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當年張遠山沒有能力,靈魂乾淨的像一張白紙。

因為外祖家被害而痛苦絕望,因為陶樂鳳和親生母親的行為,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在那片純淨無垢的靈魂上,親自暈染開一個汙點。

張遠山選擇了報仇。

通過陶家壯大自己的勢力,還能壓製那個瘋女人。

可他知道,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他放棄了他的家,放棄了他的愛人,放棄了他的子女,那就是他的錯。因為傷害已經造成,他無可辯駁。

如果他的愛已經不再純粹,那不如永遠消失在溫家的生活中,讓另一個人代替他,去守護那個家。

可心裡空落落的,仿佛是生是死,都無所謂。

直到陶樂鳳再次發瘋,要對溫家出手,為此,這些年心已經愈發狠辣無情的男人做了些事情,那些事情,把陶樂鳳給整瘋了,現在天天鬨著要自殺。

張遠山和陶家因此勢如水火。

或者說,早在十幾年前,張遠山和陶家就已經勢如水火了,隻是那時候,張遠山要報家仇,陶家穩定張遠山這個女婿/妹婿的情緒,兩方都粉飾太平,關係病態而扭曲。

在這個節骨眼,陶悠然根本不敢離開家中。不是因為擔心那個小姑姑,雖然小姑父的故事她並不清楚,但孰是孰非,她心中自有一杆秤。

正是因為這杆稱,她才討厭那個沒有三觀,沒有底限,處事極端的小姑姑。

之所以不敢到溫家來,她是怕小姑父跟陶家杠上,陶家會因此遷怒溫家,然後一查,發現自家閨女竟然跑去‘仇人’家中玩耍,事情就大發了。

而她之所以哭,不是因為小姑姑自殺。而是因為她為小姑父說了幾句話,結果被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給罵哭了。

要不是想要待在家裡看看她爸會不會遷怒溫家,對溫家動手,她好隨時跟溫暖告密,否則她早就氣的離家出走了。

溫暖聽了表示對陶悠然不能到溫家玩而感到遺憾,對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卻並沒有多少感情。

其一,說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但自己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原主。如果是像溫家其他人一樣從小在一起養成了感情另說,這種從一睜眼就沒有見過,一直活在彆人充滿厭棄的話語中的父親,她真的無法產生什麼感情,更不用說是觸動了。

其二……沒有其二。

不過對於那個男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渣,至少給了溫家一點安慰。

如果‘渣爹’是坨屎,那讓溫家情何以堪,讓溫暖姐弟倆又情何以堪?

和陶悠然通話結束後,溫暖四人去了縣裡,首先找到還未開工的養老院工地。選擇成為養老院的那塊工地上有幾間已經廢棄,沒有主人的房屋。

如今其中一間房子裡住著個老人,老人穿著不新不舊的衣服在院子裡打掃衛生,周圍是嘈雜的建築噪音。這些建築工人也沒比溫暖他們早到多久,都是初七下午就聯係好的人,初八被包工頭召集起來,今天一大早就到工地裡開始熱火朝天的乾活。

白臨夕開著小轎車停在舊房子的院門口,聽到引擎聲,老人開了門,見溫暖他們下了車,仍舊有些拘謹,但臉上多了些欣喜。

這位老人,便是初六淩晨候車廳外角落裡睡覺的流浪老漢。

初六敲定了幾塊地後,他們便找到了老人,讓他帶著東西暫時住進了其中一個房子裡。初七那天帶著溫老爺子以前的舊衣服、舊鞋子和舊被子,去看彆的地的時候,順便給送了過去。

然後帶著老人去公共澡堂洗了個澡,才算是徹底在那個房子裡住下。

溫暖的初衷,隻是想讓流浪的老人和孩子有地方可住,冷不著,也餓不著,並沒有想過要當好人,跟供自家親戚一樣供著。

因此,從一開始收留的老人開始,溫暖就打算送他們穿二手的衣服,隻要不是很破,而且是乾淨的就可以。日後人多的時候,沒有足夠的舊衣服,就可以去那些小商品批發市場批量購買次品打折衣服。

他們愛穿不穿,愛住不住。

或許這時候會有人跑出來指著溫暖說她冷血,是無情冷酷的資本家,這麼有錢,給置備一身新衣服怎麼了,給住的好一點怎麼了。

這一點,溫暖在最初的時候就跟老人提過。如果老人願意過來住,那她會給他一個容身之所。如果老人不願意,也可以當做她沒說過。

儘管如此,老人依舊感激他們。

沒有流離失所過,誰也無法對那種吃不飽、穿不暖,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就算找到,可能還會被一些乞丐趕走的無措和絕望。

這所也許隻能住三五個月的舊房子,被老人搭理的跟他身上一樣乾淨整潔。

老人看著溫暖有些囁嚅,在他們視察完整個工地,並且溫涼、白臨夕在和包工頭溝通時,老人才走到她身邊:“溫小姐……”

溫暖提出過讓老人叫她名字,但老人似乎覺得這樣很冒犯,堅持叫她‘溫小姐’。

“我能不能,能不能在工地裡幫忙打掃衛生,收拾垃圾,以此換每日的口糧。”或許是怕溫暖誤會自己太過談心,他連忙擺手,“不,不用很多,每天就給兩口吃的,餓不死就成。”

溫暖詫異:“老爺爺,我記得我說過,暫時會提供您這半年來的食物,或許食物不怎麼樣,但至少保證您的溫飽,您不用這樣。”

老人家堅持不能白吃飯:“我厚著臉皮住在你們這裡,還穿著你爺爺的衣服鞋子,已經很羞愧了。我就想,就想做點什麼,才不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