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分開的時候,許明意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對蘇莞說道:“以後,我就不做你生意了。”
蘇莞微微一愣:“為什麼?”
“不知道,總覺得良心痛。”
蘇莞被他的回答逗笑了,不過看著許明意沉靜的臉色,覺得他好像不是在說笑。
“你真的不做我生意了,以後也不會找我了?”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應該是不會怎麼聯係的吧,許明意沒把後麵的話說出口。
這下子換蘇莞心痛了,她盯著他看了很久,一大簍子話終究沒說出口,隻是低低喃了聲:“你怎麼這樣。”
你怎麼這樣。
短短五個字,而她那委屈又哀怨的小眼神,卻在許明意腦海裡飄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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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灑脫自在。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許明意從來不做虧心事。
可是為什麼最近越發覺得良心難安。
“你怎麼這樣。”
他怎麼樣啊怎麼樣啊!他啥也沒做好嗎!就覺得賺她的錢不妥當,這有什麼問題嗎!
他這樣自我安慰了一百遍,又自我譴責了一百遍,終於拿起了手機,給蘇莞編輯了一行文字,發送——
“雖然不做你生意了,但是有什麼事的話,還是可以叫我,就當是售後吧。”
嗯,就當售後。
蘇莞:“不用了,這樣很麻煩你。【難過】”
許明意放下手機,莫名覺得煩躁,那一個【難過】的表情圖,看得他渾身上下哪哪兒都不得勁。
女人到底是怎樣一種生物,不賺你錢,免費給你服務你還不樂意了。
許明意:“那...我把之前的錢退給你,行不?”
蘇莞:“不用了,那些都是你應得的。【難過】”
許明意:......
蘇莞:【難過】【難過】【難過】【難過】
許明意嚴重地意識到,他遇到了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一大挑戰。
燈火通明的圖書館裡,林初語見蘇莞一邊做題一邊看手機,樂得跟她家金毛狗似的,她不解地問:“你笑啥呢。”
蘇莞晃晃手機:“我預感,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和尚啊?”
“對啊。”
林初語看了她的聊天記錄:“這沒什麼嘛。”
蘇莞拿過手機,敲了敲她的腦袋:“你不懂,良心不安說明他開始在意了,在他心裡,我和其他人已經不一樣了。”
林初語:“哇,蘇莞你好懂啊。”
蘇莞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機:“一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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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然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終於計算出了密碼被破譯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前,也就是11月11號這天。
若是換彆了彆的日期,沈遇然鐵定是不記得這天裡發生了什麼,去過哪些地方,不過偏偏11月11號這一日,沈遇然記得清清楚楚。
“這天不是光棍節嗎,我琢磨著你們都去談戀愛了,我一鐵打的光棍,我就去圖書館查文獻去了。”
沈遇然清楚地記得,因為他當時還發了一個感慨萬千的朋友圈,朋友圈是圖書館三樓的工科類閱覽室,他的電腦端端正正擺放在桌麵上,照片帶的文字是:悲催的單身狗碼農隻配呆在圖書館555。
沈遇然翻出了他的朋友圈的時間,對照他電腦保護係統被人破解的時間,相隔不過四十分鐘。
也就是說,他發了這條朋友圈的四十分鐘之後,便有人動過了他的電腦。
傅時寒問他:“你當時一直都在電腦前?”
“沒有。”沈遇然回憶著,說道:“後來我就去找文獻了,電腦放在桌上,當時閱覽室就幾個人,我也沒在意。”
“圖書館丟東西的不少,你居然還敢把電腦放在桌麵上?”霍煙說:“你就不怕小偷惦記上啊。”
沈遇然無奈地說:“我那破電腦都用了三年多了,散熱性能極差,比磚頭還重,運行起來還嗡嗡響呢,誰能偷我那破電腦我謝謝他。”
傅時寒道:“所以應該就是你去查文獻走開那會兒,有人動了你的電腦,拷走了瘋帽子的數據,再往前麵推,甚至很可能是有人看了你的朋友圈,知道你的具體位置,有備而來。”
沈遇然:“臥槽!居然還是熟人作案,這尼瑪也太可怕了吧!”
霍煙打了個寒噤,想想是挺可怕,你的朋友圈裡竟然有人雖是觀察著你的動向,伺機打著你的主意。
向南想了想,說道:“圖書館調取當天的監控,應該就會有結果。”
沈遇然一拍腦門:“對呀!隻要看監控,不就人贓並獲了嗎!”
當天下午,沈遇然和向南兩人趕去調取監控,霍煙出於好奇,也屁顛屁顛跟著他們,來到去圖書館的監控室,卻被告知三樓的閱覽室內部監控並未開啟。
眼看著好不容易接續的線索又要斷掉了,沈遇然著急地問:“你們這監控攝像是擺設嗎,居然不開!”
“你這同學怎麼說話呢。”調控部門的老師傅有些不滿:“圖書館那麼大,有些地方整天都沒幾個人去,我們把攝像頭開著啊,這不是浪費嗎。”
“就在圖書館丟的,您這沒開監控,害得我連小偷都找不到,圖書館得負責。”
沈遇然看樣子是痞賴上這位老師傅了。
“你這小孩,丟了東西都快兩個月了你才來找監控,看樣子也沒有多著急嘛,要不是什麼緊急物件就算了,那個閱覽室是真的沒監控,我能給你負啥責,自己不看好東西,怪誰。”
霍煙對老師傅說道:“拜托您千萬給想想辦法,真的是特彆重要的東西,麻煩您了。”
老師傅見這小丫頭說話還挺中聽,態度緩和了些許:“進來吧,給你們找找圖書館大廳的監控,興許能看到彆人拿了你的東西走出去。”
霍煙連聲道:“謝謝您了!”
