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1 / 2)

待救援隊趕來的時候,原以為會看到一片慘淡的場景,結果還沒見到人麵,遠遠迎接他們的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似乎……是在玩遊戲?

一直打頭形勢的越野車緩緩在前方停了下來,還沒停穩,車門打開,跑下來一個白衣少年,衝著人群飛撲過去,一把將人群中的一個漂亮女生緊緊抱在懷裡。

“姐姐……”

帶著哭腔的嘶啞聲音在耳旁響起,溫暖一愣,雙手抱住少年俊秀的臉蛋,一臉稀奇:“喲,我們家小少年這是變聲了?”

溫馨的氣氛被溫暖這麼一攪和,少年帶淚的臉龐頓時帶起一個笑容來,頗為依戀的蹭蹭溫暖的臉頰,點頭:“嗯。”

外表小妖孽似的小少年,進入變聲期後,說話就跟公鴨嗓似的,特彆刮耳朵。

雖然很感動親手帶大的弟弟這麼牽掛自己,但為了不折磨自己的耳朵,她還是一般將自家弟弟的腦袋撇到一邊:“行了行了,這麼大個人了,大家都在看著你笑呢。”

溫涼哭聲徹底噎在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來。

了解自家姐姐的溫涼知道,姐姐其實是在嫌棄進入變聲期的他的聲音。

溫涼有些怨念,他知道很多男孩子進入變聲期,聲音會變得很難聽。但這其中畢竟也有特例,比如跟他們一起長大的白臨夕,十四歲就進入變聲期的白臨夕聲音隻是略略變得有些低沉,說話注意一點的話,並不會有多難聽。

溫涼大概是小時候經曆過幾年時間的營養不良階段,變聲期來的比很多同齡人都要晚許多,晚到溫暖都開始擔心他的身體是不是有哪方麵她治不好的毛病時,才堪堪在發現溫暖可能會出事,一急之下,聲音嘶啞,瞬間進入變聲期。

剛開始隻是覺得不習慣,但全心都放在溫暖身上都他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兒,直到現在溫暖那嫌棄的表情怎麼都遮不住,才被溫涼發覺。

遠遠的,感覺有兩道視線不遠不近的看著自己,十分專注。溫暖看過去,發現前方停著一輛底盤略高的越野車,透明的車窗後,是白臨夕深沉的目光。

不知是隔著玻璃,還是彆的什麼,溫暖竟看不出白臨夕的情緒。

“嘖”

溫暖拍拍自家弟弟的毛腦袋,走向越野車。

幾天不見,肉肉進入變聲期,小夕妹妹也仿佛在一夜之間,從少年長成青年。

在她麵前,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見她主動靠近,白臨夕打開車門,下車。

溫暖還沒走到近前,白臨夕一個大跨步,像溫涼那樣,緊緊抱她入懷。

溫暖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不是沒出事麼,一個兩個就跟我跳崖被掛樹枝上獲救似的。”遇到過的慘絕人寰的事情太多,溫暖很難對兩個少年此刻的情緒共情。

說白了,就是個鋼鐵直女,很難撩動。

白臨夕順從的鬆開手,靜靜的低下頭看著溫暖,神色柔和,像一隻乖巧聽話,又成熟穩重的大金毛。

溫暖打量了一下,驚奇的伸手戳戳少年的額頭:“哦豁,咱家小夕妹妹竟然還長痘了,是青春痘麼?”說著,還捏了捏他漂亮的臉蛋,做出一個搞怪的表情。

白臨夕一動不動,隻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眸光清亮,其中隻倒映著小小的一個她。

不知道為什麼,溫暖有些不自在,訕訕的鬆開手:“既然都來了,跟我們一起吃頓午飯再走吧。”

她轉身要走,腳步一頓,看向身後,她的衣擺被拉的筆直,拽著她衣擺的,是一隻白皙修長、指骨有力的大手。

溫暖:“……”

