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筠聳聳肩:“畢竟這種比賽,還是要講一定的運氣成分。”
“到了總決賽可就不是講運氣的時候了,得拚實力,像她這種混水摸魚的家夥,活不過五分鐘就會□□下去啦。”
齊筠睨了朋友一眼:“話可彆說那麼滿。”
“本來就是嘛,《頭腦風暴》總決賽的舞台是留給像齊筠姐你這樣有實力的人的,這些人啊,頂多上台讓觀眾看個笑話逗逗樂子,說不定節目組就是為了考慮戲劇性,才讓她通過比賽的呢。”
齊筠展眉一笑:“我勸你善良,嘴彆那麼損。”
“不過你乾嘛對她這麼好啊。”朋友嘻嘻一笑:“該不會是愛屋及烏吧。”
“講什麼呢。”
“不是因為她來自S大,而某個人也在S大?”
“越說越離譜了。”
齊筠雖是這樣說,但眼角還是勾起一絲舒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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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並沒有走遠,她們的話被她全然聽見了耳朵裡,不過她並不會在意這些齟齬。
齊筠這樣的女孩可能會受不了彆人的低估,每分每刻都想要表現自己的卓越與優秀,但是霍煙不一樣,自小她便被人忽視,早已經習慣了。
一開始,她並不是很懂傅時寒給她製訂的示弱策略。比賽裡所有的選手都在針尖麥芒地對峙,為什麼她要反其道行之,故意將自己的弱勢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呢。
直到幾場彩排賽打下來,幾乎沒有擂主願意選霍煙作為挑戰對象。她每次都能順利地活到最後,看著那些強勢的選手一個接著一個被淘汰掉,她隻需要打敗最後的擂主,就可以獲得冠軍。
所以,這才是傅時寒的意圖所在!
他告誡她,彩排賽不能贏隻能輸,便是利用這些選手的驕傲和虛榮心,幫霍煙一路穩穩走到最後。
但凡她有一點爭強好勝的念頭,計劃便會失敗,可偏偏這丫頭心性沉穩,不在意彆人輕蔑的目光,竟然真的一路輸到底,沒人將她視為威脅,甚至沒人願意挑戰她。
這樣弱勢的選手,贏了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這樣一來,在群雄環伺的總決賽上,她的處境便好了很多,隻要沒那麼壞的運氣率先抽到擂主,應該就能一直站到最後,甚至贏得總決賽的冠軍。
曆年來的高校聯盟挑戰賽的總冠軍,都能成為家喻戶曉的知名人物。
過去霍煙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自己會有這樣的機會,站在那個燈光璀璨的舞台之上,接受萬眾矚目的喝彩。
她磨拳擦掌,躍躍欲試,等待最後的一鳴驚人。
總決賽開賽前的幾個小時,後台,選手們正為節目開播做著最後的準備。
化妝的時候,霍煙手裡還拿著題庫小本,默默地識記著。
齊筠和董思博幾人正在聊天,時不時有笑聲傳來,狀態似乎非常輕鬆,絲毫沒有上電視的緊張。
霍煙捫心自問,她肯定做不到這樣泰然自若,她都快緊張死了,最擔心的是因為緊張而影響發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傅時寒進來的時候,周遭的氛圍明顯發生了變化,周圍人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霍煙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站了人,直到一雙修長的手將她的題庫書拎走,這才回過神來。
一抬頭,便迎上他弧度鋒銳的下頜。
他垂著眸子,濃密而纖長的睫毛輕覆著眼瞼,無奈地看著她:“你的準備已經很充分,不要看書了。”
霍煙乖乖點了頭,她隻是因為太緊張了,避免被彆人看出來,這才拿著書不肯鬆手。
也不在乎旁人覺得她是死記硬背的書呆子。
“你不在觀眾席好好坐著,來這兒乾什麼?”她壓低聲音問。
“過來看看你,有沒有緊張得摳牆角。”
霍煙傻傻地笑了起來:“你還當我是小朋友。”
她笑得時候,會露出兩顆虎虎的小門牙,看起來憨態可愛。
傅時寒情不自禁伸手撓了撓她的頭發:“彆怕,沈遇然說了,要是你第一個被淘汰,他請我們大家吃火鍋。”
霍煙當然知道,他是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故意這樣說。
她眨巴著眼睛望向傅時寒:“寒哥哥,如果我真的第一個就被淘汰,你會不會很失望。”
“為什麼這樣問。”
“當初你把參加總決賽的機會讓給我,我覺得,我應該代你拿下總冠軍,才不算辜負你的退出。”
小丫頭明亮的眼眸宛如一潭清澈的水,沒有絲毫作偽。
傅時寒的心被她單純的話給猛戳了一下子,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 “霍煙你且記住,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誰讓給你的。”
霍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鼓著勁兒說道:“你陪我來參加比賽,還幫我出謀劃策,總之我是不會辜負你的!”
傅時寒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調子極其溫柔地喃了聲:“傻瓜。”
霍煙繼續看書,傅時寒便坐在邊上陪著她,這畫麵引得在場不少女生側目。
霍煙小時候總聽唐阡陌說,大表哥身上自帶偶像光環,以前她不明白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
無論在什麼環境裡,傅時寒總是引人注意的。
這與模樣無關,優秀的人磁場相近。即便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舉手投足間的鋒芒氣質,便足以讓周圍這些自詡天之驕子的選手產生威脅之感。
齊筠是驚得假睫毛都要掉下來了。
她眼睜睜看著傅時寒陪坐在霍煙身邊,與她低聲絮語,親近的模樣宛若一對愛侶。
朋友走過來,齊筠抽回目光,立刻重新貼上假睫毛。
“奇怪啊,他們居然認識,看上去關係還不錯。”
齊筠平靜地說道:“都是一個學校的,認識很正常。”
“是啊,挺正常的。”朋友笑了笑,說道:“你猜我剛剛聽到一個什麼八卦來著?”
齊筠漫不經心地說:“什麼。”
“我聽S大的同學說,是霍煙在校決賽把傅時寒給pk了下去,本來我還不相信,現在看著這倆人這麼要好,我信了。”
齊筠秀眉微蹙:“你是說,傅時寒是故意輸給她的?”
朋友清淡一笑:“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還以為她僅僅是因為運氣好,才進了總決賽”齊筠麵上露出一絲輕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對呀,傅時寒是什麼水平,會輸給霍煙?”朋友說道:“那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齊筠的心像是被毒蛇給咬了一口,毒液漸漸透進了血液裡,讓她感覺憋悶委屈,像是快要透不過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