幾人跟著老師傅進了監控中心,調取11月11號那天的視頻畫麵。
既然時間段已經確定了,監控很好找,不過一刻鐘,霍煙便看見許文池進了圖書館。
因為他是跑著進來的,所以格外顯眼,畫麵顯示他進入大廳以後徑直去了電梯,而他出來的時間,正好是數據被盜的時間之後不過十分鐘。
“果然是他!”沈遇然憤聲說道:“是他竊取了我的數據,我找他去!”
霍煙一把拉住沈遇然,說道:“這段視頻隻能顯示他來了圖書館,不能直接證明是他竊取了數據。”
“這還不能證明啊!”沈遇然很激動:“明顯就是他嘛,時間也吻合,他也有作案動機。”
“還是先回去,跟組長他們商量商量。”
沈遇然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結果,也隻好同意。
臨走的時候,霍煙問老師傅拷貝了一份許文池進出大廳的視頻資料。
這段視頻資料的畫麵裡,許文池進來的時候匆匆忙忙,出去的時候卻顯得不緊不慢,還在打電話呢。
沈遇然轉念一想:“不對勁啊,我微信沒有加許文池啊,我和他不熟。”
霍煙突然想起來那日聽到許文池和姚薇安的對話,連忙問道:“你加了姚薇安嗎。”
沈遇然道:“當然,她不是主席團成員嗎,咱們學生會的,我都加了。”
那就對了,很有可能是姚薇安告訴了許文池朋友圈的事,許文池出來的時候還在打電話,極大的可能性是打給姚薇安的。
上次霍煙親耳聽到姚薇安叮囑許文池,一定要拿下這次的項目,不能給她丟人,所以逼得許文池鋌而走險,這也不是沒可能。
傅時寒看過視頻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隻說道:“先不要打草驚蛇,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自有辦法讓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因為有了李湛和許明意的事情在先,沈遇然也很快冷靜了下來,沒有一時衝動去找許文池問個清楚,即便現在有了視頻的證據,但還是不能百分百確定。
所以眾人按下不提,先齊心協力做好機器人的事情。
下學期開學的時候,圖書館的機器人就要和同學們見麵了。所以一整個寒假,小組成員幾乎都呆在學校裡,進行繁複枯燥的測試。
今年的除夕夜,因為許明意沒有回家的緣故,所以幾個朋友們決定今年就陪著他一塊兒過除夕。
對此,許明意隻是對他們雙手合十,淡淡念了聲:“好人一生平安。”
傅時寒走過去揉亂了他一頭雞窩卷毛,說道:“回宿舍衝個澡,今天過年,咱們先去吃頓大餐,然後去河邊放煙花。”
霍煙發現,傅時寒平日裡真的很有當大哥的做派,在家裡他是所有表弟妹的長兄,所有弟弟妹妹都聽他的話,有時候甚至比家長還能令小孩們服氣。
在宿舍裡,雖然他年齡最小,可是遇到重要事情,還是他拿主意,這些年帶著宿舍也拿了不少榮耀。
甚至在衛生狀況普遍堪憂的男生宿舍裡,611寢室一枝獨秀,成了領導檢查必來的寢室,每次領導蒞臨檢查,男生宿舍隻有整潔光鮮的611宿舍才能夠拿的出手。
他身上總是流露出某種穩定的力量,莫名便能令周圍人安心。
霍煙總感覺,他撓許明意頭發這動作怪怪的,她抱住了他的手臂,有些小吃醋,將許明意推遠了些:“你快回宿舍收拾收拾,我肚子都餓了。”
許明意跑回寢室衝了個澡,好好地收拾了一番,還穿了件新的羽絨衣下來,蘇莞已經開著她老爹的奔馳車等在了宿舍樓下,朋友們都已經坐上了車。
許明意說:“本來今晚還有預約的客人,既然你們這樣堅持,那我就推了這單生意,不用感謝我。”
“嘁,誰感謝你啊。”
霍煙伸手推了推他的腦袋,許明意立刻閃躲開:“你們倆真是一對兒啊,摸頭發還上癮了是吧,不準碰我。”
傅時寒立刻揪住他的耳朵:“怎麼著還不能摸了,我媳婦喜歡,來,使勁兒薅。”
霍煙笑著將他那一頭卷毛給薅得淩亂不堪。
“欺負人啊,你倆...”
坐在駕駛位置的蘇莞看不下去了:“哎哎,後麵兩個能安分點?當心我把你們扔下去噢。”
霍煙這才消停,眼裡眉梢含著笑意,知道蘇莞護犢子,所以不再聯合傅時寒欺負許明意了。
蘇莞又問道:“大忙人,除夕夜準備上哪發財啊?”
許明意說:“有個女客戶讓我過年回家給她扮男友,按小時計費的那種...”
隻聽一聲尖銳刹車,幾人的身形猛然前傾,轎車停在路邊。
“怎、怎麼回事。”霍煙不解地看向蘇莞。
蘇莞說:“沒事。”
“沒事你突然急刹車!”
轎車重新啟動以後,蘇莞沉聲說:“許明意,以後不準接這種生意。”
許明意不解:“為什麼。”
“這樣是騙人,不道德。”
許明意“噢”了聲,沒有為自己辯解。
“哦是什麼意思。”
沒等許明意開口,傅時寒笑著說:“對於老二來說,哦就是夫人遵命的意思。”
蘇莞低頭一笑,不在言語。
許明意用力掐著傅時寒的大腿:“就你聰明!你什麼都知道!”
“哎哎!乾嘛!彆動手動腳!”霍煙護著傅時寒:“討厭!不準碰他!”
傅時寒坐在霍煙身後,隨手攬著她的肩膀,笑得一臉得意。