這個行為,仿佛在這一瞬間,時空逆轉,回到六歲那年,茫然無措,又不會表達自己情緒的孩子,死死拽著她的衣擺,仿佛她就是能支撐著那孩子的支柱。

讓她堅硬的心有刹那的柔軟,不忍將衣擺扯開。

生怕孩子好不容易支撐起來的世界,轟然倒塌。

再看向白臨夕。

記憶中孩子倔強中透著希冀的雙眼,和如今這雙沉靜執拗的黑眸重合。

溫暖轉身,捏捏少年那並不柔軟的手掌,中指似有若無的在他掌心撓了下。

白臨夕怕癢,鬆了手。

溫暖哼了聲:“非得逼我出絕招。”

說著轉身,臉上卻浮起一朵紅雲。

她不斷在心中念叨:

未成年不準談戀愛……

未成年不準談戀愛……

未成年不準談戀愛……

……

這個國慶,雖然突發意外,但因為處理得當,並沒有在學生們心中留下心理陰影。

這方麵,領隊老師對溫暖感謝了一遍又一遍。因為玩的愉快,全體學生都幫老師做了‘偽證’,聲明他們沒有迷路,隻是想要在山林裡踏青。

除了意外出現車子輪胎陷進陷阱裡,大家玩的很愉快。

而輪胎陷進陷阱中,這個意外卻也跟老師和司機無關。要怪,也隻能怪撤走的村民們沒有將陷阱也給一起撤走。

因此,最後雖然學校依舊給予了領隊老師懲罰,但相比較撤職,隻是一個內部的警告,以及扣了一個月的工資,那真是再好不過。

而經過這一出,倒有了意外的收獲。

其一,農莊老板老魏和溫家生意成功接頭。

十一那天,因為走投無路,老魏死馬當作活馬醫,撥通了溫暖留下的那串電話號碼。

電話號碼是白臨夕的,目前在京市的三人,隻有白臨夕因為回了白家而有電話。溫家的兩處生意也安裝了座機,但最終結果也是要轉達到溫涼或白臨夕那邊。

且還不一定能碰的上麵。

因此,溫暖直接給了白臨夕家裡的座機號。

因為是晚上撥打的電話,正好白臨夕在家,接通後,得知是溫暖讓老魏向他求助,白臨夕便讓他等一天,第二天晚上給他答複。

中間媒介是溫暖,白臨夕自然不會不把老魏當回事兒,隻是農莊生意,目前跟三人在京市的生意並無交集,怎樣給予幫助,得跟溫涼商討過後才能決定。

還沒商討出個結果,老魏再次撥打了白臨夕的座機號,這一次,他不是來催他快點做決定,而是告知一個消息。

都說老天最愛老實孩子,老魏雖然不是孩子,但他老實,心善,雖然自己的事情都焦頭爛額沒辦法收拾,但無意中聽說了農莊附近的主道路出現山體滑坡,對坐著大巴車去旅行的孩子們不放心,輾轉向隔壁縣老師曾說過的某個賓館打聽了一下消息,得知昨晚上一輛三十多人的大巴車停留,心中不安,請那家賓館的服務員幫忙打聽附近幾家賓館,都說沒有,怕出什麼意外,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白臨夕。

白家的關係就不是老魏這種農莊老板可以比的了,白家一查,不到兩個小時,就查出,那輛大巴車根本就沒有進入過隔壁縣。

也就是說,大巴車是在京市郊外,到隔壁縣之間的那個路段消失的。

而能致使大巴車消失的毫無音訊的地方,隻有出於市郊的那片大山。

也正是因為老魏提前告知,白家提前出手尋找救援,才能在第三天中午找到了那群溫暖等學生。也正是因為能夠在學生們仍舊對野外生活尚存新鮮時早早被救援出去,才不至於讓他們留下心理陰影,事情才沒有真的鬨大。

