長大一點褪去了一點肥膘,小溫涼就超過了他,成為村裡第一胖的小男生。

不過這個時候的胖子,胖的誇張的很少,小溫涼的胖,隻是肉呼呼的,非常可愛,並不會讓人覺得胖的反感。

而白臨夕,剛來的時候六歲,一個小男生,還被好幾個人看做是女孩子,還讓魏虎頭拋棄了曾經的紅玫瑰,轉投了他這抹白月光,可見其唇紅齒白,貌若好女,容貌更甚於溫暖。

如今兩年過去,容貌稍顯立體了一些,不再像過去那樣女氣,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個男孩子了。加上皮膚白皙,眉目如畫,小小年紀就能看出長大後必將是個招惹無數少女紅鸞心動的妖孽。

這兩個男孩子穿著同樣的灰格背帶褲、白襯衫,頭戴同色畫家帽,腳穿黑色球鞋,一個是可愛萌物,另一個精致矜貴。不僅男孩子們羨慕的不行,那些還沒有開竅的小姑娘們,都不由得把單純對‘美’喜愛的目光投向他倆。

溫暖見圍的人越來越多,周圍空氣都有些渾濁了,便揮揮手:“行啦,都回去吧,我要去給我爺奶送水去了。”

是的,她這次出來,就是打著為爺奶送水的旗號。

到田埂邊,照樣又是被那些看到她和兩個弟弟新衣服的一通讚美。

和溫暖一樣嘚瑟的,還有魏紅兵。

昨兒個魏紅兵被蔣嬸兒派去醫院看望親戚,還陪床了一夜,等要回來的時候,碰到街上好幾個穿‘奇裝異服’的青年人。

這奇裝異服,便是溫秋雨和之前幾個同事帶回來的喇叭褲、牛仔服等。

去年在電影院看了《望鄉》,他就想買一條喇叭褲了,但沒處買,想讓老婆給做一條,就被聽到的他媽給用鞋底子抽了一頓。

現在看到,便心癢的不行,眼珠子一轉,盯上了穿著喇叭褲出門,卻一臉愁容的一個年輕男人。

那青年不過是一時腦熱,就花大價錢買了一條喇叭褲,炫耀了半天,回到家裡差點被他爸媽給打死,讓他想辦法把這褲子給退了,不然不讓回家。

青年舍不得,但又不想露宿街頭。可他也不好意思找賣他這褲子的朋友退錢,不然以後還要不要做朋友了。這才神色糾結,被魏紅兵看了個正著。

魏紅兵本來就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三兩句就套出了青年的煩惱,這可不正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花了比青年買喇叭褲還要便宜五塊錢的價格,把喇叭褲買到手,也不介意是人家穿過的,把自己的褲子跟人家的調換,甩著兩條胳膊,更大老爺似的回了生產隊。

反正他臉皮厚,年紀這麼大還在小孩子麵前被爹媽抽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習慣就好。

牛大妞沉著一張臉跟牛二妞一起割豬草回來的時候,碰到穿著喇叭褲的魏紅兵。

她當然知道喇叭褲是電影明星都在穿的,她想出風頭,想要變成眾人眼中最時尚的那一個。溫暖那條小紅裙她模仿不了,還不能把自己那些特彆大的褲筒給改造一下模仿喇叭褲嗎?

這麼一想,跟魔怔了似的牛大妞也不等自家二妹,埋頭往家裡衝。

褲子是現成的,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很多早就會一手針線活了。牛大妞給家裡人縫衣服縫的多了,手藝還算不錯,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她媽從舅媽那裡死皮賴臉給她要來的舊褲子給改造成了大腿處修身,膝蓋以下呈喇叭形的喇叭褲。

牛二妞被關在房門外,不知道姐姐在裡麵搞什麼,連背簍都忘記放在堂屋,竟然還帶進屋裡去了。

她在外麵拍門,牛大妞沒理會,穿上那條喇叭褲,在屋裡轉了一圈,越看越好看。轉著轉著,腳後跟撞倒了裝滿豬草的背簍,豬草從裡麵掉出來,同樣掉出來的,還有一串紫色小果子。

這紫色小果子沒什麼用,但村裡小姑娘喜歡拿來塗指甲,塗上乾了以後再塗,連續幾次,便能清洗不掉,上色好幾天。

她想到去年拿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去看的電影,電影女主角真漂亮,還塗著紅色的口紅。她這裡沒有紅色的果子,但有紫色果子。

她想,紫色果子塗出來的顏色沒有果實那麼濃,應該也跟紅色差不多。

塗手指甲沒關係的話,那麼,塗嘴巴也應該沒關係吧,她隻要小心一點,不要吃下去就行了。

……

下午的時候,溫暖都沒有出去,他們待在堂屋裡,切了半個西瓜,剩餘半個西瓜依舊放在井裡涼著。四人在堂屋裡吃著冰涼的西瓜,吹著過堂的風,享受的眼睛都跟著眯了起來。

這小日子,可真舒坦。

不知什麼時候,外麵傳來了一些喧鬨,不過溫暖沒有放在心上,躺在躺椅上打瞌睡。兩邊扶手上,芝麻和饅頭一邊趴著一隻,跟著一起打鼾。

寶座被占,小溫涼和白臨夕隻能坐著小凳子,趴伏在板凳上陷入夢鄉。

三人是被一陣哭鬨聲給驚醒的,這時候日頭已經西落,溫秋雨在廚房裡做晚飯,他們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竟然睡了這麼久。

溫暖打了個哈欠,芝麻和饅頭被驚醒,看看溫暖,也跟著站起來,弓腰,張大嘴大了個相當大的哈欠,抖抖毛,跳下扶手。

“外麵怎麼了,誰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