如果按照兩天兩夜後發現人還沒回來,等老師學生發現不對勁兒,估摸著三天過去了,然後再尋找線索,確定方位,又得花一兩天時間。找人在山裡搜尋,還得花一天時間。

也就是說,沒有那麼多巧合,溫暖他們可能會在第五六天,才會被救援隊找到。

到了那時,先不說孩子們的心理,家長那邊肯定也已經鬨起來了,還會發展成社會轟動事件。

原本白臨夕和溫涼隻打算買下農莊老板的農莊,這樣一來,雖然沒有多少虧損,但老魏的心血付之東流,或許日後可能會因此一蹶不振。

但感念他救援有功,三人決定跟老魏合作,出資十萬買下一部分股權,溫家出種子,在農莊種下,為下一步在帝都開望雲居酒店做鋪墊。

這樣一來,就實現了雙贏。

且有現成的老板——老魏幫忙看著,作為大老板的三人,每個月隻要定時查賬,偶爾來觀望幾次即可。

原以為溫暖的幫助可能隻是杯水車薪,比如隻有兩三千塊錢的借助,沒想到人家這麼壕,竟然自己就是老板,一出手就是十萬塊錢,而且還跟農莊合作,出種子和技術。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忐忑未來的發展,但在嘗過來自溫家技術種植出來的果醬、果乾、桂花蜜、酒喝桂花茶等等之後,老魏立刻來了精神,從忐忑化為期待,恨不得溫家的種子和樹苗能夠一分鐘之內就從林省送到自己麵前。

繼望雲居服飾店在帝都漸漸打起名聲,並站穩腳跟後,溫暖三人開始琢磨起了望雲居酒店。

有了望雲居酒店,日後望雲居所屬店麵的餐點,都可以負責由酒店外送,提高員工福利和享受,減少人員流失幾率。

有了望雲居服飾、望雲居家居,望雲居的零食店目前隻是小打小鬨,不算在內。現在又弄一個望雲居酒店——倒不是說是他們胃口太大,而是加上溫秋雨在內,主事者有四人。

望雲居家居是溫秋雨的,望雲居服飾、望雲居酒店是溫暖三人的,老板隻能有一個,其他人或許可以成為董事。

望雲居這個品牌下所有店的幕後老板,是溫暖,那麼,白臨夕和溫涼就必須分出自己的領域來。

目前暫定二者同時處理望雲居服飾的事情,日後有了望雲居酒店,酒店中的床品、食材都出自望雲居種子和技術,也不算跨行業經營。

日後有了望雲居酒店,二人可以自己選擇想要主事哪一方麵。

溫暖自己,則是回林省武榆縣的那個小山溝,安心的窩在她那望雲居莊園內,當一隻有錢有閒的黃金鑽石鹹魚。

想想就美滋滋。

其二,因為這次意外,溫暖收獲了不少人脈,那次出事的學生中,幾乎有80%成為了溫暖的死忠粉,其餘20%,也對溫暖抱有好感和感激。

三十多個校友們打成一片,就連一直唧唧歪歪個不停的季青香,在寢室的時候,都不再時不時找室友們的麻煩。

因為她慫。

直到好幾個月過去,她還記得溫暖那一手所謂的‘小技能’,一顆小小的石子,就精準的穿過樹上野雞豆大點的眼睛,並紮進腦子裡。

她隻有兩隻眼睛,得罪次數多了,都不夠溫暖打的。

除了敬畏,季青香的心理也有了變化,雖然口頭上不承認,心理上卻的確把人當成裡自己的偶像,漸漸的,精致濃妝的假麵一點一點從臉上卸下,露出原本清秀蒼白的麵容。

早上,無論多困難多煎熬,隻要溫暖起床,季青香也會跟著掙紮起來,洗把臉,混混沌沌跟在溫暖身後去跑步,跑完步,跟溫暖一起去買早餐。

一次,因為累的暈乎,買早餐回來的時候,看見溫暖把雞蛋分給寢室其餘兩人,她也跟著下意識,掏出兩個雞蛋,給那兩個室友一人一個。

一瞬間,室內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等她反應過來,單純的金芬已經受寵若驚的收下,陶悠然哼了一聲,卻也沒有拒絕。

季青香漸漸清醒過來,後悔的撓地,想要收回來,看到溫暖在身邊,不敢動。

隨後,寢室三人去上課的時候,開始叫上季青香。

漸漸的,除了上課,就連吃飯,季青香也混進了她們的隊伍,逐漸和三人成為了形影不離的朋友。

而池萍,大概是那片純淨的山林洗滌了她被僵屍汙染過的腦子,回來後她不再作妖,也不再討好程琪。麵對程琪的咄咄逼人,原本就是自己理虧的池萍並沒有反抗,隻當做沒有看見,沉下心思來學習,整天泡在圖書館裡,跟那些狐朋狗友都斷了關係。

學校發下來的補貼,她隻拿來吃飯、買學習資料和生活,剩餘多出來的,也不再買化妝品或其它奢侈品,存進了存折中。

到了學期末考試,因潛心學習的原因,池萍考上了全班第二名,第一名是溫暖。成績優異的倪夢雨,僅以一分之差,成為第三名。

因為進步之快,學習態度認真,班導考慮了池萍家裡的情況後,為她成功申請到了獎學金。

一月的京市下起了小雪,期末考試結束後,學生們也沒有在學校多待,紛紛整理行李準備回家。

318寢室,寢室四人都非常高興,偷偷摸摸在寢室裡煮小火鍋。

鍋和小柴爐是陶悠然這個二貨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菜是溫暖讓老魏派人送過來的。

老魏那裡現在弄上了溫室大棚,當初大巴車體型大,隻能走大路,路上堵車多,因此大學到農莊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

而老魏他們開著小車,走小路就成,走小路不堵,而且還是抄近路,快一點都話,二者距離都不到一個小時。

因為知道溫暖寢室要偷摸著弄火鍋,除了蔬菜,老魏還給弄了火鍋調料,五花肉、肥牛、羊肉都已經提前切成了薄片。

溫暖是明天下午的火車,到時候白家會有車接送,即將分開,室友們卻一點兒也沒有短暫離彆的憂傷,一個個竟然還十分興奮。

一邊吃著麻辣鮮香的火鍋,金芬一邊跟溫暖舉了舉手裡的杯子,杯子裡是桂花酒,度數隻有三度,就是帶著一點點幾乎察覺不出酒味的桂花甜湯。

“來,暖暖,乾杯,暫彆二十天,我們就又能見到了,到時候你一定要記得去接我呀。”

酒度數很低,但或許是放開了的原因,金芬語氣很活躍。

陶悠然卻撅著嘴,可憐巴巴的看著溫暖:“暖暖……我也想去……”

溫暖還沒說話,季青香就哼了一聲:“想去就去,你們家距離那麼近,隨時都可以去。我家在帝都,我都跟我爸媽說好了,今年過年結束後,全家一起去溫暖家裡玩。”

也是上個月,寢室三人才知道,溫暖所謂親戚家的果園,其實就是她自個兒家的。並且,果園下方就是溫家,溫家有三棟樓,一棟三層,每棟麵積都不小,彆說去五六個人了,就是當初社團三十多個人去,都住的下。

其實不僅僅隻是社團三十多個人,望雲居莊園已經修建了五個月左右,工程隊人多,中間又沒有停工過,且期間資金源源不斷,十分充足,莊園已經修建成功了七八成,隻有個彆建築還沒有完成。

莊園裡有現代化聯棟彆墅住所,就是專門為旅人或溫家來過年的朋友準備,彆說三十多個人,不要求一人占據一個套間的話,三百多個人都住的下。

隻是溫暖隻從家裡來信中得知,並不了解真正情況,因此沒有多說。

如果隻是知道溫家有果園,她們也沒有興起去遊玩的心思。

但陰錯陽差的,望雲居幕後老板,不是溫家親戚,而是溫家自己人這個真相,在望雲居服飾的店長口誤叫破她身份時,被其餘三個室友當場抓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無奈,溫暖隻能據實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